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朕的鬼后是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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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深夜密会

    何为同源?

    文甜甜原本是重生在不东仙身上,表面与普通女孩无异,实际却是个灵力强大的鬼仙。如果说江司墨与她同源,难道秋焱是在暗指江先生不是人?

    “你怀疑他是……”

    话未说完,方秋焱揽着她的手紧了紧,文甜甜顿时闭上嘴。此地毕竟是皇宫,难免隔墙有耳,秋焱暂时不想让有关邪术者的事情曝光,自然不能被外人知晓她和江司墨的真实身份。

    “走吧,我们去宴会溜达一圈,吃饱了再回家。”帮她揽好外袍,方秋焱柔声说道,“今天辛苦你了,咱们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出发去东南。”

    如此安排自然是在为她着想,秋焱担心她的身体。

    文甜甜笑着把手塞进他温热的掌心,摇头道:“东南灾情不止你担心,我也很着急。反正你都准备好了,不如我们今晚就出发,快马加鞭也能早点赶到。”

    方秋焱目光一沉,心中生出几分歉疚:“不急,陪我来京城的确难为了你。从东南回来后,如果你想回山里继续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就送你回去。若想要留在京城,以后便安心呆在家里清净,外面需要奔波的事我自己做也不妨事,不必总为我担惊受怕。”

    文甜甜顿时不乐意了,小手一转,在他掌心狠狠掐了一下:“你啥意思啊,都到这份上了还想撇下我?刚刚还娘子娘子的,这会儿就要送我走?”

    “方秋焱我告诉你,你既然答应了要娶我,就得让自己好好的。这种念头还是早点收起来,我又不是大小姐,只要能跟你一起,什么苦吃不得?小看我!”

    白了他一眼,文甜甜反手拉着他往外走,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方秋焱看着她娇小又倔强的背影哭笑不得,也不知当初是谁躺在小院里天天念叨着当“咸鱼”,来了京城却变得斗志满满,这丫头真是为他豁出去了。

    紧走两步与她并肩,两个人牵着手旁若无人地走在连廊里,文甜甜的嘴角悄悄扬起了一个弧度,心里甜丝丝的。

    热闹的后花园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他俩眼中却只有彼此,恋爱的酸臭味惹得路过的宫女太监们低头轻笑。

    晚宴自然很是无聊,方秋焱端着酒杯与文臣武将把酒寒暄,文甜甜则跑到方桂君身边吃吃喝喝,惹得方桂君禁不住埋怨儿子不会照顾媳妇,瞧把丫头饿的!

    文甜甜边吃边苦笑,遥遥的看了一眼男人,方秋焱若有所感的回过头,隔着人群朝她眨眨眼。两人的小暧昧落入千诗月的眼中,她垂下眼睑,独自一人从侧门走出了热闹喧嚣的宫殿。

    赏梅宴有惊无险,死去的宫人尸体早已被收拾妥当。很多人自然收到了有关的消息,会场中却也无人提起,大家都在揣测方秋焱的用意。

    天牢中,披头散发衣服破破烂烂的的师天明躺在木板床上,惨白着一张脸,双目紧闭,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浑身冰冷,面如死灰,仿佛被鬼魅吸干了生气似的无知无觉。

    空旷的天牢中传来浅浅的脚步声,一个裹着黑色披风的女子从昏暗的灯光中缓缓走来,宽大的袍子将女人的身形遮住,看不到面容。

    脚步声在牢房门口停住,看着里面蓬头垢面的男人,隐藏在兜帽下的那张精致脸庞浮起一丝阴戾。

    牢中没有旁人,连狱卒也不见一个。

    “他走了。”

    女子沉声说道,“那个女人跟他一起。明日他就会点兵出发,想必是发现了东南的问题。”

    “今日之事已被他压下,你修炼的那本武功秘籍现在在苏梓鹤手里,待他走后我会想办法将那东西拿回来。”

    “秘籍……秘籍……”昏迷不醒的师天明听到“武功秘籍”四个字,忽然睁开眼,口中来来回回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啧。”女子不耐烦地低声呵斥,“执迷不悟,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那北官老狗就是在利用你!什么狗屁的武功秘籍,分明是摄人心智的妖法。这次若非方秋焱心知你被人利用,他早在大殿上就杀了你。”

    “五万人的命总要有人来担责,此事既然已经当众落到你头上,我也做不了太多。以方秋焱的手段,接下来他必会用你做线索暗中调查北官丞。”

    说到这,女人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邪法救不了皇室,你怎么就不听呢?”

    躺在床上的师天明双目呆滞,对她的话毫无反应,依旧喃喃念叨着模糊不清的话。女人闭了闭眼,转过身,收回视线。

    “我会想办法让你告老还乡,这京城……不要再回来了。”

    一番话说得满是悲凉。她当初能从后宫千百佳丽中杀出顺利坐上后位,有师天明很大功劳。而在先帝驾崩之时,无数势力各显神通,朝野动荡,籍籍无名的方秋焱突然杀出获得商政两大派的支持,将朝廷内外彻底清洗。根基深厚的八大家族死的死散的散,她师家亦被波及。虽然最终没有落得那般凄惨下场,可家族嫡系也只剩下了她和师天明这对兄妹主持大局,两人之间又怎么可能没感情?

    她是女人,更是辅政的太后娘娘。无论朝堂还是后宫,感情都是最没用的东西。

    躺在木板上的师天明睁着眼睛,浑浊的目光没有焦距,停下了细碎的胡言乱语。苍白干裂的嘴唇轻抿着,再无言语……

    冷冽的寒风划过脸颊,走出天牢的女人顿了顿脚步,继续沉默地走向灯火辉煌的宫殿,片片雪花给地面铺上一层银白。

    京城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

    别院里,卸下盛装的女子早已沐浴更衣,换上了细软素雅的内衫,揽着厚厚的狐裘长袍站在窗前,手中捧着一碗渐渐冷却的桂花红枣汤。

    “小姐,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

    婢女整理好床铺低垂着眉眼立在旁边,她贴身服侍小姐多年,自是能看出赏梅宴回来后的小姐心情阴郁,伺候时更多了几分小心。

    “知道了,你下去吧。”

    千诗月的声音依旧平稳柔和,听不出异样。

    小婢女闻言还想说点什么,但自家小姐做事干练却性情内敛,她能把各种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心事反倒从不外露。她待人接物永远是那副温柔浅笑的端庄模样,不哭不闹识大体,人前人后皆是名门贵女的表率。

    然而相处多年,她的小姐似乎从没真正快乐过,哪怕扬着嘴角,眼底依旧不见笑意。

    婢女盈盈施礼,关上房门退了出去,烛影摇曳的屋子里再无声响。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细细的小雪,晶莹剔透的雪花被微风卷落在窗台上。

    千诗月回过神来,美目注视着那越落越多的积雪,终是自嘲地笑笑,合上了窗。

    她是名动京城的才女,是受万千仰慕和追捧的大家闺秀,所以她不能失态,不能放任自己流泪,更不能夺别人所爱。

    这一夜,千诗月按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始终没有睡去。

    淡淡的黑雾从未关严的窗户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飘入屋内,凝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停留在床边。

    “诗月,诗月。”

    “明明盼着我来,我来了你又不理会,真是扫兴呢。”

    浅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闭目的千诗月猛地睁开眼,侧头警惕的看向外面。

    隔着床幔,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屋内。四下无声,她仿佛能听见那人清浅的呼吸。

    “二……二公子。”

    那人影闻言叹息一声:“诗月,你小时候可不是这么称呼我的,长大了怎么反倒生疏了?”

    千诗月缓缓从床上坐起,伸手触碰床幔,犹豫着不敢掀开。她只觉得眼角微热,平静无波的心随着他低沉的声线渐渐震动。

    “秋焱……哥哥。”

    细若蚊蝇的唤了一句,千诗月左手攥着锦被,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个人影身上挪开。

    “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江先生那边我已经和院长打好招呼了,只要他自己同意,随时可以为你所用,任何行动都不必再与千家交代。”

    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江司墨的事情,其他也不敢多言。方秋焱已经表明了态度,她悄无声息的退出便是给了两人最大的体面。

    外面的人影沉默了一阵,叹道:“你我之间只有公事可言了吗?”

    千诗月眼眸微动:“不然呢?”

    人影踏前半步,轻轻地坐在床边的脚踏上,背靠着床沿,哪有白日里摄政王的半分威严?

    “我知道你对我心有怨恨,怨我心系一个山野女子却不肯看你一眼,恨我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终负了你的偏爱。”

    是啊,他都懂,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看她伤心难过,被人耻笑,开心吗?

    千诗月咬住嘴唇,将藏在心底的话咽了回去。她是个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像个怨妇一样去指责一个男人?

    “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男人低低轻笑,“谁让你吃醋吃的这么明显。宴会上当众挑衅文甜甜,你明知她出身山野毫无才艺,还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所以,王爷是为了这事来找我报复,还是给我警告?”千诗月声线依旧平稳,心中却泛起丝丝苦涩。

    “非也。”男人侧头,隔着床幔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冷香。

    “最近朝中出了些不为人知的事端,文甜甜那女人便是破局的关键。她借我的势力来获取荣华,我利用她的能力解决眼前的麻烦,大家各取所需罢了。不然你以为一个山野村妇,凭什么入主王府?”

    话说到此,原本郁郁寡欢的千诗月忽然眼睛一亮,心中的阴霾豁然散去。

    “你们两个,只是交易?”

    她是商人世家,从爷爷辈起就在经商。于商人来说总是利益至上,感情也不过是拿来交易的筹码,并不值得被冠以风花雪月死生契阔的名头。

    “傻丫头。”

    对于纷繁复杂的谋算,男人没再多言。他站起身走向桌边,千诗月看见那朦胧的身影将一个东西放在桌上。

    “早一天解决事端,我就能让这个女人早一天滚出京城,免得耽误我三媒六聘娶你入府,毕竟我这王妃的位置从小到大只为你一人而留。”

    “秋焱哥哥……”

    千诗月心头剧震,瞳孔骤缩,定定地望着那个模糊不清的男人背影,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