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朕的鬼后是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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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东仙人

    文甜甜也被自己吓住了,她魂穿的这个身体之前究竟是干啥的?

    神仙?鬼怪?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她这个本科毕业生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如果说死鬼的存在能用精神分裂来解释,那现在看到这个被无形的东西吊在半空中的女人就完全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了。

    而这个奇观的制造者竟是她自己!

    “不东山上不东仙。甜丫头,你现在明白我的身份了吗?”

    不东仙?

    死鬼是神仙?

    心底埋藏许久的疑惑被震惊取代,文甜甜看着自己不自主的施法,轻车熟路地将藏身吕夫人体内的阴魂揪出,再以咒法将其封死在一片金光之中。

    她是施法者,也是旁观者。

    “你是神仙,所以钱财俗物不如你眼,久居荒山只是修行,将我拉过来替你活着不过举手之为。”

    “死鬼,我不明白,强大如你为何也会为情所困,执着于十年之约到底有什么意义?”

    尘埃落定,烟尘散去只有生死不明的吕夫人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全身僵硬。

    死鬼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意义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意义。”

    他又何尝不懂文甜甜被拉过来有多不情愿,来此后她日日颓废,躺在家里,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甚至笑眯眯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只是一条咸鱼”。哪来的自暴自弃,说到底不过是无法适应,一心想回去罢了。

    死鬼不再言语,文甜甜突然醒悟只觉得心头一片苦涩。

    她浑身如坠冰窖,冷得发抖之时一只宽厚的大手抚上肩膀,暖暖的温度驱散着心中寒意。

    “那女人好像还没死,你看要不要抢救一下?”

    抬头看向秋焱,他脸上带着歉意,似乎是在反省自己刚才下手有些重,若真把人打死钱就没了。

    这家伙!

    死鬼带给她的悲凉情绪被打断,文甜甜叹息一声,没理会上方被关在金光中的女鬼,蹲下身来仔细检查吕夫人的身体。

    “问题不大,她没受什么伤,只是脑袋前后受了重击,包扎一下就没事了。性命无碍,但伤了头,恐怕以后即便恢复也只能是个活死人。”

    活死人,除了会呼吸且有温度外,与死人再无差别。

    吕夫人一身血衣,文甜甜和秋焱都不想伸手触碰,最后商量着还是让吕家的人进来把人抬走。

    合上小药箱,文甜甜看向半空中的女鬼。此时看去这女鬼少了刚才附身时的癫狂凶狠,只给人一种无尽的凄凉之感。

    “这一世经历的苦难,来世必然会以美好的幸福补还给你,何必执着于此,迟迟不肯离去?”文甜甜看着那个女鬼身前不断浮现又消失的过往,将她短暂的人生印入心中。

    “走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下辈子不会再这么辛苦了。”

    挥手将那片金光抹去,女鬼的身影幻化成无数斑驳的光点消失在空中,随着微凉的秋风飘向远方。

    送走女鬼,笼罩别院的阴气渐渐散开,温暖的阳光照亮院中的每一个角落,毫无生机的院子里只有那棵大柳树依旧静静地伫立在角落,仿佛一位沧桑的老者旁观着世人的爱恨情仇,任岁月变迁,无数繁华化作尘土。

    文甜甜微微低头,努力不让自己低落的情绪被秋焱发现。而秋焱也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只默默拎着药箱,牵着她的手走到门口敲了敲。

    “活儿干完了,进来把人抬走吧。”

    院门纹丝不动,可见外面的人根本没想过他们能将事情解决,甚至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出来。

    秋焱喊了两声,依旧无人回应,他不再多费口舌抬脚就踹了上去。

    轰!整个院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碎,破破烂烂的木片哗啦啦散了一地。

    门外看守的两个人刚刚听见里面有人叫喊,对视一眼没去理会,谁知下一秒门就被踹碎了,两人被爆飞的门板碎片划了几道口子,疼的连连后退哀嚎。

    秋焱牵着文甜甜从里面走出,两人和进去时没啥变化,甚至衣服上连尘土都没沾染。

    “让你们老爷找人把吕夫人抬走,这地方不适合养伤。”

    说完,他与文甜甜不再久留径直往来时的路走去。路过其中一个家丁旁边时,秋焱忽然想起一件事,顺口叮嘱道:“收拾里面的时候别忘了把每间屋子也打扫一下,太久没人住都落灰了。”

    家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目送他俩消失在去往前院的路上。

    两人从别院出来的消息如爆炸一般在府中传开,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中年人。

    中年人见他俩毫发无损的出来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们怎么出来了?”

    “事情解决完不出来,难道要在里面吃年夜饭?”秋焱皱眉怼了一句。

    两人在一起久了,他也跟着文甜甜学了不少“语言文化”,此时见她情绪低落不想开口,他就用文甜甜的方式替她说。

    中年人被噎了一下,挥手叫人去查看,借着等待回报的功夫将两人请去前厅喝茶。

    穿过园子,秋焱随意看了几眼吕家的宅院,从风格上来说用简单粗暴的一个字就能概括,“壕”!

    入目尽是名贵花草,连亭台楼阁都是耀眼的暗金色,假山流水之下的水池里锦鲤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充满金钱味道的附庸风雅在这小小的吕府中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真是年少有为啊!老夫人的病承蒙二位先生诊治,可惜今日不巧老爷未在府上,请容老朽代替老爷向二位道谢,我吕家感激不尽!”

    秋焱瞥了一眼杯中茶水,端起杯子作势回敬了一下又放回桌子。他不喜欢喝素不相识之人敬的茶,哪怕茶香四溢,他也懒得端起杯子。

    “感谢的话就没必要说了,我们事已办完,只等着贵府兑现告示上的承诺。拿了钱后我们立刻离开,在外也必然不会多言,你且放心。”

    中年人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如此通透,不等人开口就把让他安心的承诺说出来,真是个聪明人。

    三人落座没说几句,前去别院查看的小厮就匆匆忙忙跑回来,在中年人耳边一阵低语。

    中年人显然有些城府,单从面上看不出端倪,而秋焱也不急,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钱要到手,然后领着文甜甜回家休息。这丫头不知在别院中看到了什么,出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平白的叫人担心。

    低声吩咐了几句,中年人再次道谢,随后请他两人稍等片刻,独自出去了,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大木盒。

    “这是我吕府承诺的诊费,请二位笑纳。”

    接过盒子打开,里面金光灿灿,连一旁静默不语的文甜甜都被吸引了目光。

    合上盖子,秋焱干脆利落的牵着文甜甜起身就走,“不用送了,告辞。”

    半个时辰!从他俩进入吕府大门到捧着沉甸甸的金元宝离开总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短短片刻就入账一箱黄金,秋焱也觉得不太真实。

    事情办的比想象中还要顺利,两人来去如风,秋焱带着黄金牵着文甜甜的手在镇上东拐西拐,甩掉几个吕府派出来跟踪他们的线人直接回了家。

    进了家中的小院,他才松了口气。

    听到声响的包子从屋里蹿出,开心的扑过来抱住文甜甜的腿亲昵地蹭来蹭去。

    弯腰将毛茸茸的包子抱起,文甜甜总算开了口:“秋焱,我有点累了,你把钱收好后也去休息会儿吧,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歇着吧。”

    文甜甜似乎真的累坏了,抱着包子回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梦里光怪陆离的景象不停闪过,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怒吼有人哭泣……

    一觉睡到了天黑,醒来时怀里的包子早就跑没了影,想也知道是去追着秋焱要吃的了。抿抿干巴巴的嘴唇,文甜甜从床上坐起,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

    突然,一张女鬼的脸出现在床边,吓得她尖叫一声,慌忙退回床脚,抱着被子浑身发抖。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秋焱端着烛台走进来,看见满脸惊恐望着自己的女孩,叹了口气。

    “做噩梦了?”

    放下烛台,他坐在床边,将床头的水杯递给文甜甜。今日吕府别院的情景太过阴森诡异,定是吓到她了。

    “秋焱,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回过神来发现刚才的鬼脸不过是自己精神恍惚的错觉,文甜甜渐渐放下心来,喝了口水平复心情,看着身边的男人,缓缓道,“我在别院里看见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我怎么没看到?”

    文甜甜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那女孩是附在吕夫人身上的鬼魂。我把她困住后看到了她的过去,感觉很难过。”

    秋焱没再开口,静静地坐在旁边听她说。

    “那个女孩叫田晴,她十五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孩,两人私定终身,两年后母亲去世,父亲赌钱,她被亲爹送去吕府抵债。一年内先后被吕家的三个少爷多次强暴,还遭人诬陷勾引老爷,最终被善妒的吕夫人用酷刑折磨致死,连全尸都没有留下,曾经与爱人的白首之约也成了空。”

    “她死的那年刚满十八岁。”不知不觉靠在秋焱的肩头,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心中的寒冷与麻木慢慢消退。

    “你救下我的那天,吕夫人受了惊吓,女孩的残魂跟了她许久,终于趁她精神不济之时附了她的身,将吕府闹的家宅不宁。”

    “可最后我还是把她送走了,让她带着不甘和怨恨离开。”

    “我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人死不能复生,本就该放下执念再入轮回。可那女孩犯了什么错,凭什么要她家破人亡!凭什么要她被吕家人折磨致死!

    该入地狱的不是她,而是吕家的那群畜牲!

    秋焱听完她的话,久久不能言语。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般迷惑,可历尽千帆再回头看,细细想来才有了几分感悟。

    “甜甜,你做的没错,那女孩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世道。弱肉强食,无论是谁生在这样的环境里都无法作出选择,要么杀人,要么被杀,生死皆不由已。”

    若一个人连是否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确定,如何能与人谈情说爱,又如何轻易许下白首的诺言?

    毕竟,他们都不是神仙。

    “秋焱,我累了,让我靠一会儿好不好。”

    “好。”

    厨房冒着香气的饭菜渐渐变冷,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昏暗的烛光下两个身影依偎在床头,深秋的寒冷驱不散屋中的暖意。轻轻拉过棉被帮她裹在身上,秋焱小心地换了个姿势让她靠得舒服些,低头看着小丫头的睡颜,眼底尽是阔别已久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