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焰起
朱三的右手紧握着刀鞘,一步步走向晟炎。
也许是为了打消晟炎的警惕,朱三全然换了一副神情。在晟炎的眼中,朱三的样子是和善的,是脸上带着微笑的。
“栖平,该上路了。”朱三在靠近晟炎的同时张口讲来。
“他们呢?咋不跟过来!”
从刚才的陈有用他们抢钱骚动开始,晟炎的目光就没有从狱卒们的身上移开过。他隐约觉得,朱三独自过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啊!我们商量了一下。”朱三语气和善地讲道。
“商量?商量什么?”
“商量你的问题。”
朱三似讲似答的回复引起了晟炎的警觉。他心里想道:
“这个家伙有点反常,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晟炎回想起之前的朱三。一路上,他总是偷奸耍滑,随意欺凌自己和其他人。倘若不是律法禁私刑,恐怕栖平早就被朱三打死了。
所以,他这份和善的由来,绝对不简单。
想到这,晟炎带着十足的警惕,试探地询问着朱三。
“那商量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就是...”
朱三来到晟炎面前后,背对着晟炎。他在说话的同时右手紧紧握住了刀柄。
“杀了你!”
朱三说完迅速拔出刀来,猛然转身朝着晟炎横砍过去。
这一刀,直逼晟炎的脖颈,似要使其一击毙命。
千钧一发之际,早有提防的晟炎在将要被刀砍到的一瞬间,快速后仰躲开了这一击。紧接着,最后一个转身翻滚来到了朱三的远侧。
可晟炎的这一翻滚的同时,却不慎发了锁链的特性。
在鬼界为了防止囚犯逃跑和保持成效,这种锁链故意设计地非常轻便,成“X”型。X的四头限制犯人四肢,中间是主核小铁球,用一根更细小的铁链连接着犯人后面拖着的大铁球。
可一旦囚犯在逃跑过中的剧烈震动或甩动及及“x”中心的主球,其后面拖着的大铁球重量就会大大增加。
眼下,极重的大铁球拉扯着晟炎胸前的小铁球。最炎不得已单手撑地,仰起头来看着朱三。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为什么,就想让你死!”
朱三接连几刀砍向晟炎,可都让晟炎拖着锁链躲开了。
直到这时,晟炎都没想过发动鬼相来解决眼前的麻烦。他只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别躲了,认命受死吧。”朱三恼怒地大喊道。
在朱三身后,其他狱卒的情况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像李干汲这样目睹这场劫难的。另一种,就是陈有用这些蹲在地上数钱的。
此时,李干汲在回头看了一眼那群数钱的狱卒后,嘴里喃喃道:
“朱三...”
朱三继续进攻,晨炎在躲闪的间隙时大喊道:“为什么?我没有得罪过你。你却攻击我。”
“就像张朴一样,我更是救了他!”
“可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
晟炎的身体在止不住地激动颤抖。
而听完晟炎的话,朱三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面露不解,对着晟炎诧异地开口:“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明白?”
朱三没有想到,晟炎的见识竟然这么薄浅。他顿时觉得这叫栖平的家伙是如此的可笑。
张朴只是一个带病的穷人,一辈子都没能力离开四娘子城。宋振的罪,以他的实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而如果张朴帮你指认,宋振出来会让他好活?
“宋振不过是威胁了他几句,那个怂包就怕了。”
“你什么意思?”
听完朱三的一言,晟炎愣住了。他震惊地开口道。
“白痴,张朴明明是怕宋振的报复,才不甘愿地污蔑了你。”
趁着晟炎愣神的破绽,朱三接力快步上前举起刀朝着晟炎砍去。他也懒地跟晟炎继续废话了,直接了当说出了张朴不帮他的原因。
而晟炎,当他反应过来时,朱三的刀刃距离他只有数寸之近,早已来不及躲闪,只得举起锁链来为自己暂时抗下这一击。
‘砰’的一声,刀锋与锁链的交织摩擦声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为这紧张的氛围再添一首助奏。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被那个恶人胁迫的?”
晟炎在用力撑住额头上的锁链。尽管十分吃力,但他还是抽出精力讲出了自己的心惑。
他想起,在那公堂之上,宋振在自己陈述他的罪过时一言不发,只是让下人偷偷给张朴说了几句话。然后张朴就满头大汗,声音颤抖地污蔑了自己。
“是又怎样,反正你已经死定了!”
朱三能感觉到,他距离成功已经越来越近了,所以他愈发的用力,使出了浑身全力。
在他的眼前,仿佛栖平的死在向他招手,事成的喜悦在向他招手,余生的荣华安逸在向他招手!!!
“为什么——会这样?”晟炎的将震惊的话语讲出了口,同时也在他的内心久久回荡。
这叫怎么一回事啊!他们怎么会向宋振这种恶低头?为什么会怕他呢?是他们以为我实力弱保护不了他们吗?
接连的疑问在晟炎的心中回荡。尽管他现在拼命抵御朱三的刀刃,可思考答案使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周围宛如静止。
只有疑问的解像个灰白虚影一样在他眼前游荡。
“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
慢慢地,眼前的虚影在他面前凝聚成了一个人形。人形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直至晟炎彻底看清那个人影是谁。
是宋振!
晃恍间,晟似乎得知疑问的答案。
这一切地始作俑者正是宋振这种恶人!是他亲手造成了这一切的悲哀,他真的太可恶了!
同时,这一路上的不堪也逐渐涌入他的脑海。
四娘子城官堂上的嘲笑,张朴女儿的哭泣,还有朱三…
这些皆使他感到无耻与愤怒。对宋振的所作所为,晟炎不想再忍耐了,也不想去兴化解决了。他就要在这里同这些恶人战斗!
于是,他眼神经历波动后坚定的说道: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晟炎猛然睁开眼睛,怒目圆睁地盯着朱三。
此刻冲天的震惊相继叠加在晟炎的脑海中转化为了无尽的仇恨愤怒。
他将不再隐忍,他要让这些恶人受到惩罚!
朱三这时突然感觉到,晟炎的撑铁链的力气在一点点缩减。他以为晟炎就要没力气了,于是愈发的得意,愈发的猖狂。
“你懂什么,这叫弱肉强食!”
“往前数几千年都是这样,往后数几千年也会一直不变...”
朱三在咆哮着叫嚣。可朱三的刚说完,就感到左脸突然传来一股热热的感觉,而且愈发强烈。
他诧异地转头看去。可眼前之景却令他直接瞪大双眼愣在当场!
只见,一只被火焰包裹并持续燃烧着火焰的拳头径直朝朱三的脸上锤来!
朱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拳向后砸飞了数米,伴随着的还有脸上阵阵传来的烧痛感。
倒在地上后,朱三苦痛难耐,脸上被迫戴上了痛苦面具。他在艰难起身的同时抬头向前看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如此之神力。
而这一看,令他绝望。
其见,眼前这个叫栖平的家伙,竟然通体被火焰缠绕!观其面容只有自然毫无痛苦。显然,这股突然出现的火焰他的力量。
在此之前,晟炎先是手臂发力使火焰骤起。随之,他双手再齐发力,皆渐变为火掌。
在用火焰的高温熔断了手上的锁链后,他一手在火焰的包裹下紧紧握住朱三的配刀,一手在瞬息间握紧拳头挥向朱三。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速度极快,在朱三得意的眨眼间就已完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鬼...鬼神?”朱三喃喃道。
在朱三看来,坚固的锁链一定能限制住晟炎的活动。可锁链只是在烈火的短暂炽烤下,就随着晟炎轻一用力“啪啪”断裂。
“你到底是什么人?”朱三惊恐的大喊道。
“恨你们的人。”
晟炎的脸上毫无波澜,极为平静。
此刻,晟炎的内心只有层层不断的愤怒。
这是晟炎第一次离开都浔陵。此前在他的心理和所接受的教育中,邪是压不了正的。
可现在,邪不仅压了正,压完还在上面踩了两脚。
带着这样的心理,晟炎开始一步步走向坐在地上的朱三。
他右手握拳发力。
顿时,右臂上的火势又旺增了些许。
晟炎缓缓开口道:
“对付你这种货色,我只需要一拳!”
直到此刻,朱三也终于明白他惹到了惹不起的人。在恐惧心的驱使下,他连刚刚挣扎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靠双脚在地上乱蹬来支撑着身体一步步向后挪动。
在慌乱中,朱三摸到了他此前掉落的佩刀。他强装镇定,举起刀来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阻止晟炎的靠近。
可对于这点毛毛细雨,晟炎早就不在乎了。他自管靠近朱三。
但谁想朱三接下来的行为,却令晟炎顿时感到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