皆食族外，不知为何地上躺了好几个身穿白衣龙纹袍的成蛟族人，一群皆食族的族人正在打扫这些尸体，看到无颜客过来后神色纷纷一怔。

    无颜客目光冷漠，从怀中掏出一枚之前抢的灰色令牌高举在手中：“出来！”

    随即一个族人马上跑向了后边大喊：“族长来了！”

    皆食族深处的几座木屋内，十几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皆食族老闻言连忙慌张的放下手中的事走出房们，隔着老远就喊道：“恭迎族长凯旋！”

    “废话少说，发挥你们皆食一族毒药本领的时候到了，赶紧帮我给这个丫头解解毒，用尽一切方法，快！”无颜客冷漠的说道。

    “是，主人。”十几位族老弱弱地点头回应。

    一位稍微年轻点的族老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越归乡的身上说：“族长，我们这里湿气比较重，还是到屋里头再说吧。”

    无颜客点点头答应了他，将越归乡身上的外套弄禁了些抱着她跟那些族老到一间小木屋中，木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石床和一些药品。

    无颜客轻轻用力把越归乡放在了石床上平躺着，看着她发红的脸庞呢喃道：“可恶，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喂，你们几个，快点！”

    一位灰头发点中年上前将食指和中指静静的贴在越归乡手腕上的脉搏处安静的感受着。

    “呜，面具哥哥，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姐姐……我要姐姐，还有，还有爸爸，娘亲……”越归乡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灰色布满血丝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四周呢喃着。

    “我在这里，放心吧，马上就会治……”

    无颜客最后那个“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正在诊脉的中年打断：“无药可救。”

    无颜客猛地抬头看向中年，声音愤怒而疑惑，还带有一丝颤抖：“你说什么！？”

    “无药可救。”中年面无表情的重复着，或者说已经麻木了。

    “涮！”

    长刀出鞘，猛地落在了中年的脖子上，刀刃轻轻的险了进去，流出了丝丝血迹。

    “怎么会无药可救！这吴国境内，没有人比你们这些皆食的长老更懂得用毒和疗毒！”无颜客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握刀的手臂微微抖着，以至于让那位族老脖子的更大了些。

    “回主人，这不是毒，是‘气’”。中年面无表情回道，即使刀就架在他脖子上他都感受不到恐惧，但这副冷漠的表情却让无颜客的心一救。

    只因他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具傀儡，虽然外表与常人无二，但正常的思维早已消散，只剩最基本的逻辑思维正常运转着，换而言之，他会无条件地听从无颜客的指令，永远不会欺骗他。

    也就是说，他说无药可救，那就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气……什么？”无颜客一时没反应过来。

    中年给她稍微科普解释了一下，却让无颜客更加惊异了。

    “你是说……不是通过那片树叶传递毒素，而是将气打入了体内，就凭一片树叶作为媒介？这怎么可能？胡说八道！这一定是毒，你们不要骗我！！！”

    “你们……一定在骗我……”

    无颜客说着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低，整个人呆呆的站在石床前看着那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了解他的傀儡术，正因为了解，才更加失神他不可能骗他。

    毕竟像他这种可以控制活人的傀儡术都有，有一些更离谱的事物，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无颜客愣神之际，一只娇小温热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四根手指，温暖的让无颜客下意识的想把冰凉粗糙的手抽出，却是因为越归乡突然加大了力而没有成功。

    “面具哥哥，乡儿，治不好了吗？我……要死了吗？”

    间刹那，无颜客好像看到了一位熟悉的白发女生躺在床上，看向他的方向，无力地挤出一张鬼脸。

    不知何时，无颜客默默地与越归乡的双眸对视着，看着她灰色的双眼中的血丝，不知为何，心脏突然一痛。

    他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这才把转过头来隔着一张鬼脸面具与越归乡的双眸对视在了一起认真道：“不，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面具哥哥，你是个……好人呢。”越归乡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但你是姐姐的敌人，对吗？”

    无颜客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把头转向一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果然……一开始，我就有这种感觉。”越归乡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发现了一个小秘密般得意的等待赞赏，但随后就脸色一变，低声痛吟了一声：“啊！”

    “你别说话了。”无颜客转过头来轻声道，手指依然被越归乡拽着。

    “面具哥哥，乡儿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姐姐的敌人，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她，如果你能答应乡儿，就算现在让乡儿死了，我也原意。”越归乡轻声哽咽着，喉咙有点沙哑了。

    这发言越听越奇怪，总感觉跟遗言一样，无颜客有些愤怒的叫道：“别说了！”

    “乡儿…我，我不该…顶撞姐姐的，姐姐，明明已经那么辛苦，爹和娘去世了，七曲…越家的担子都在她一个人肩上，我，我还……”越归乡越说越激动，贫平坦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是的，她知道，姐姐很爱她，很爱很爱，也正因为知道，她才敢一个人跑出来，因为她知道她肯定会来找她的。也正因为她的任性，她或许再也见不到姐姐了，而姐姐还要耗费精力人力来找她。

    她虽然不知道七曲现在的处境，但也知道肯定不好，比小时候她和姐姐上山迷路饿了一天还要困难，她还要让姐姐分出精力来找她……

    “别说了，我答应你。”无颜客有些无奈的说道。

    “诶？”越归乡一愣，泪汪汪的双眼顿时停止了哭泣，大脑还沉浸在自责中没有缓过神来。

    “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害你的姐姐越彼方。”无颜客淡淡的重复了一遍，随即认真的问道：“所以你也一定不能死，听明白了吗？”

    “我自杀戮之中爬出来，一路上见证了太多的死亡，像你这样的小丫头，不应该死在这种鬼地方。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嗯！谢谢你，面具哥哥！”越归乡乖巧的点了点头，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有些颤抖地问道：“能…能让乡儿看看你的脸吗？”

    无颜客盯着越归乡苍白的面孔沉默了一会，随即伸手将脸上的面具缓缓地摘下。

    越归乡有些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原来…哥哥你长这个样子啊，为什么，要戴那么凶的面具呢，明明…这么温柔……”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就像三天没睡觉一样，虽然她不想睡，强撑着精神，但眼皮还是不由自主的缓缓落下，最后看了一眼无颜客的面容，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睛彻底闭合。

    她稚嫩的面孔恬静而又自然，仿佛只是睡过去了一样，就连无颜客一度也这样认为。

    实际上，她的身体在碰到那枚枫叶的时候就已经被打入了一道“气”，这团气并没消散，一直在搅动着她的身体。

    如果将她解刨，你就会发现，她的内脏基本已经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