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此子妖孽,断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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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万一他死了呢

    朱元璋放出风声,要另立衍圣公。

    此事京城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也因此引发一场争论。

    当年孔家分南宗北宗,本就是天下分裂演变出来的悲剧。

    最后蒙古人得了天下,本应该是正统的衢州孔家,最后让了爵位,归于平民。

    关于是否要换衍圣公这件事,民间也有争论。

    有人觉得南宗才是孔家嫡传,支持换掉的。

    也有觉得既然衍圣公已经定下来,就不该随便换的问题。

    皇帝在这件事模棱两可,不下决定,也助长了争论。

    如今他似乎要定下来,李善长等人也做下决定,准备据理力争。

    可朱元璋没有理会那些群情汹涌,只是自顾说道:

    “当年你先祖不肯侍奉异族,主动让出衍圣公之位,这等高风亮节,才是圣人血裔的风度。

    朕也知道这百年来,衢州孔家一直尊奉圣人的教诲,教化百姓,影响一方!

    朕还记得,今年见过你儿子孔希贤,那孩子就有孔圣的遗风……”

    朱元璋上来就将南宗孔家夸得天花乱坠。

    他一边抬高对方的历史地位,一边又夸奖孔克仁教子有方。

    不过说来说去,皇帝就是不说封衍圣公的事。

    搞得李善长想要出来反驳,也说不出口。

    “不过,你衢州虽然另建孔庙,但毕竟曲阜才是你孔家的根,孔先生有没有想过回去……?”

    孔克仁心颤,皇帝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

    “陛下,当年先祖让爵,我孔家另立孔庙,虽然和曲阜一宗同源。

    但在前朝,我孔家毕竟是民,

    虽然孔家也多有人在前朝当官,那是在异族统治之下的不得已。

    衢州孔庙,不敢忘本……”

    “不忘本,不忘本最是难得,朕北伐中原,就是要寻回我汉家人已经丢了二百多年的本。

    孔先生,朕事务繁忙,无暇背上。

    不若,你代朕去孔庙祭祀孔圣人如何?”

    孔克仁赶紧鞠躬行礼,道:

    “陛下,臣愿往……”

    “不过,你代表我大明前往,可不能以现在的身份去!

    那位衍圣公病的重,也不知道有没有性命之忧。

    朕封你为宣圣公,宣圣人之道,以平民心,以合民意!”

    孔克仁一愣,其他人也愣住了。

    陛下不是要封衍圣公吗?

    虽然并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突然得了爵位,也超出孔克仁的预期。

    他赶紧跪下,谢过皇帝的恩典。

    朱元璋拿出早就拟好的圣旨,让太监宣读。

    孔克仁浑身颤抖,皇帝这次给衢州孔家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不但给了他爵位,也下令大修南宗孔庙。

    这份恩宠,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也将李善长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皇帝一句话都不提要废衍圣公,他们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可是皇帝立了一个“宣圣公”又是什么意思?

    让宣圣公孔克仁去曲阜祭祖,这已经不是祭祖了,而是挑衅去了。

    老朱从龙椅上站起来,亲自去扶起孔克仁。

    “爱卿这次去,可一定要好好看完衍圣公,

    他病得这么重,可别死了……”

    皇帝话一出口,整个御书房显得凉飕飕的。

    众人跟看鬼一样看着皇帝,陛下您想做什么?

    别人可能干不出来的事,眼前的皇帝可不一定。

    李善长,刘基等人跟见鬼一样,想规劝朱元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衍圣公吉人自有天相……”

    孔克仁也不知道如何接朱元璋的话,只能干笑。

    “万一呢……”

    老朱幽幽道了一句,众人头皮发麻,他不会真的想干掉孔克坚吧。

    如果皇帝真想这么做,其实也很简单。

    就曲阜孔府失个火而已的事。

    可如果皇帝真的这么干了,那在史书上可是要留下污名的。

    刘基和李善长都想劝说老朱,皇帝却呵呵一笑:

    “朕开个玩笑……”

    他走回龙椅,然后淡淡地看了李善长一眼。

    李善长登时觉得脊背发凉。

    “今日就到这,礼部这边,安排宣圣公的事……”

    一件足以影响朝堂的事,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安排下去。

    孔克仁和一众大臣出去,还迷迷糊糊的。

    百官上来恭喜他,他一一回来。

    拒绝了浙东派的人一起回去的要求,孔克仁匆匆离去。

    “孔先生今日似乎有点,特意避开咱们?”

    章溢和刘基一起走出皇宫,他望着孔克仁离去的背影,对身边人说道。

    “这才是聪明的做法,如果他与我们走得太近,他当不了衍圣公……

    他现在只是宣圣公,不是衍圣公……”

    刘基对于孔克仁的疏远显得十分淡然,章溢闻言若有所思。

    “那陛下刚才说的话?”

    “也不必当真,陛下如果真心想要那位死,就不会说出来!

    我觉得陛下之所以说,恐怕是为了敲打某些人……”

    刘基抬头,李善长此时走在他前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陛下的脾气虽然不好,可绝不是一个庸人,相反他的手段,绝对不会比历史上那些君王差多少。

    李善长这次,算是搬了石头砸脚,咱们看戏就成……”

    “以李相的智慧,他应该不会犯这个错误才对?”

    章溢也觉得李善长在这件事上,似乎并不明智。

    “不是他李善长不聪明,而是宰相的位置不好坐。

    换成你我坐在那个位置上,也许不会在这件事上犯蠢,但同样也会在别的事上得罪陛下。

    宰相之位,乃是通天桥,上承天恩,下背民心!

    宰相所承之民心,乃是士子之心。

    他李善长有多少人跟着他,如果他不彰显权势,为手下人争利,那他这个宰相当得就没意思了……

    只是……

    这其中的分寸,若是拿捏不好。

    李相和陛下,恐怕也会离心离德!”

    章溢深以为然,君权和相权的争夺,几乎是从汉开始,就是每个王朝反复上演的问题。

    君王强势,则民弱。

    相权强势,则君王隐。

    李善长想为手下人争取利益没错,可公利和私利,却有区别。

    “如果刘先生当宰相,您会如何做?”

    “我们可当不了宰相……”

    刘基闻言淡然一笑:

    “能做到御史中丞,对你我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对了,明日章兄有没有兴趣跟我去一处地方?”

    “什么地方?”

    “天界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