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陈江年的回忆
画面一转,来到了太清集团的正门前。
“那边好像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吧。”
彼时的陈江年不知从哪里回来,走到了公司的正门前时,听到了路人的呼喊。
他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公司门口忽然集聚起一大群人。
太清集团不位于闹市区,人流量也不是很多,能够在短时间内引起这么多人驻足围观,说明事情发生的一定突然又炸裂。
见此,陈江年内心油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觉,他急忙冲向围观的人群,想要一探究竟。
而费尽心力穿过拥挤的人群后,陈江年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他的父亲,陈自立,正以一种凄惨的姿态横躺在人群的中间。
那一瞬间,陈江年双膝不自觉地跪下了。
陈江年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几行悲痛的眼泪流下的同时打湿了他的眼眶,使他一度看不清父亲的样子。
陈江年哆嗦着悲痛的说道!
“爸,爸,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从周围人的耳语中,陈江年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陈自立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在下落过程中被雨蓬接住了。但雨蓬是弧型布制的,所以陈自立在掉在上面后直接从上滑下摔掉了这里。
随着救护车的鸣声越来越大,离陈江年越来越近,画面再转来到了汉唐市市立医院的急救室外。
现在的陈江年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眼睛呆滞无光。
他虽然不再流泪,但仍时不时抽泣几声。
过往的眼泪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泪痕。
在急救室的门前,一个中年男人正柱着红木拐杖站在那里,他时不时踮起脚来抬头想透过门窗看看门里的情况。
这个中年男人的名字叫江士荣,是陈自立几十年的挚友兼助手。
江士荣戴着花边眼镜,头发白灰相间,眼角上有着几道松驰的皱纹。
平常间,江士荣总是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彼时的江士荣身上却穿着一件江面布满各式花纹的酒红色睡衣,且他衣冠不整,边幅凌乱。
显然,他赶来这里时很焦急。
“你爸爸平常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从楼上…”
江士荣长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陈江年,用焦虑的语气说道。
而看着那样的陈江年,江士荣的敏感词到嘴边就住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便陈江年至今还未从中过来。他说着说着,就因为悲痛脑袋埋进了双腿之间,再次哭泣起来。
陈自立是他最好的朋友,陈江年也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现在的所有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有那么一瞬间,江士荣的眼泪也想要夺眶而出,可他知道,他不能。陈自立如今生死未卜,江年还是个孩子,现在这个时候,他必须得扛起来。
想到这,江士荣眨了眨眼,把眼泪退了回去,开始思考起陈自立这样做的动因。
“你父亲他一生正直,从不接触什么不好的东西…”思虑良久后,江士荣开口道。
“会不会,是你妹妹的缘故?”
“我妹妹?”
听完江士荣的话,陈江年猛然惊醒般止住哭泣并站起身来。
他这才发觉,自己最近一直忙于那件“私事”,好像已经五六天没有见过妹妹陈煜婷了。
“煜婷…煜婷她怎么了?”
陈江年不想在这种时候又得知自己妹妹的噩耗。陈江年感到自己的心在怦怦跳动,他焦急地问道。
“煜婷她…失联好几天了,一直联系不上。”江士荣拄着拐杖缓缓地说道。
“你父亲这几天一直茶饭不思,也担心地睡不着觉。”
“什么?这…我…为什么会不知道…”陈江年顿感自己太自私了,他光顾着自己的事,这么多重要的事他一个也不知道。
他同时又后悔,父亲都那样了,还给他添“麻烦”。
“那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陈江年带着哭腔大声地问着江土荣。
江士荣只是看着陈江年,并没有说话,只是在沉默中向后者摇了摇头。
登时,陈江年的身体崩塌了。他再也站不住了,踉跄地退了几步后,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一瞬间,他想到了江士荣想说但没敢说出的话:陈煜婷,被人绑架了,凶手用这威胁陈自立跳楼自杀!
可是能有谁呢?
正如江士荣所说,陈自立一生正直,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会有谁想要这样做?
正在陈江年悲思痛想之际,江土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引发了他的同思和愤而振动!
“如果真是咱们想的那样,可就遭了。”
“自立啊,什么人,对你恨成这样啊!”
“恨?”
听到这几句话的那一刻,陈江年脑海中登时便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要说恨的话,他似乎对凶手有了答案。
他就是沈景城!
他猛然想起,在昨天晚上,自己还在太清集团见到了沈景城。
那是在陈江年耍性子离开陈自立后发生的事。
彼时的陈江年刚刚坐电梯到1楼,准备出去散散心。他刚出电梯,就迎面与准备向上去的沈景城打了个照面。
在看到陈江年后,沈景城却是先朝少年微微低头,随后说道:
“晚上好,陈公子。”
“要一个人出去吗?”
沈景城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井井有条。在精心地呵护之下,已过不惑之年的沈景城脸上却鲜有皱纹。
可精致的外表却依旧挡不住他体内那颗肮脏的心!
当时的陈江年就知道,而且不止他知道,整个汉唐市的人都知道,沈景城的产业大多数都是害人的黑产,并且还不止一次惹出影响极大的污染事件。
所以陈江年只是斜眼瞟了瞟沈景城,内心对他这种感到了极度厌恶,没有理会他就直接走开了。
回到现在。陈江年知道沈景城一直都有与父亲合作的意图,但父亲也厌恶他这种人,所以父亲一直不理会沈景诚的请求,并不停在生意场上给他麻烦,好让他黑钱赚的没有那么安生。
再联想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陈江年内心已经对整个过程有了一个清晰的答案。
“是沈...!”
就在陈江年激动地想向江士荣喊出凶手的名字,急救室门上须正正在抢救的红灯忽然变成了绿灯。
这意味对陈自立的抢救正式结束!也就是说,知晓陈自立生死的时候到了。
陈江年在看到后已经顾不得一切了。他急忙起身走向那扇门。
在过程中,激动与紧张持续压迫陈江年的心头,使他的身体不停颤抖,瞳目放大,粗气连喘。
以至于陈江年在向着门一步步“挪动”的过程中,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幸好被一旁的江士荣及时扶住了。
“江年,你还好吗?你没事吧?”江士荣急忙问道。
“我…我没事。”陈江年哆嗦着回应道。
随着电动门缓缓打开,很快一个身穿工作服、戴着口罩的白发医生从急救室里走了出去。
“医生,我爸他怎么样啊?”
陈江年带着哭腔问着眼前的医生。
医生长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唉!”
“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吧。”
“但病人由于颅脑严重损伤,加上多个器官功能有所减弱,现在已经陷入昏迷。”
“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什么?”
陈江年不敢置信地回问着医生。江士荣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大惊的神情。
而医生则继续说道:“病人马上转重症监护了,趁着现在赶紧去看两眼吧。”说完,医生就叹着气走开了。
而听到后,陈江年一刻也不想停留,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急救室里面。
刚一进去,陈江年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彼时的陈自立,身上多处插着管子,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缝合伤口。眼睛以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看到这令人心碎的一幕,陈江平再也坚持不住了。他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江士荣看到后急忙扔掉了拐杖,赶紧上前跪在地上支起陈江年来。
他说道:“江年、江年,你怎么样了!”
同时也焦急地喊着医生,他不希望陈江年在这个时候又出点儿什么事儿。
“医生,医生!”
一旁留守的几个护士见状也凑上前去帮助着江士荣支撑陈江年,同时几个医生也从外面进来,围了上去。
此时陈江年还想再看看父亲病号服下的伤口。可一想到那些伤疤,绷带,他就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和勇气了。他感到越来越困,身体越来越重。
在昏迷的前一刻,陈江年艰难地抬起手来指着天花板,用尽全力喊出了凶手的名字:“沈,景,城——!!”
说完,陈江年就陷入了昏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