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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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凄凉惊变

    “吁。”

    灰马被索雷达勒停。

    荒凉的灰褐色大地上立着一个男子,他跨坐在赤色的披甲战马之上,右手擎着长枪,傲然而立。血红色的铠甲在月色下闪着寒光,高大的身躯顶着凶恶的光头。

    “阿尔法·卢瑟,为何你在这里,我需要一个解释。”

    索雷达沉声问道。

    阿尔法·卢瑟,作为克索洛家族的禁卫长,此时城内动乱,不在家族内平叛,却在此时拦下自己,所谋匪浅。他素来和自己没有交集,此时这般做,多半是凌苏锦的缘故。

    阿尔法并没有理会自己家少爷的问询,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凌苏锦。

    “‘凛雪玫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身边之人也不是你该惹的。”

    “非常抱歉呢,卢瑟大人。”

    凌苏锦轻盈下马,将两把纸扇子从自己腰间抽出,缓步上前。

    “这孩子对于我也至关重要,如果将他牵涉至两族间不必要的恩怨,我也会很困扰呢。”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阿尔法挥舞手中的长枪,枪风如龙,劈头盖脸朝凌苏锦砸去。

    凌苏锦面色沉静如水,纸扇轻张,淡蓝色的蝴蝶幻像一闪而过,下一秒便出现在数米远的地方。

    “蝶蓝幻象,上次见到还是数十年前,蓝血的看家本领当真非凡。”

    阿尔法嘴上赞叹,动作却依旧没有闲着,他扭转长枪,朝着凌苏锦的位置横扫。

    只是可惜,凌苏锦几轮闪现便和阿尔法拉开距离,来到数十米开外。这个距离,即便是阿尔法全力冲刺也无法在五秒内到达。

    “轻盈之风,冰冷之雪。凝结利刃,屠戮诸恶!”

    无数的冰锥混合着冰冷的朔风,暴风骤雨般席卷向阿尔法。

    每一块冰锥都如利刃一般锋利,寻常人轻微触碰都难免血流不止,而阿尔法挥动手中的长枪,“噼噼啪啪”将冰锥尽数击落。

    这样下去,阿尔法必输,索雷达微微摇头。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凌苏锦精通术法,就好比前世的奇门术士。一旦和擅长近战的战士拉开差距,优势便会无限放大。

    而现在,雪风暴将阿尔法拖累在原地,想要翻盘便是难上加难。

    不过,身为交锋最终焦点的索雷达毫无动作,丝毫没有拉开双方的意思,他眯着眼轻轻下马,不肯放过这场战斗的任何一个细节。

    在打出真伤之前,他要尽量试探出双方的实力底线。

    果不其然,阿尔法发现自己处于劣势,索性不再抵抗飞袭而来的冰锥,硬着头顶上去,通过左右腾挪尽力往前拉近和凌苏锦的距离。

    “啧啧啧,我劝你不要再往前走哦!这里很危险呢。”凌苏锦嘻嘻笑道。

    她已经完全掌控局势了,从没有丝毫停顿的蝶蓝幻象开始,她就掌握了战场的节奏。

    冰锥划过阿尔法刚毅的面庞,窜出的血流又快速倒流愈合,完全不像正常人类应有的恢复力。

    当阿尔法和凌苏锦仅仅相隔十余米时,剧变陡然发生,蓝色的法阵在阿尔法脚下闪烁。足足有数米直径的巨大冰锤轰隆出现,从阿尔法的头顶处砸落。

    他慌忙上挑长枪,却被冰锤轻松弹开,虎口一阵剧痛。

    此时即便双腿发力也完全来不及躲闪,巨锤当头落下,阿尔法仿佛能看到自己被砸成重伤的悲惨景象。

    就这时,他感到自己的侧面传来一阵巨力,随后自己的身体便被推开。巨锤落下,“轰隆”掀起烟尘,砸出巨大的深坑。

    一旁的索雷达还保持着发力的架势,冷汗自他的额头流下,浑身筋脉都传出剧痛。

    他的这具身体过于脆弱,而阿尔法的体型又这般巨大,强行使用上一世在隐幽塔中学会的推挪技巧,对于索雷达当下的身体负荷极大。

    他喘着粗气,心脏都感觉炸裂开来。

    “小索!”凌苏锦丢下扇子,慌忙跑来抱住索雷达瘫软的身体。

    柔和的元气自凌苏锦的手心注入,流过索雷达的四肢百骸,修复着疲软的经络。

    “你说你真是的,想让我停手说一声不就行了……你看现在,受这么重的伤。”她焦急又埋怨地说着,“也都怪我不好,刚刚也想快点结束战斗……不小心下了狠手。你不要生气啊……”

    索雷达将身体中的不适感尽力压下,深吸几口冰冷的空气。

    “还……还好,咳咳,我没什么大碍。”

    不远处,阿尔法从地上狼狈爬起身,他倒是没受什么伤,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神色肃穆地走到索雷达跟前。

    他单屈膝跪地,将头颅压得极低,声音低沉地说道:“索雷达·冯·克索洛大人,感激您最后关头救下我微不足道的生命。您的仁慈我不会忘记,我……欠你一个巨大的人情。”

    “无妨,阿尔法。我不会允许家族失去你这样一位优秀的骑士,今天的事便到此为止了。”

    “是,大人。”

    相比于先前见面时的无视,阿尔法显得有些局促,但更多的是对索雷达的认可。

    “蓝血种,我们事情以后再说。”

    撂下这一句话后,阿尔法重新骑上自己壮硕的赤色马,向着凄凉滩行去。

    凌苏锦扶起索雷达,从自己的身上翻找出一小管子草药,喂索雷达喝下去。

    “刚刚经脉已经被我稳住,但难免有后遗症。这是我家里自己做的草药,对后续的修复效果极好。”

    “无妨……这点伤顶多十天半个月就能养好。”

    “那可不行,你要是哪里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以后不得被骂死!还有你也是真的呆愣,为他区区一个劣血种至于么?”凌苏锦绣眉微蹙,埋怨道。

    “劣血种?也是玲珑族么?”

    凌苏锦摇摇头,回答道:“已经不算是玲珑族了,他在你们口中应该被称为‘血族’。血族和玲珑族的关系……怎么说呢,简直比人类魔法学院中的藏书还复杂。”

    血族?索雷达记忆中浮现出有关种族的介绍——恐怖,强大,阴暗……他们是午夜王庭的显贵,是堕落的亡灵主宰,他们的思想和他们的心脏一样漆黑腐朽。

    完全都是些负面的印象。

    索雷达摇摇头,他可不相信这么一个恶灵能尽心尽责在克索洛家担当禁卫长数十年之久。并且还是在家族中无人能和他相匹敌的情况下。

    他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

    通过方才及时的帮助,只是让对方有亏欠于自己,想要彻底收服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