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食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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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同行喝喜酒

    就是这样,许喁喁决意在飞云楼住下了。

    老总管果真言而有信,在接下来的两天晚上,分别捎来了老鸡汤,以及那一名道号叫步雪登云道人,赠来药方所熬制的药汤。

    老鸡汤的滋味还能凑合着喝。

    药汤便差得多了,毕竟没有谁真心喜欢喝苦药。

    苦药的味道腥臭得很,疑似动物苦囊肝脏,夹杂鱼腥草等草药,放入药煲里煎煮了许久,而且煮药人忘记火候了,都快要糊了。

    秦凡喝了一口,反胃差点作吐,然后趁老管家不注意时,便把药汤往窗外倒泼掉了。

    老总管看着光净的碗底,还以为秦凡乖乖地听话喝了药。

    他笑瞇瞇地道:“步雪登云道人表示,他曾夜算太乙数,只要你服下药汤,那就意味着和你凡少爷有宿世般的缘份,相信不日大家就能相逢。”

    见面做什么?

    讹诈我钱啊?

    秦凡佯笑道:“是吗?如果能和这样的前辈高士见面,我那是求之不得了!”

    他咬牙切齿,打从心底里骂道:我去他姥姥哦,让我喝那么难喝的药,如果我们真见面,他就死定了……

    有了之前经验,这一会老总管再来登门时,许喁喁早已经躲得好好的了,国公府邸的面积空旷,只要小心一点,外人无法得知秦凡金屋藏娇。

    ……

    转眼已经来到了三月十四,这天正是侯长方的婚期。

    清早,秦凡起床之后,本想和许喁喁知会一声,自己今日行程,但她早早不见了人影。

    秦凡估计,许喁喁出门散心了,又可能去调查信物的下落。

    秦凡也没有管她,临近中午时,换了一套喜庆服饰,抱着装有金甲墨氅的桢楠木椟,刚出楼时,意外地听见了一声声猫叫。

    据说程处弼每次来他家,抵达后门时,便会给他的暗号。

    而暗号,就是猫叫。

    何以判断来者是程处弼呢?

    原因是程处弼的猫叫,实在太难听了。

    一字并肩王的声音比较娇嗲,宛如情人在耳畔轻声低吟,而程处弼则不同,他有一双鸭公嗓,夸张地拉高了音线,疑似杀猪似的难听嚎叫……

    程处弼道:“秦兄,你楼台一角什么时候多了一头猫啊,它那也太肥了,像一头猪啊……”

    程处弼和老管家,初见到了许喁喁的爱宠,也是说一字并肩王很肥。

    秦凡哭笑不得:他以为自己的身材很窈窕啊?

    秦凡问道:“兄弟,你来我家做什么?”

    这个家伙都快要将他穿越带来的青花古酿给喝精光了,他不会又按捺不住酒瘾,想来讨酒水吧?

    秦凡急道:“兄弟,你来找我喝酒的嘛?但今天真不行啊,我得去春风如意楼,得喝侯长方的喜酒。”

    程处弼为之一愕,随即哈哈大笑:“你别开玩笑了,你会去喝情敌的喜酒?”

    “诶,我知道兄弟你伤心难过,我特意想带你去西市逛一逛,听说长平乐坊新来了一个身材火辣、金发碧眼的西域艳娘,我们兄弟今天就到那坊间转一转,不醉无归!”

    说着,他满脸邪笑,又道,“我们纵情欢乐,将不开心的事情,统统地抛诸脑后。”

    秦凡苦笑道:“兄弟,你真的不信吗,我带你去看看。”

    他们步行到正门口的花厅前,老管家也着家丁,将大量金帛礼物,一一搬放上马车。

    “这不是程三郎呢?”

    老管家认得程处弼,清楚他和秦凡交厚,冲他叉手行礼。

    程处弼也紧回礼,眉头紧锁,胖脸上满是不解之色,道:“你们这是要去春风如意楼啊?”

    管家笑道:“没错,三郎是准备和我家少爷同行,对吗?”

    程处弼打了个哈哈,勉强地点头。

    他凑近秦凡,低声道:“我真的很难相信,你也会和侯家、刘两家人杯酒言欢,心胸广阔,我深深地佩服啊!”

    秦凡也没有瞒着程处弼,嘀咕道:“别扯淡了,如果不是我父亲爱屋及乌,一定让我去送礼,我才懒得管这一档事情呢。”

    “噢,原来这样,来,咱们一块儿同行,前往春风如意楼。”

    “兄弟,你不去长平乐坊,见那一个西域艳娘了吗?”

    “得了,你都已经走出心灵的阴影,我又何必自甘堕落咧?”

    “不,这不是堕落,说一句实在话,兄弟我深居简出,和一个乡巴佬没什么区别,你真的得带我去长平乐坊勾栏听曲,见见世面。”

    “……”

    待礼物都装放车上,马厩有几匹瘦马,借程处弼一匹。

    秦凡骑了许喁喁的黄骠马,一行人直往春风如意楼而行。

    ……

    侯氏是风头正劲的朝廷将门,刘氏是城中有名的商贾,两家联姻,消息传出,全城黎庶官僚均知此事,男女老幼无不夹道观看,祝福喝彩。

    春风如意楼里里外外张灯结彩,设宴百围,宴请八方来宾。

    虽是喜庆节日,春风如意酒楼周围,大鼓旌旗,数百彪悍军士披挂整齐,摆列队伍,刀枪斧钺随处可见,或是站岗、巡逻……

    喜庆氛围也夹杂着三分肃杀。

    秦凡清楚,今天现场聚满了大佬,在安全方面,侯家有备无患,有军马巡防,那是正常不过,如果没有,那才不正常。

    庆贺的来宾身穿红绿锦袍,携带礼品,簇簇而行。

    秦凡、程处弼也混在队伍之中。

    “秦兄啊,你不要怪兄弟多嘴一句,要是等等宴会上,有人嘴巴臭,说了你不喜欢听到话,你千万不要不开心。”

    程处弼出门就屡屡地嘱咐秦凡,他去赴宴也不是不可以,凡事要稍安毋躁,三思而行。

    秦凡哭笑不得:说是夺妻之恨,那也不完全算是恨……

    好不容易,他们排队来到酒楼的大门口,从马上跃下。

    管家取出请柬,向仪礼侍者表明了身份,也取出了礼品清单,吩咐家丁将金玉衣帛等礼品送入内堂。

    秦凡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一套金甲墨氅离开自己。

    管家等人嘱咐道:“凡少爷,我和家丁们先回去了,你在宴上当静观其变。”

    秦凡点了点头:“辛苦您和大家了,有处弼兄弟陪伴,您放心。”

    管家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量问道:“昨天晚上,你喝的那一碗汤药,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