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被迫营业
支走了烦人的喂饭老爸李远康后,也许是因为饭饱,李维真感觉累了。
调好了闹钟,来个午觉,如果有梦,或许能解答一些疑问呢,万一真的能赚钱呢?
想着,就戴上了手环。
......
......
李维感觉自己正处在一个僻静的漆黑地方。
黑如泡墨。
静的没有一丝风。
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
“不对,怎么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见了呢?”
李维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不是静,而是没有任何声音!
而且不仅如此:
没有声音,没有温度,也没有皮肤及身体的所有感觉!
没有一丝的光线——一片黑暗,完全的黑暗!
也就是——完全没有任何感官体验。
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了:没有风没有雨,没有花草树木,没有土地天空,没有鸟兽鱼虫,没有光电声温......
只有自己。
不对,严格说自己应该也不存在,或者说,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一片深不见的底的虚无缥缈中,只存在一个“我”,除此之外,万物皆空......
很快,一种难以言状的孤独感浸润而来,迅速淹没了“我”,恐惧随之占据了所有思维。
李维感觉自己正在在漂浮着,漫无目的地漂泊着...
突然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拉扯和撕裂着,毫无规则地作荒诞的运动...
又感觉自己在坠落,无尽地坠落,感受不到任何重力,也没有任何支点,而且,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永无休止;
然后,一种被禁锢的压迫感强烈袭来,没有任何容器,也没有任何力量,却将“我”死死按在一个无限小的空间内,无法动弹......
忽然,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我”正在消散...
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稀薄......
......
孤独、寒冷、死寂、黑暗...
一切正在被吞噬。
绝望,正在将“我”占据:一切正在消融。
没有挣扎,没有呐喊,只有平静,因为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这时,一阵剧痛传来!
此时的剧痛却饱含快慰,有喜悦,有轻松,有连接的畅快,也有冲破禁锢的松弛爽感...
这是:痛,并快乐着!
李维感觉到了这痛感来自人中,来自人中穴被狠戳的彻骨欲裂的痛楚。
“李维!维儿——”这是奶奶的声音,
“哥哥——”这是银花的声音。
声音撕心裂肺却萦绕不定,忽如在耳旁,又忽如在天边。
声音断断续续,若隐若现。
忽地,眼前红光正快速消褪,重新被黑暗淹没。
奶奶与银花的呼喊声越来越微弱,越来越遥远,直至平息...
一切又回到死的虚无...
再重新卷入漂浮、坠落、禁锢、消散的状态...
......
“叮铃铃......”此时的闹铃,驱散了一黑暗与寂静,李维骤然醒来。
满头大汗,全身汗湿,粗气连连。
李维用力地呼吸着——恶梦甫醒,如释重负。
李维感觉口干舌燥,蹒跚着挪步倒了一杯凉水,咕噜咕噜急吞。
“嘀——嘀——”手环突然响了,声音刺耳急迫!
李维正在疑惑间,手机也响了,李维一瞥:
“22663311”
李维双眉一蹙,这不是“深海空间科技研究所”的电话吗?
疑惑间,李维按了接听键。
“李维先生,快点快点,迅速回到你的梦中,你有危险!快点!”唐装男不再不急不缓,语气显得十万火急!
李维正从恶梦中醒来,刚在感到舒服畅快,一时间无法理解唐装男的话。
“梦中的你如果死去,你的梦将毫无价值!”唐装男的声音充满了着急和抓狂,“你必须快速进入梦中,拯救自己!”
毫无价值?那就是没有酬金了?不能做梦赚钱了?
“那——我如何快速进入梦中?”李维闻言反射似的问道。
“赶快睡着——快!”唐装男已经在咆哮了。
“我...”李维发现对方已经挂机。
赶快睡着?
李维正对着手机发愣,发现有新信息提示。
李维随手点开手机短信新消息的红点:
“李维先生:您的梦境核验已获通过,可以通过手机银行提取酬金,密码为......”
验证码?这就是所谓的验证码?
“卧槽,这是真的?”李维此时才真的醒来,立刻睡意全消。
失去意义?李维想起唐装男的话,猛然醒悟:如果梦中的自己的意识消失,将不再是“异梦者”,梦也就失去了意义,将不再享受“睡后收入”的待遇。
快速入睡?——安眠药!
李维急忙翻箱倒柜,还好,箹箱的瓶子里还有两颗安眠药。
保险起见,李维两颗一并吞下。
伴着手环的警报声,李维逐渐睡去...
......
又见黑暗、死寂、寒冷...
李维竭力集中意识,不让意识的最后一丝能量在黑暗寒冷中消散。
死寂中,“我”似乎正在一点点地聚集,一点点的激活...
意识似乎在一点点地强大:“我”正处在上帝的视角,将意识从四面八方聚拢,夯实。
突然间,李维感到胸口正在被万钧巨石压迫,无尽的憋屈无从释放,而且压迫感正在有节奏地加重和释放...呯嘭、呯嘭...
“呼——”
李维感到长长地出了口气,呼吸的畅快感随之而来!
同时,双眼也看到了眼皮的红色光芒。
随着呼吸的继续,李维有了痛感、温感、触感、听觉....一切都在发生天崩地裂般地变化!
“呯!”
仿佛是一声巨响,李维睁开了眼睛!
只见妹妹银花正骑在自己身上,不停地用屁股坐砸着自己的胸口!
同时,她还双手不停地扇着李维的耳光,边哭边破口大骂:
“我让你死让你死!死你也要给我活过来!活——过——来!”
李维立时明白到,正是银花的坐砸,让自己的胸腔产生按压,从而恢复呼吸。
“我终于能看到了?!”
惊喜的李维试着叫一声:
“好了,银花。”李维的声音很弱、很小。
银花发疯地边打边坐边哭,全然没有注意到李维打开了眼睛。
此时,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停下一看,明显看到了李维睁开的双眼和翕动的嘴唇!
银花一时感到难于置信,赶快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呆呆地看着李维,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妹妹,你...下来,我...喘不...过气了...”李维见状竭力表述。
银花一听立刻一蹦而下:“奶奶,奶奶......”
银花激动得语无伦次,指着李维大声叫着。
昏倒在地上的奶奶被银花兴奋的呼唤叫醒了,睁眼看见李维竟然睁开了眼睛!
奶奶又惊又喜,爬起来就扑向李维,使劲把李维地头抱在怀里,老泪纵横。
银花也上前紧紧抱住李维的大腿,哇哇地大声哭着...
奶孙俩多日的担心、折磨和辛劳的郁闷此时如决堤的河水,一泻而出...
半晌,奶奶抹干眼泪,也叫停了银花。
奶奶轻声地向李维嘘寒问暖,银花也体贴地在李维身上各处揉捏,尽显喜悦。
“奶奶,我饿。”李维摸摸肚子,应该好长时间没吃饭,净是米汤粥水,此时的肚子竟然发咕咕声,想起身却全身缺力。
“饿好,饿得好...”奶奶欣喜地应道,起身交待银花:”守着你哥,不要和哥说话,刚活过来,身子弱没力气。”
然后,出门走向偏房的厨房。
银花不住地点着头,拿来一条帕子轻轻地擦着李维的脸、身子。
李维感觉挺无力,闭上眼睛任由银花擦拭。
李维感觉异常虚弱,全身只剩下呼吸的力气。
微微睁开双眼,李维先打量了一番身处的房间。
这是一间瓦房,不高,屋顶是一根根木梁木檩和一片片并不整密的瓦片,墙壁是一块块土砖,或因为年代久远而且烟熏,全泛着棕黑色。
此处仿佛是厅堂,自己正躺在厅堂的右后侧,左侧居中放着一张八仙桌和几张木板凳,看样子也有了些年份了。
厅房左右各有一个门,房门虚掩着,应该是左右厢房,厅房的墙壁上挂满了蓑衣斗笠簸箕等物。
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呈现出积染的黑色,有几只鸡,正自由地在厅房角落踱着步,咯咯叫着,时不时地排泄一滩鸡粪,想必地上的黑色由此而来。
厅房正门外还有侧房,是厨房和杂物间、牛棚。
银花此时正在蹲在地上,在一个木盆中搓洗一团布片。
刚刚她正是用这团布片为李维擦洗。
一条红头绳,将银花乌黑锃亮的及腰长的头发在脖子后随意的系着,缕缕碎发从鬓角垂下。
这时,她好像发觉李维的注视,转头向这边看来,李维迅速闭上眼睛,假装小睡。
银花拧干布团的水渍,端着木盆往门外走去。
银花离开的片刻,李维审视当前状况。
陌生。
一切都是陌生。
仿佛自己突然间穿越时空,附身于这个未知年代的一个同名同姓的男孩。
李维正在困惑中,猛然间感觉脑袋发胀,海量的信息正汹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