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荆州望父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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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琨之理想

    蔡夫人在旁看得莫名其妙:“琨儿,你这是作甚?”

    刘琨随口答:“未雨绸缪。”

    他心里还在继续盘算着,要不要也给曹植甚至曹冲也送点什么?万一蝴蝶效应导致曹操的立嗣发生改变了呢?

    至于长子曹昂倒不必了,次要原因是他不知道曹昂喜好什么,主要原因则是他不知道曹昂葬在哪的——去年在宛城刚死。

    蔡夫人也是个有见识的女人,随之一想便也懂了儿子的意思。

    “是了,你是想提前交好曹司空家的公子。”

    “想法倒是不错,但你舅舅跟曹司空本是故交,此事原不用我儿费心。”

    刘琨摇摇头:“他送是他送,我送是我送。”

    再说了,我要结交的是曹丕,可不是曹操本人。

    但他心中的盘算,一时半会儿还真跟母亲说不清楚。蔡夫人也素知儿子的脾性,言行举止往往出人意表,教人不懂才是正常的。

    她不禁叹了口气,久违地又规劝起了儿子:“琨儿,你也大了。有些事情,你也是该未雨绸缪、早做准备了。”

    刘琨歪了歪头。

    蔡夫人继续说道:

    “我原以为你只是一味地贪玩好乐,无意上进。便想着那也由你,反正有为娘在,有你娘舅在,断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你喜欢飞鹰走狗也好,喜欢稚龄女子也罢,为娘全都依你。”

    刘琨点了点头,想想的确如此,不禁插口感叹道:

    “娘,你可真是个爱琨儿。”

    蔡夫人笑着抚了抚儿子的脸颊:“这是自然,慈母爱儿,乃是天性。”

    但语气一转她又说道:

    “可你天资不凡,前日你舅舅对我讲了宴席之事,说你绝非庸碌之人。既如此,我儿何不稍为振作?如此,则将来这荆州之主的位置,为娘保证,必属我儿所有!”

    说着她突然目露凶光,自言自语道:

    “什么大公子、二公子,挡我儿者,皆可死!”

    “娘,不至于不至于,那也是我大兄二兄,娘这么做,史书上非骂你乱政不可。”

    “娘说笑的。”

    蔡夫人呵呵一笑,目光又转柔和道:“不过琨儿,你心中到底是作何打算的,可否说与为娘听听?”

    刘琨眨巴眨眼,行吧,思索了片刻后他对蔡夫人如实说道:

    “儿的想法很简单——让自己好过,也让别人好过。”

    有的人钓了条鱼都得在小区里面绕三圈才肯回家,我这都穿越成大汉顶级的官二代了,你指望我不先嘚瑟嘚瑟?不现实吧。

    但作为现代人的节操,又让我不得不关心普通人的生活处境。

    三国时期的平民生活普遍困苦,并州的百姓甚至连衣服都没得穿,只能裹草。他们固然需要明君,但更需要生产!只有生产力的极大发展,才能带动生活水平的集体提高。

    至于我个人享受一点不算什么,毕竟我又不是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假节督交、扬二州事,军政大事还轮不到我来插嘴。

    就摸摸鱼挺好的,偶尔有空了再搞点小发明,推动推动社会进步。

    你摸鱼,我摸鱼,累死那帮老东西。

    首先该死的就是蒯良,即便是在刘琨改进了造纸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之后,他仍然坚持不愿意调拨工匠,这导致刘琨的剩余计划有些不好推进了,毕竟还有更多的科研项目,光靠蔡家庄园的人手终究力有不逮。

    尤其是在武器制造方面。大汉武功甚盛,武库里面贮藏的兵器极多。相应地,产业工人也多,匠造水平也比较的高,这是地方豪强所不能比的。比如大牛兰博的鞍子,蔡家就难办。只能在上面搭了个竹凳给他坐,下缀软梯和木质踏板。

    蔡夫人啧啧称奇:“我儿心善,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胸怀,这是圣王之道啊。”

    但刘琨却觉得很自然: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几座坟头。一时的称王称霸只是一时的,能为普罗大众造福,才是千秋万代,真正的英雄呀。”

    哦娘你没学过人民史观,也不知道底层百姓的疾苦,不怪你。

    但总之就是……“啊对了娘,回头让府上的丫鬟们都将发髻梳作两股,垂于脑后。”

    汉代的发型我看不惯!

    武器的事情先放一放,回头得先研究下煤炭工艺是怎么搞的,让妇女们能多洗头、多洗澡,从而能将头发长期地自然放下——黑长直才是大杀器呀。

    刘琨的心思又飘到了别处。

    “才说几句,又没正经。”

    蔡夫人失笑:“好好,为娘知道我儿是有大志愿的,这便够了。只不过还有一遭,你得听娘的话。”

    “娘亲请说便是。”

    “嗯”蔡夫人点点头,随即正色道:“我儿平素出言无状,往后大了,需稍作收敛才是。尤其是对诸位从事、先生、你舅舅还有众叔伯们。”

    刘琨奇了:“这是为何?”

    “只为你言语中爱得罪人,长此以往如何服众?别说是你了,就连你父亲也得靠着他们……”

    刘琨摆摆手:“这便是娘亲不懂了。”

    “我阿爹也不懂,他倒是善待诸位先生,又给官职,又给钱粮。”

    除了关键岗位被豪强把持,他也没办法以外,算大方的了。

    “但结果呢?人家还是面服心不服嘛。”

    刘表这花钱水平,跟宋鸭丝之间还差了一百个柴大官人,等到曹丞相南征的时候,荆州士人望风而投,一个帮刘琮的都没有,倒是有个手下叫宋忠,应景得一批。

    “娘你不懂,人与人的交往,永远是实力背书。善意,只释放给值得的人。”

    “你没有实力,就只能舔。而舔狗最终成备胎,忠犬难免上灶台,都是死得活该。”

    世界上最怕的事情就是:你很有家教,但没什么家底,素质太好,胆子却太小,会吃亏的。

    为人之主者,靠的得是你比他们强,要让人心服!

    “对了,咱老祖宗不是往儒生帽子里面撒尿吗?娘我这是太祖遗风啊。”

    刘琨越诌越得意,自己都觉得这逻辑链十分严整,我不愧是老刘家的嫡传子孙,哈哈。

    蔡夫人目瞪口呆,行吧,看来今天又没说服儿子,反倒快被儿子给说服了。

    不过……

    一来,她自己也本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王,反而有的是戾气和手段。

    二来,她原是担心儿子胸无沟壑,只能浑浑噩噩的过一世,终不为美。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他自有打算,那便不碍了。更何况他这一套一套的大道理……还真挺有道理的!她眼里不禁流露出了欣慰的目光。

    女性慕强,需要安全感,而刘琨现在让她感到很安全。

    蔡夫人在三言两语之间就被折服,她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琨儿真的是大了,那为娘便不管你了。”

    “不论你做什么,娘都乐见。蒯家的事,娘会再去帮你给舅舅说的。”

    说着便起了身,摸了摸刘琨的头发后转身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

    “对了琨儿,你既大了,从今天起你便分房睡吧。”

    蛤?不能抱着娘亲睡了吗?难道……是我爹?!

    说到这里刘琨突然想起,虽然我这靠爹躺平的大战略总体上是没错的,但刘表在原历史上可是公元208年就嘎了,距今……刚好十年,才活了区区67岁啊。

    要是还这么继续跟儿子抢吃的的话,那恐怕就要得享60高寿了。

    不行,我记得华佗和张仲景也都是三国时人,还都在南方!但眼下具体在哪儿呢,回头得先琢磨下这事儿。

    刘琨又开始神游天外。

    “不过为娘给你另准备了几个丫头,专门伺候你睡觉的,待晚上我就叫她们过来,你自个儿好好调教吧。”

    雾、草!

    伺候睡觉,还调教?应该不是我所想的那个意思吧,娘我还是个孩子呢。

    “还都是你最喜欢的那种呢。”

    看着亲妈的一脸坏笑,刘琨只有一个想法:

    世上还是妈妈好啊,我妈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