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辉文的窘况，加上梵的对胜利的自信，让两人之间有了短暂的喘息。

    “你是不是忘了，你们血魔法师的弱点，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再度唤出苦无，梵在手上轻轻地转着，“没有小刀刀就活不下去的家伙，把你的刀一甩，看你还用不用得出血魔法。”

    何辉文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梵，用没被停滞的玛娜竭力阻止着停滞的扩张。

    “过了这么久又怎么样？本该败的人那就得败，玩了快一周的过家家了，最后呢，不还是惨死在我手里。”

    嗖！手中的苦无猛然向前一甩，早有准备的何辉文偏过头，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而且说到底，过家家是这些人的事，你一个杀人犯掺和什么？反正你又跟那些家伙们融不到一起去。”

    又在揭伤疤了，虽然是意料之中的情况，但何辉文还是皱了皱眉头。

    “好好想想，你完全可以不参与这次行动，老老实实去过你的生活，你不张扬，别人怎么知道你是落魄的血魔法师？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你是为了什么？”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要放到两天前，何辉文恐怕在听到“跟他们融不到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分神了，而这次，何辉文却感到内心意外地平静。

    “为了什么？那你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呢？”

    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害怕，何辉文反问道。见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梵咧了咧嘴，一副不爽的模样。

    “你就从来没为他人考虑过吗？”一边继续反问，何辉文的左手一边开始暗自发力，“跟你一起的盗贼团成员，他们为什么跟着你，你是一点都没有自觉吗？”

    “他们？棋子罢了。”梵摊了摊手，两只苦无再度出现在他的手上。

    “......也就是说，你从没有认可过一个伙伴是么？”何辉文叹了口气，被定住的左手手指，开始有了明显的动作。

    随着左手知觉的恢复，何辉文的周身开始有了些许变化——暗红色的闪电状玛娜，在何辉文的周身时隐时现。这是将血魔法驱动到极限的其中一个反应，竭尽全力驱使血魔法，那有些许扩散的停滞之力，竟都被血魔法推回到了苦无之上。

    “这样的话，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

    血魔法的痕迹越来越强，危险的气息缠绕在何辉文身边，见状，梵急忙将手中的苦无掷了出去。

    此时，已经晚了，苦无还没能碰到何辉文的身体，便化作灰尘消失不见。

    “之前你说，我跟以前的血魔法师一模一样是吧？不好意思，人是会变的，血魔法也是。”

    事已至此，停滞之力已经无法影响那高浓度的血魔法了，一边疑惑为什么没有御血刃也能达到这种效果，梵一边眼睁睁看着何辉文举起左手，手掌猛然一握——

    咔！苦无应声而碎。失去了堵塞物，鲜血从伤口溢了出来，看似情况紧急的场合，在身为血魔法师的何辉文眼里，却有着另一番意义。

    用上溢出的所有血液，玛娜爬满了何辉文的左手，高凝聚的血魔法，使得何辉文手臂与手掌上的伤口，开始向外扩散暗红色的纹路。

    “嘁，麻烦死的家伙。”

    结印，释放，梵突然从空中唤出数量惊人的霹雷，霹雷尽数砸在何辉文身上，将周围的地面轰得尘土飞扬。没过一会，何辉文便被那烟尘吞噬，消失在了其中。

    望着自己轰出来的浓烟，梵不知为何有些惊慌。就刚才何辉文所释放出来的血魔法，趁着烟雾突袭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刚刚那一波霹雷，真的打中他了吗......

    直到看到血魔法的红光在烟雾中闪烁，梵难得吓得心头一紧。

    烟尘散去，何辉文安然无恙地站在其中，左手缠绕的血魔法，竟比攻击前又大了一圈。实在没有办法，梵只有做好防御架势。

    没有任何的宣告，何辉文将左手对准梵，一时间，血魔法的纹路迅速退却，与之相应的，何辉文的掌心，出现了一个大得骇人的魔法球。

    那是由血魔法凝结而成的魔法球，光是看着那东西，就能感觉到其蒸发一切所触之物的力量。待到全部的玛娜灌输进魔法球，何辉文将其奋力一推。

    抹消着所接触到的地面，魔法球就这样迅速接近着梵，魔法球范围之大，逃也不是，扛也不是，再怎么下去，会死......

    “怎么可能败给你这种家伙！”

    无名的怒火让梵不顾一切地咆哮着，他俯下身，双手从地面往上奋力一抬。看不见的墙拔地而起，硬生生扛住了魔法球——

    那是不可能的，但出乎意料的是，魔法球接触到墙，竟改变了飞行方向，往天上飞去。在构造停滞魔法墙时，梵刻意将其做出了一个向上的角度，同时，无名的恐惧让他用上了更多的玛娜，这一挡，还真就成功改变了魔法球的方向。

    虽然接触短短一瞬，但停滞墙已经开始溶解崩裂，即使如此，梵还是一脸幸灾乐祸：“什么嘛，说了这么多，这就是你们血魔法师的全力？”

    何辉文没有说话，看着魔法球直入云霄，他轻轻高举左手。

    啪。轻轻打了个响指。

    顿时，红色的光芒在天上扩散开来，原本遮天的乌云，因为魔法球的爆炸，也被炸出了一大块缺口。大到，能看到云层之上，散发着皎洁月光的满月。在血魔法的影响下，那洁白的月光一点点被红色渲染，红光撒向大地，原本漆黑的空间顿时变成了红色的主宰，似乎在宣示着，这里是何辉文的领域。

    “我已经决定了。”舞台已经布置完毕，何辉文放下手，指向对面的梵，“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依然会在学校继续上学......跟我的伙伴们一起。”

    “早知道那天就该杀了你的。”

    气急败坏的反驳，倒是在何辉文的意料之中，他轻轻扬了扬嘴角，这一次，连右手也抬了起来。

    “那么。”

    握紧右手，何辉文猛地向前一压，就像是拉动了什么东西一般。只有梵知道，何辉文在拉的，是位于他身后上空的，被定在空中的御血刃。或许是被空气中的血魔法所影响，就连定格御血刃的停滞之力，也变得脆弱不堪。

    只听咔的一声，御血刃上残留的血液将停滞之力击得粉碎，在空中肆意旋转后，刀柄稳稳地落在了何辉文的右手。紧接着，他将左手靠近御血刃，并猛地向外一拉——左手上的血液迅速在御血刃上成型、凝结，短匕一样的御血刃再度被延长成了一把长剑。

    “开始第二回合吧。”

    听着何辉文的宣告，梵的面部已经相当扭曲，看不出那表情是惊讶，是恐惧，还是愤怒，只知道，从刚才开始，梵的双手就在疯狂结着印。

    那就不能坐等他蓄力了，何辉文微微俯身，准备着进攻动作。

    见此，梵的结印动作也停了下来。接连轰炸的魔法已经就绪，接下来，只需要等待何辉文冲过来，这一路上，他每前进一分，就会有一股力量从地下炸起，再加上每一次爆炸都蕴含着自己的停滞之力，就算是那样的血魔法，也未必能够承受。

    好了，快过来吧，只要敢动一步，那魔法就会......

    刚思考到一半，眼前何辉文的异样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如果说，血魔法的主宰色是红色的话。

    那么为什么，何辉文的脚下会泛起浅绿色的光芒？

    似乎是看出了梵的疑惑，何辉文轻笑了一声，没有大幅向前突进，他只是轻轻地向前迈了一下腿，而这一步，却刚好踩中了梵设下的陷阱中。

    轰！

    轰鸣从地下升起，而何辉文，却早一步穿过了爆炸，向着前方飞去。

    爆炸不止一处，随着何辉文的移动，爆炸沿着何辉文的轨迹炸了一路，但是，总是比何辉文晚一步。当意识到自己的陷阱落空时，何辉文已经来到了梵的面前，手中的血剑，毫不犹豫地向梵砍了过去。

    “你！为什么！”

    慌乱地用苦无挡住血剑，这一次，血剑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倒是梵的苦无开始一点点地融化。这不是重点，回味刚才何辉文的移动方式，梵的脸颊不禁留下了冷汗：“你一个血魔法师，为什么会其他魔法？”

    刚才何辉文的移动方式，明显就是风魔法。而且不止为何，在血魔法的辅助下，这风魔法体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劲。

    “我说过了，人是会变的。”不再纠结于梵拼刀，何辉文抬起左手——经过引血后，被浓郁血魔法覆盖的手。

    “！！！”

    死亡的预感，促使梵放弃对峙，向右面闪去。闪避动作才刚刚结束，一道灼热的能量从何辉文的拳击中迸发而出，吞没了梵刚才所在的位置，因为闪避距离不够远，那能量的余温甚至灼伤了梵的脸颊。

    虽然能量前进了一小段路便戛然而止，但何辉文这一拳的破坏力，跟他出拳的动作完全不成正比。

    但是，这还没完。看到何辉文伸直的手臂缓缓上抬，梵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喝啊！”

    就跟刚才一样，何辉文的左手往梵的方向一砸。这一次，不再是空中的血液噼噼啪啪地爆炸，取而代之的是——

    五根血魔法构筑而成的火柱冲天而起，在何辉文的面前产生了大范围的燃烧。没有任何闪避的余地，梵也被这火柱吞噬。火柱肆无忌惮地燃烧，本来被血魔法染红的空间，此刻更是红得刺眼。

    那么，陷入这火柱的梵结局又如何呢？用残余的血魔法感知着攻击范围内的情况，何辉文不紧不慢地将左手和血剑架在身前。

    铛！很快，一柄透明的刀刃砍在防御上，透过火柱产生的烟雾，手持长刀的梵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用停滞之力勉强保住了命，但梵依然不可避免地遭到了大面积的烧伤，白色的头发烧掉了一半，脸上的烧伤痕迹让他显得更加骇人。他的脸上青筋暴起，眼睛死死地盯住何辉文，那眼神，仿佛要把何辉文刺穿一般。只可惜，不痛不痒的威胁，却让何辉文的表情愈发嚣张——就像不久前的梵一样。

    “你这混蛋，血流不干吗？”梵很清楚，这么大面积的攻击，要放在以前的血魔法师，这时恐怕已经脸上惨白了。

    “在击败你以前，不会。”

    “嚣张什么啊你这混蛋！！！”

    几近破防地咆哮着，梵竖起手指，让更多的魔法在两人身边引爆开来。

    ......

    这边的魔法对轰愈发激烈，另一边，佐克心中的疑惑也是愈发强烈。

    从刚才开始，佐克就一直处于进攻的状态，虽然隔壁的魔法对轰或多或少影响着这边两人的发挥，但对比一直在防御的洛笙，佐克明显是占上风的一方。

    但是，明明是身体还有些许虚弱的洛笙，明明除了臂铠和足铠浑身都是弱点，为什么目前为止的攻击都不能对他造成有效伤害？倒是佐克这边，在洛笙时不时的反击中，他的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锐器的伤口。

    “很困惑是吧？”

    对方的声音让佐克一惊，恍惚间，右手的刀刃已经定格在了空中，不等佐克跟出左手的刀，洛笙拨开刀刃，顺着用力的方向，扫腿接踵而至。没有应对的办法，佐克只得大幅后退，在避开洛笙攻击的同时，为两人留出了喘息的时间。

    “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到现在都伤不到我？”像是看出了佐克的疑惑一般，洛笙站直身子，活动了一下右手腕。

    确实一语中的，可佐克不敢明说，只是一边警惕地看着洛笙，一边调整着呼吸。见佐克没有反应，洛笙倒是没有进一步嘲讽，手腕活动得差不多了，洛笙干脆打了个响指——

    啪！

    这声音，差点没把佐克吓一跳，明明只是打个响指，怎么会炸出尖锐的空爆声？事实上，那不是一般的响指，而是臂铠上音爆的附魔。至于这么做的缘由，只有听到声响后瞟了洛笙一眼的何辉文才知道，他也没有过多的反应，毕竟，眼前还有个疯子正在不计后果的进攻着。

    看来对面已经收到暗号了，洛笙放心地说道：“差不多要做个了结了，就告诉你原因吧。”

    “什！！！”

    洛笙他们肯定要做些什么动作！危机感使得佐克浑身肌肉紧绷，来不及思考那些有的没的，现在的关键是牵制住他们的行动！

    下一秒，短刀已经跟到了洛笙面前。似乎是早有意料，洛笙将右手置于面前，那刀刃，刚好砍在手臂上。由于臂铠的存在，这一波奇袭，也以失败告终。

    佐克的快速移动，是在风魔法的基础上，用自己的能力抹消了魔法发动的痕迹，不仅能保证动作迅速，毫无征兆的行动还能让对方无法反应。但是为什么，洛笙像是看穿了一切，能如此及时地对自己的攻击做出反应？

    佐克并不甘心，在洛笙面前站稳身子，佐克再度发起暴雨般的袭击。

    反手持刃从左右两边斜下方的夹击，身体下压的同时也可以进行抬升的蓄势。恐怕的夹击之后，反手会换到正手吧？

    在看到佐克起手的那一瞬间，洛笙是这么思考的，巧合的是，佐克也是这么做的。

    左右格挡完，洛笙的双臂一上一下地准备着。在抬升的攻击被挡住后，为了保证高频率追击，接下来一定是下劈，而且只是其中一把刀的下劈，而另一把，则会蓄势然后......

    稳步招架着预料中的攻击，一种熟悉感在洛笙的心里泛起，没错，这熟悉感正是洛笙对此战斗得心应手的原因。

    不巧，洛笙向上抬举的左手架住了佐克同样是左手的下劈，这样一来，将右手拉到左边在防御另一边的攻击就显得很别扭。于是，洛笙干脆倾斜左手，让架在上方的刀刃顺着臂铠滑了下来。这下，佐克右边的进攻反而被自己的左手阻碍，失去了最佳的时机。反倒是洛笙这边，倾斜左手的同时，洛笙的身子也跟着向左旋去，借助这一力道，他的右腿对准佐克的腹部就是一踹——那足铠上，甚至准备好了鞋底的倒刺。

    但是，这一次却踢空了。与此同时，不止洛笙左手的阻力，就连他面前佐克的身影，也突然消失不见。

    脑海里甚至闪过了一丝过去的场景，洛笙回正姿势，在杀气逼近的那一瞬间，猛地抬起左手——

    佐克根本想不到，明明自己毫无征兆地闪到空中发动袭击，为什么洛笙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挡下来了？包裹着凝气的手抓住刀刃，佐克右手的刀刃是彻底不能用了。

    “原因很简单。”说话间，洛笙还抓住了佐克的左腕，“弓箭与双刀，不好意思啊，这两个玩意我可再熟悉不过了。”

    从小，洛笙就经常跟持弓的洛茉与持双刀的陈诗茗对练，光是看着这两种武器，洛笙便会本能性地思考出它们可能出现的动作。更何况，佐克跟陈诗茗一样，喜欢将双刀正手反手轮着用。虽然佐克的身手比陈诗茗好太多，但终究是一个东西。

    那么现在？两人的双手都被禁锢着，优势在谁一目了然，洛笙想都没想，再次跟出了自己的踢击。

    “咕！”

    这一次，佐克彻底无法脱身，那一脚不偏不倚地踹在了佐克的腹部，佐克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不仅肺里的空气被挤了出来，他甚至差点一口胃液吐在洛笙脸上。被这么一踢，佐克不可避免地向后飞去，手中的武器也被迫撒了手。

    巧合的是，旁边的何辉文也用上了高强度的血魔法轰炸，将梵炸得向后撤去。四个人之间，分别拉出了足够的距离。

    “你除了炸来炸去还会点什么？”梵不再像之前那样使用苦无战斗，从刚才开始唤出的长刀，到现在就没撒过手。

    不得不说，现在是梵占下风，但看他这么嘴硬，何辉文揉了揉左手手腕，重新聚集血魔法：“怎么？你想看看新技能？”

    在红光的照耀下，何辉文的手掌再次呈现血魔法的纹路，明白这是猛烈攻击即将到来的前兆，梵也不敢拖着严重烧伤的身子上前。很快，蓄势完成的何辉文，伸出左手，将手掌对准梵：

    “那就让你看看吧。”

    压迫力大得吓人，梵差点忘记呼吸。为了抗下血魔法为自己创造闪避的时机，梵再次调动自己能唤出的停滞之力。不管什么招数，只要能挡下的话！

    见梵这么努力，何辉文浅浅一笑，突然，他将左手向外一展，准头对准了另一个人——因为洛笙的攻击定在原地，甚至还没搞清楚现状的佐克。失去武器，意识模糊，毫无招架之力的佐克，就这么看着一发血魔法的光束从何辉文手中喷发出来，直奔自己，强大的力道让他消失在了原地。

    同样眼睁睁看着佐克被击飞的，是梵。从刚才开始就杀红了眼，他已经忘记了一个最基础的东西——战斗中与同伴的合作。何辉文拥有范围大威力强的魔法，却一直在跟边上的洛笙与佐克保持距离，这便是为了，由战斗力更强的何辉文为洛笙所对上的敌人来一招出其不意。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看到洛笙从减弱的血光束下滑铲而过，直逼梵的时候，他也知道了个大概。

    “这下就是二对一了。”一拳砸在梵的刀上，洛笙的语气里充满了必胜的自信。

    正是这不可遗漏的疏忽，让梵的战斗走向了不可逆转的终结。

    “你们这些......”

    这下，恶言都说不完整了。还没想好骂些什么，洛笙的手突然离开了长刀。与此同时，另一方向的杀气开始向梵袭来，这方向，是何辉文！

    偏转长刀，两把魔法构造的兵刃撞在了一起，大幅消耗体力的梵，此刻已经使不出多少停滞之力了。两把刃交锋许久，血剑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似乎觉得差不多了，何辉文退后了一步，交锋中的兵刃，也撤了回去。突然的收招，让梵的身体踉跄了一下，但是，没时间反应了，另一个方向魔法的轰鸣，已经开始朝自己逼来。

    但是，为什么？接住洛笙的攻击，梵的心里有点发慌。

    简单对拆了几招，洛笙一个猛地后退离开了梵的攻击范围，而紧接而来的，是何辉文的攻击......

    明明两人可以同时攻击，无力应对两个方向同时攻击的梵，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为什么，刚才战术十分配合的他们，此时却在轮流攻击？

    “不可能让你死得这么痛快。”似乎看出了梵的疑惑，待何辉文撤下后，紧接着攻上来来的洛笙轻言了一句，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长时间对峙，缠绕臂铠的双手一用力，便将梵连人带刀向后推去。

    “为了你残杀的我的族人。”

    一回头，何辉文的剑刃近在眼前，虽然举刀格挡，但这一次，梵好像并没有足够的力气抵御那样的劈砍，只觉手臂一麻，梵的刀被何辉文打了开来。

    “还有你在安索市杀的人。”

    打飞武器，何辉文却没有刻意追击，反倒是洛笙再度上前，坚硬的臂铠照着梵的胸口就是一拳。

    咔，梵甚至能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周之御的命也要算上！”

    唰！从肩膀到大腿，何辉文砍出了一道长得吓人的伤口。但并不致命，何辉文砍得很浅，似乎就是为了让梵感受到痛楚一般。

    “还有欺负茉茉的仇！”

    一个上勾拳，洛笙的拳头在梵身前晃了一下，拳头是晃过去了，但临时凝聚的爪刃却没有——何辉文砍下的伤口，洛笙从另一个方向回敬了三道。

    “被你折磨的感觉，现在也让你尝尝！”

    瞅准四道伤口的交叉点，何辉文毫不犹豫地踹了一脚，这一脚，甚至附带着一丝血魔法的推力。

    胸口的疼痛让梵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此时此刻，梵已经完全不能站稳身子，眼看着自己即将被击倒在地，梵......莫名其妙地悬浮在了空中。

    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抓着，强行定格在了空中，这力量，好像还是血魔法？还没看出发生了什么，梵眼前的两人，似乎有了新动作。

    展开左手，血魔法在掌心集结。

    握紧右手，臂铠与爆破附魔相互交织。

    “为了让一切做个了断。”

    两人同时踏步向前。

    “哈啊啊啊啊！！！”

    两人的攻击，同时砸在梵的身上。

    轰！

    霎时间，轰鸣与气浪将周围的植物吹得东倒西歪。双色的光芒在红夜空中绽放，几乎要把此地照耀成白天。

    随后，光芒渐渐消退，气浪也平息了下来。烟雾渐渐散去，两人大口喘着气，看着前方——前方已经空无一物，有关于梵的存在，完全消失不见。

    “杀，杀死他了吗？”稍微放松了下来，洛笙突然感到浑身一阵脱力，他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没有。”何辉文看似稍微好点，但体力不支的他，干脆坐了下来，“最后的攻击，并没有施展完全，恐怕他预先结了印，在关键时刻逃跑了吧？”

    “啊这？我们上哪追啊？”

    “没事，他逃不了。”说着，何辉文换了一大口气，“会有人干掉他的。”

    一时间，洛笙还没想到谁会做这种事，但既然何辉文这么说了，就相信他吧。

    战斗已经结束，红色的夜空渐渐消散，月光终于变回了原有的洁白。

    “辉文，你怎么样？”

    “......血快流光了。”

    “真敢说啊。”虽然脸色看着确实有点惨白，但就这语气，谁信啊。休息了片刻，洛笙继续说道：“你说，一切都结束了吧？”

    “嗯，结束了。”看着手上的伤口愈合，何辉文将御血刃收回鞘中，“仔细想想，还真是在待在学校上学要轻松的多啊。”

    “是吗？回去之后就找你高强度对战。”

    “饶了我吧，你真的想让我血流干吗？”

    两人相视一笑，远处，钟天裔带领众卫兵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

    此时，山崖的另一边。

    “可恶，可恶，可恶！”

    梵一步一步在小路上挪着，浑身的伤势，让他根本不知道该往那里捂伤口。

    “就知道得意忘形的家伙！”

    在何辉文与洛笙最后的攻击前，梵使用了在更早以前就准备好的印，在制造了一个分身后逃离了现场。但因为血魔法的束缚，逃离的时候，梵还是吃了不少伤害。

    不过还好，现在还有意识，在一切都来不及之前回到据点，就有办法处理这些伤势，然后等恢复之后，一定要设法暗杀这些......

    砰！

    梵毫无征兆地摔倒在了地上。来自左膝盖的剧痛告诉他，他的左脚已经废了。

    明明已经逃走了啊，这攻击，是为什么？

    “咻——果然，自己国家的坏人还得由自己国家的人来解决啊。”

    以极不舒适的角度，梵这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人正在朝自己走来。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宽边帽显得格外显眼。

    与此同时，那一声枪响，让梵的回忆突然苏醒。这不是洛茉掉下山崖时，阻碍自己行动的声音吗？这个时候，正主居然早就埋伏在了此处。

    阿克塞尔按了按帽檐：“看来，何辉文他们是大胜利啊。只是真要放走这个罪魁祸首，那也太可惜了。”

    说着，阿克塞尔举起了手中的魔导铳，枪口对准了梵。

    “虽然我不像何辉文那样杀过人，但是，你可以当我的第一个。”

    毫不开玩笑的语气，让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恐惧的根源，只有一个字。

    死。

    “啊啊啊啊啊啊！！！”

    砰！

    枪声响彻山林，而惨叫，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