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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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保卫京城

    那名使者在城下摇头晃脑,侃侃而谈:“我们有三个条件,只要贵国愿意接受,我们便即刻罢兵北返……其一,贵国出十万金、粟十万石犒赏我全军将士,并且以后每岁对契丹进贡万金,布帛五万匹;其二,贵国务必将河套地区及大河以北全部疆土割让于我国,如若不然,刀兵相见,破城屠城!其三……”

    封任远没有等对方说完,就夺过了旁边士兵手中的一根矛。

    只见他助跑了一小段,随后奋力将矛愤而掷出——

    封任远以前其实有练过田径,标枪的基本技巧他非常熟悉。

    在得知这幅身体膂力过人之后,封任远早就想试试自己的极限了。

    正好眼前有个让他不爽的标靶,于是封任远便出手了。

    标枪在空中飞行,宛若生了双翼一般越飞越远。

    那名使者站在一箭之地外抬头看,起初只是好奇什么东西飞了出来,但在看到那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后,当时就有些慌了。

    他立刻策马掉头,猛挥马鞭驱赶马儿加速往回跑。

    其实,他如果不掉头还好,因为这支标枪会从他的头顶飞过,他掉头后直接就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飞行的标枪。

    嗖——

    噗嗤!

    “啊!”

    “㖀~”

    那名使者连人带马被凌空落下的长矛刺穿……死了。

    群臣大惊,戎狄大骇。

    封任远面色如常不为所动……好吧,其实他也挺惊讶的,只是愣住了而已。

    他的计划只是往那名使者所在的方向投矛,想着能大概投掷到对方身边或身后吓吓他就行了。但没想到对方接得比他扔得还准,直接用生命制造了一出全场哗然的节目效果。

    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城墙之上爆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声。

    “陛下神勇!陛下神勇!”

    欢呼声响彻震天,京城守军士气大振。

    使者之死,给了这些戎狄极大的震撼。

    他们没有想到在他们印象中一向孱弱的南朝人,其年未弱冠的皇帝竟有如此武勇。

    此刻,那名身着白裘的女子驱马靠近戴着金冠的男人,在其耳边低声说:“单于,眼下南朝人士气正盛,我军器械未足,强行攻城恐怕不利。”

    这位戎狄的单于显然也不是莽夫,他微微颔首说道:“本来也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些南朝人,看能不能空手套白狼……现在看来这些南朝人还有点勇气,想智取是不可能了。”

    既然威逼利诱失败,那就只能强攻了。

    这位草原单于对于强攻还是很有自信的:“我有十万草原勇士,不论兵力还是武勇都远胜于这些南朝人,只要器械齐备这座大城必然一鼓而下……爱妃,长生天可否助孤一臂之力?”

    这位单于的阏氏(也就是草原王的王妃)看了看天空,随后又从怀里摸出了几枚像是算筹一样的东西。

    经过几番运算之后,阏氏点了点头说:“明日午时,长生天会降下祂的旨意。”

    单于心领神会,于是立刻下令全军:“让奴隶们加速打造器械!明日攻城!”

    于是,戎狄监工们抽向抓来的汉人奴隶身上的鞭子,挥舞得更加虎虎生风。

    ……

    第一天,封任远以一矛定了胜负,成为了获胜的一方。

    但他心中很清楚,这场攻防“盛宴”的“主菜”,还没有正式上桌。

    昨夜戎狄的营地彻夜营火通明,奴隶们连夜在打造攻城器械。

    他们的急迫给了封任远极度不祥的预感——封任远总觉得这些戎狄一定在谋划些什么。

    卯时,本是太阳初升时分,但众人没有看见太阳。

    天空黑云压城,乌云遮蔽了日光,天地阴沉,西风怒号,扑面生寒。

    空气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城内城外两边都在加紧备战。

    封任远坐镇于正北的玄武门城楼之上,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临时指挥部——他这两天吃住都在这个地方。

    他就在这里给文武百官安排任务,城防后勤事务安排得事事井井有条。

    杨洵每个时辰都会来给封任远汇报一次城防布置的进度,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期间封任远还亲自骑马到城中去,走街串巷向城中的军民发表演讲。

    演讲的内容,主要就是“大夏国虽大,但我们已无路可退,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人父母”,“敌军虽众,但我们有坚城作为依托”,“只要东、西、南方的援军驰援来到并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云云。

    演讲的内容朴实无华,但是越是朴实无华的话语越是能够打动人心。

    城中军民见皇帝镇定自若,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人心逐渐趋于稳定。

    第二天清晨,太后派人送来了一副铠甲——虽然这位嫡母太后不是亲娘,处处都在夺自己儿子的权,但太后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妈,此时皇帝亲帅大军守城,太后无论如何都还是得关心一下,这样才能在以孝治国的夏朝起到母慈子孝的典范。

    太后送来这套战甲,据说是当年开国时太祖皇帝所穿,当年太祖皇帝就是身着这身明光铠甲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一统天下……好吧,其实也只是据说而已,事实上一百年前的铠甲,到如今怎么可能还能穿?

    这套铠甲其实是“忒休斯的铠甲”。

    上面从甲片到护心镜,从连接方式到衬底材质都已换过,铠甲上的金属处理工艺也是采取了“现代”工艺。

    这套铠甲除了名字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是和原来一样的了。

    封任远穿上了那身铠甲,经过抛光打磨的甲片与护心镜在天光照射下反射着金光,当他骑马出现在军中宛若天神下凡。

    周围将士看封任远的眼神都变了,文武百官看这位年轻皇帝的眼神也变了。

    面对北方已经秣兵厉马,器械基本打造完成的戎狄军队,封任远拔剑出鞘:“必胜!”

    语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周围人心神大震,不约而同齐声大呼:“必胜!”

    高呼一声高过一声,被悲壮气氛感染的士兵越来越多,到最后整个京城守军都齐声高呼“必胜”。

    沉雄悲壮的呼声响彻云霄,惊得地动山摇,枝头鸟雀被惊得振翅高飞,久久在空中盘旋,不敢落下……

    城外的戎狄士兵们被这举世罕见的气势震住了,原本纪律严明的大军也出现一阵骚乱。

    戎狄单于预料到了这一点,于是当即抬手示意身边的人说:“吹号,准备攻城。”

    号角呜鸣吹响,先是急促随后转为高亢。

    戎狄士兵用刀剑砍杀着刚抓来的汉人奴隶,让他们拿上木棍和填沟的土石,作为攻城的第一波冲击

    戎狄人的做法虽令人不齿,但却也是这个时代的常态。

    纵使心怀不忍,守军也必须狠下心来对自己的同胞动手。

    杨洵下达命令后,城上的守军开始向着城下射箭,投石机开始向着城外投射砲石。

    被作为炮灰的奴隶,连城墙都没有摸到,他们的主要作用也就是消耗了守军的砲石、箭矢,以及用土石和尸体填护城河。

    战争,就是地狱。

    人只有真正身临其境时,才会意识到战争究竟是多么惨烈。

    杀声震天,战鼓如雷,矢石齐飞。

    城墙上下,鲜血遍地,血肉横飞。

    凄厉地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没过多久,护城河便被染成了红色……

    双方在北城墙激战至了中午,正当杨洵打算换人休整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到有些异常。

    戎狄居然鸣金收兵了。

    杨洵仔细观察,发现戎狄在中军筑起高台,那个身穿白裘的女人站在台上旋转、舞动……她像是一个精灵,又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

    一群巫祝在她的身边围着她击鼓、奏乐,仿佛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戎狄士兵们用武器击打着盾牌,口中不停发出有节奏的呼声。

    “噫!呜……”

    伴随着她的舞动,天色渐渐发生了异变。

    阴风怒号,尘烟扬起,天昏地暗。

    远处,一堵高墙突然出现,并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越变越大,仿佛巨大的城墙从地平线下突然升起。

    那座土黄色的高墙越来越高,目测高度至少近百米,天色异象让城墙上的守军不由得恐慌了起来

    “沙暴!是沙暴!”城墙上的守将大声疾呼。

    杨洵面色阴沉,快步向城楼走去:“必须立刻禀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