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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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追凶

    陆离问:“可那人又是怎么知道这把剑已不在皇宫里,而是被赵公明的祖辈带走了?”

    这个问题汪成雨和白昼都答不出。

    “明日咱们便去那棵大树下看看谁会来取这把剑。”汪成雨提议,转而又问白昼,“可对你有什么影响?”

    白昼摇头:“那倒没有,他又没说不允许旁人路过大树,我只负责取剑,放剑,别的一概不管。”

    打定主意,三人又研究一番,方才各自散去。

    第二日一早,天微微亮,汪成雨就听见白昼出了门,便立即叫醒陆离跟上,三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若使轻功奔袭,也需半个多时辰。

    远远地,汪成雨就见白昼背着那个黑木匣,在前面奔跑跳跃,像一只灵狐,姿势极尽优美,速度也很快,歪头看陆离时,发现他的眼中也满是赞叹之色,好像在说“好轻功!”,因为怕被取剑的人发现,二人只是远远跟着,以他们的内力,距离上自是不会被撇下太远,只是要论姿势,那就完全不如白昼了,可以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多时,几人就先后到了一片松树林,远远地,就见那片树林边上有一颗高大的寒松,十分显眼,白昼说的,应该就是这棵树罢!汪陆二人对视一眼,感谢老天垂怜,那人选了这么个地方,树林茂密容易藏身,若是别处,藏两个人,总是容易被发现形迹。

    白昼早已将剑匣放在了树中一根大枝桠上,又如一只白蝶般轻飘飘借着树干借力一蹬,往回转石门客栈的方向去了。

    汪陆二人眼见白昼离开,便飞身而上,分别躲在离大寒松最近的两颗青松上,青松茂密,遮住了他们的身形,完全看不出异样,二人打算守株待兔,剑匣在此,那人必定会来。

    两人所料不错,不出半个时辰,便见有个人影隐匿在晨光之中,悄悄向寒松奔来,那人起初穿了一身白衣,脸覆白巾,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靠近树林时,脱了外面白衣,露出一身松绿衣衫,脸上的白巾也变成了绿巾,这人竟如变色龙般,可根据环境变换衣服的颜色,他在松树枝桠之间攀爬跳跃,几乎要与松树融为一体,要不是汪陆二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只怕难以发现这人形迹。

    那人身手利落,双手攀着松树,几下便跃到了那根放着剑匣的枝桠,取下剑匣,先是颠了颠重量,似乎不错,便将剑匣缚在身上,原路返回,下了大树,瞬间又换回一身白色,隐匿在晨光中远去。

    汪陆二人见状立即跟上,只是二人不敢跟得太近,而那人奔得极快,又善于隐藏形迹,几个起落下来,竟已不见那人踪影,这对陆离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从他重出江湖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逃离他的追踪。

    二人在那人脚印消失处细细察看,许久也没有头绪,最后只好垂头丧气,回了客栈。

    白昼正在客栈门口等他们,听二人脚步沉重,便猜到了结果不妙,陆离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仅昨晚那一抓,便少有人能敌,他虽然躲开了,但他知道陆离留有余力,且自己有心防备,这样的武功居然追不上那个背着剑匣的人?

    “跑了?”白昼还是问出了口,他也开始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来取的剑匣。

    汪成雨叹口气:“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陆离亦深深地看了白昼一眼,对汪成雨的话深以为然,他也没见过这样。。。正常的瞎子。

    白昼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我虽眼盲,心却不盲,你们或许不知,在虚无的世界中行走,是一件顶好玩的事儿,哪天你们谁瞎了,我带你体验一下!”

    汪成雨连忙摆手,他不想要这种体验,陆离亦然。

    几句玩笑话冲淡了那人跑脱的惆怅,两人又回到了房间,围在桌子前讨论分析,那桌子昨日被陆离划了一道,已被劈成两半,那剑锋利,划出的裂痕十分光滑,把两半桌子扶起来拼在一起,看上去居然还和原来一样,只是不能放重物,放几个茶杯倒是无妨。

    白昼觉得自己该走了,毕竟他的任务已完成了,但他偏偏没走,他跟汪陆二人认识不足一天,却对他们莫名好感,两人所做之事应极隐秘,但却不对他隐瞒,人就是这样,有了共同的秘密之后,就更容易团结,白昼很自然地将自己当作了其中的一份子,跟着他们进了屋,两人见他进来,也不以为意,该说什么,还是什么,并不因为白昼的加入而刻意转移话题。

    汪成雨一边拼着桌子,一边道:“那人虽跑了,却跑不远,定在这镇上。”

    陆离点头,他眼看那人往小镇的方向跑,只是当时阳光刺眼,那人衣服颜色又怪,眨眼时便不见了。

    陆离皱着眉:“他好像知道有人在追他。”

    汪成雨摇摇头:“不一定,这样的人本身就活得极小心,你看他随身携带的那些变色龙般的衣服,就知他素日里便如此谨慎。”

    “除非。。”

    汪成雨忽然跑了出去,跑到了徐瞎子的门口,徐瞎子正好要出门,见到一声不响站在门口的三人,吓了一大跳。

    “啊哟,几位客官,你们这是做什么?”徐瞎子拍拍胸口,惊恐道。

    “徐瞎子,早饭还有没有?”汪成雨一边问,一边就要往里进。

    徐瞎子连忙回身关上门:“没有了没有了,你们昨儿个不说不吃的吗,就没留。”

    陆离道:“可以加钱。”

    徐瞎子一怔,听见加钱,立刻动了心,唯一的一只大眼又笑得眯成了缝:“那我一会再给你们做点,你们先回房等着,一会饭好了我叫你们。”

    汪成雨拉了两人回房,不出半个时辰,果然听见徐瞎子一踢一踏地来了:“客官,饭好了,我给你们端来了。”

    说罢,把三碗浓浓的白粥放在桌上,那桌子看上去完好无损,其实早已劈做两半,托盘一压,立刻就要往下塌陷,徐瞎子赶紧又抬起托盘,惊恐地看着桌子往两边倒去:“这。。。这桌子。。。怎么啦?”

    汪成雨笑笑:“没怎么,你把粥给我罢!”

    徐瞎子咕哝着:“这桌子可值不少钱哩。”

    “放心,这桌子钱我定赔给你!”

    徐瞎子连声“哎,哎”,高兴地退出门去,哼着小调走远。

    陆离端起粥,闻了一闻,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按理说做粥没什么技巧,放些水米一熬就行,但徐瞎子竟然能做得这么难吃,也是难得,但三人一早起床,实在是饿了,几乎是几口就把这碗粥下了肚。

    吃完粥,三人就开始犯困,临睡着前,陆离听到汪成雨嘟哝:“这粥真浓,徐瞎子今儿咋这么大方了,昨天稀得跟赈灾似的。”

    白昼打趣回:“许是下了蒙汗药罢!”

    良久,三人昏沉沉睡去,直到傍晚,也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