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军懵逼的看着郑朝科长和郝川科长，绕着他俩走了两圈，“科长，你俩今天发烧了？”

    “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郑科长笑眯眯的嘴角上扬，就这么看着顾维军，郝科长也在边上面无表情的配合看着顾维军。

    “真的？”顾维军轻轻的问，用右手的食指指着自己，“我，去参加年底公安的大比武！”

    郑科长依旧眼睛眯成一条缝，挤出嘴角上翘的笑容，“没错！”

    顾维军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问道：“科长，这是不是太草率了？我才练了几个月啊！”

    郑科长保持笑容，郝科长保持无情。

    顾维军再次小心提问：“这不是给我们保卫科抹黑么？”

    保持不动。

    “一定是我么？”

    再持不动。

    “不能换了？”

    ......

    “要不再考虑考虑？”

    郝川科长绷不住了，怒吼：“你个臭小子，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的想干什么？”

    顾维军偷偷瞄向郑科长，郝科长跳起来就给顾维军一个脑崩，“臭小子，我难道就不是科长了？还偷偷的看老郑！”说着又举起手。

    顾维军“蹬蹬”跑到郑科长的另一侧，无辜的说：“郝科长，可是你是副的啊？”

    郝科长怒目，手指点着顾维军，“臭小子，你！”就要跑过来。

    郑科长假惺惺的拦着郝科长：“小顾又没说错！”“你就是副的嘛！”“怎么还能生气呢？”

    郑科长转过来，笑眯眯的对顾维军说：“涨工资的！”

    顾维军眼睛亮了，急问：“涨多少？”

    郑科长嘴角上翘：“看你成绩！”

    四人找了个休息室进去，郑科长从包里掏出一张赛制表，“啪”拍桌子上。四个脑袋凑在一起，研究报名什么项目。

    团队赛的先略过，个人赛就有18项：越野、泅渡、100米短跑、200米短跑、1000米中长跑、400米障碍、徒手搏击、器械搏击、100米射击、300米射击、25米射击、50米射击......

    郑科长皱起眉头，“赛事一共28-30号三天，咱们最多就报6项！”

    郝科长一拍桌子，叫道：“先这小子来个5公里越野！”

    郑科长点点头，“有道理！”用笔在赛制表上的越野项目上，打了一个勾。

    郑科长刚想开口，郝科长“啪”又拍了一下桌子，“再给这小子来一项400米障碍！”

    三人趴在桌上一起扭头直视郝科长，郑科长眯起眼睛，翘起嘴角，递起笔，“要不都你来？”

    郝科长故作镇定，双手插兜，脖子左右转动，“剩下你们定！我去嘘嘘！”哼着“嘘嘘”的口哨出去了。

    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赛制表上，郑科长开口说：“400米障碍也不错。”看魏平安和顾维军没意见，郑科长又在赛制表上打一个勾。

    郑科长用笔点了点赛制表，说：“每天最多一个体力项目，最多再选一个体力项目了！然后再选3个非体力项目。”

    几分钟后，三人最终讨论好，顾维军3天总共参加：5公里越野、1000米中长跑、400米障碍、300米卧式射击、300米立式射击和100米立式射击固定靶，这六个项目。可以充分发挥顾维军的体力和视力的优势。

    郑科长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

    这时郝科长也从外面回来了，郑科长发话：“离比武差不多还有20天的时间，老郝、平安，我们仨轮流来这里陪小顾训练，另外我们都找找关系，务必要保持小顾的营养！”

    “小顾，从今天你就加强射击的训练，我去找训练场的老侯，子弹不限量！”“体力训练，你每天继续跑步来这里就够了！”

    郑科长目光在几人脸上缓缓移动，大吼：“第一！”

    三人大吼：“第一！”

    顾维军继续投入紧张而又火热的训练中，其他三人则是陪练、找子弹、找营养，纷纷行动！

    夜晚，顾维军偷偷回到东北小院，坐在葡萄架下的小马扎上，叼着烟，反复再次端详手里的“洗澡水”，心中不断盘算。

    少顷，脚下碾灭烟头，顾维军回屋煮了一锅鸡蛋，先吃到撑，然后脱光衣服，又倒了一瓶盖“洗澡水”一仰脖干了。走到原来淋浴房的位置，打开淋浴头，找好位置，闭目站桩，默默等待着。

    随着心脏猛地“扑通扑通”加速跳动，顾维军心想，来了！长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感受。

    心脏逐渐强力有劲的加速，全身血液流速也逐渐加快，耳朵仿佛再次听见大江大河的“哗哗”流动，皮肤开始发红发热蒸发水汽，还好，忍受范围之内！不对！顾维军闭目皱眉，这次骨头开始慢慢发痒，逐渐发展成仿佛一群蚂蚁在全身的骨骼上爬动撕咬！

    顾维军咬紧牙关，浑身青筋绷起，不行，忍不住了！

    顾维军怒目！大吼！开始练武：撑锤、降龙、伏虎、劈山、探马、虎抱、熊蹲、鹤步！闪转腾挪，拳打卧牛之地！筋骨不动，肌肉弹动发力！

    不知过了多久，顾维军深吐一口气，重新闭目站桩，逐渐入定，隐隐脑海里仿佛感觉到有一丁点烛火，模糊不定，摇曳发光！

    缓缓收势，顾维军舒缓身体，浑身骨头“咔咔”作响，而后逐渐消失。

    顾维军皱起眉头，暂时不能再给弟弟喝了，只能找时间单给父母和亲朋喝一次！

    突然感觉到不对劲，顾维军抬头看天，又院子前后左右遥望观测！

    之前笼罩院子的薄雾扩散了不少，院前方的池塘已经显露一半，水面平静如画；院子后方薄雾同样后退15米左右，暴露出黝黑的土地，远处观马山也显得略微清晰；院子左右也同样如此！除了少了之前的左邻右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抬头望天，天空的薄雾明显的上升，之前小院内略微压抑的感觉减轻些许。

    顾维军再次打开院门，走了出去，越过院门前的土路，蹲在池塘边，用手划水，波纹逐渐扩散，从平面到立体；起身走向院子左右，同样抓起一把黑土感受，双手拍掉掌心的泥土，顾维军站起来环顾四周，心头的喜悦不可自已的扬上嘴角！

    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耳房，将各种农具装上推车，再堆上之前的留种，翻地、打陇、下种、合陇、浇水，一气而成！

    该考虑什么时候去骡马市了？

    鸡蛋吃个半饱，灌一肚子糖盐水，顾维军离开靶场，踏着月色，返回了四合院。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倏忽而逝，悄然无声就到了62年12月28日这天。

    62年底的公安大比武的誓师大会就在顾维军日常训练的京郊靶场。

    是日，白云飘飘，晴天万里，场地里红旗招展，来自京城、天津、河北等地的公安各部门，列成一个个方队，等待领导讲话。顾维军站在京城公安局的派遣方队，周边都是京城各个厂子的保卫干事，什么罐头厂、屠宰场、肉联厂、纺织厂的都有。

    照例的领导讲话，京城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的冯局长都来了。

    随着领导的一声令下，62年的公安大比武，终于热热闹闹的开始了，第一项就是负重越野！

    随着比赛的进程，顾维军毫无悬念的拿下了，负重越野、400米障碍、1000米中长跑的冠军！

    100米、300米的固定靶射击，也都拿下了前三的好成绩！

    装作腼腆的顾维军，被派遣方队的各位老大哥热情的围着，都互留了姓名和地址，并表示一定要多去找他们。

    12月31日，准备颁奖礼的主席台上，冯市长拿起颁奖名单，指着顾维军的名字，惊呼：“这是谁的部将？竟然如此勇猛？”

    赵扬先探身看过来，看到指的名字是顾维军，笑着解释说：“局长，这可是咱们市局培养的好苗子！现在在轧钢厂保卫科。”接着说了顾维军在保卫科训练中拔尖和思想体会上报纸。

    听到“轧钢厂”三个字，后排的黄书记拿起颁奖名单，站起来走到前排，开口笑道：“冯市长，这可是咱们38军的子弟！被你们赵局长就这么偷偷捞在手里了！”

    黄书记解释了下跟顾爸的关系后，接着又笑道：“等我在轧钢厂了解好情况，准备把孩子调到我身边好好调教的时候，发现被你们市局抢先了！”

    赵扬先也站了起来，指着颁奖名单上的名字，笑着回答：“现在不是在你们轧钢厂保卫科工作么？这不还是在一个锅里么？”

    冯市长“哈哈”大笑：“对嘛！还在一个锅里！”

    “哈哈！”三人同样手持颁奖名单，相互对视，意味深长的大笑！

    冯市长一马当先，“走，一起给咱们的冠军颁奖！”冯市长的秘书迅速起身，赶到一位领导的身后，耳语几句，那位领导看着黄书记微笑着点点头。

    一行人从主席台走向颁奖台，中间有一位带着眼镜的笑眯眯老头。

    冯市长颁奖到顾维军，顾维军立正敬礼。冯市长看着顾维军的外貌，更是好感倍增，指了指顾维军，“这可是咱们的好小伙啊！”

    赵扬先马上走到冯市长身侧，笑容苒苒：“局长，这小子前段时间闹着要练侦查本领，逼不得已，我舍了脸面把刘庆亮请过来。”“刘庆亮教了两天，认徒了！”

    冯市长更是开怀，对着赵扬先和黄书记说：“咱们后继有人啊！”

    颁奖队伍中的眼镜老头之前就认出了顾维军，听赵扬先的介绍后更是眼睛明亮，插嘴道：“局长，这么好的小伙子，也不能光练军事技能啊？思想教育和文化技能可不能拉下！”

    “哈，老石，怎么，你也看上这小子了？”冯市长回身扭头对眼镜老头笑着问：“想把他拉进警察学校？”

    眼镜石老头笑眯眯的回答：“局长，为咱们警局发掘和培养更多的人才，可是我的工作啊！！”老头开口问顾维军：“小伙子，最近有看什么书？学什么知识么？”

    “报告首长，”顾维军目不斜视，“最近在看外语！”

    眼镜石老头“啧啧”发声，一边手指轻点顾维军，一边希冀的眼神看着冯市长。

    冯市长“哈哈”大笑，眼神看向赵扬先后，说道：“行，我给你个特批！”接着对着左右说道：“我这也算是成人之美啊！”

    “哈哈！”“市长！”“局长！”左右人应和，“这是两全其美啊！”

    顾维军美滋滋回到家，将6份奖状、毛巾、茶缸递给顾妈，然后说了自己会去北京市人民公安学院读书的事！

    顾妈连忙用手摸傻儿子的额头，“这也没（四声）发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