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顾维军带着几位研究生一起去食堂打回来吃的，没错，几位老师还都带着学生们，加一起快20号了

    顾维军看到这不由得有些汗颜，自己前一段时间光顾着陪玩了，又觉得自己有西德的现成资料借鉴，松懈了啊

    钱伟长他们开始讨论的并不是机床，而是轧钢机，而且在快速换轧锟装置上，赫然已经标注了计算机的位置和功效。

    也是，胖老头在应用数学这一块是非常牛的，他还有一个职位是数学研究院的主任

    顾维军不禁有些汗颜，刚刚胖老头这是给自己留面子了啊！

    人家姚所长是国外回来的能不知道？无非是人家情商高，变着法的夸奖自己而已。

    一想到这，顾维军就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进去，实在是太尴尬了

    好在讨论的时候没人再提这茬，顾维军羞愧之下听的也更加认真，然后顾维军就发现了自己跟这些老师们的差距太大了！

    这些老师每一位都堪称是行业里面的领军人物和开拓者，不像是顾维军完全的拿来主义，这些老师们更看重的是国外技术的思路和理论，然后再结合国内的国情，再设计出符合我国现阶段需求的产品出来。

    后世的时候咱们国家的论文数量和专利数量已经上升到全球第一，可是一位院士公开的疑问，咱们都没有开拓性和开源性的技术。

    这些正围绕着黑板和桌子上不停争吵和讨论的老师们，肯定有人能达到这个水平吧？

    尤其是后世胖老头很有名的一句话：本论文不必参考任何文献！

    冷不丁的胖老头喊顾维军的名字，“顾维军，你昨晚跟我讲的厚度控制系统，你再来讲讲你的看法。”

    “是，老师，”顾维军干净利落的起身，将笔记本合上，朗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是把每架轧机轧出带钢头部的厚度作为该架轧机的给定值，然后利用电子计算机进行监控偏差。”

    “然后再轧机进钢前，利用电子计算机计算轧锟间隙进行事先调整。”

    “通过这两个事先及事后的监控方式，就能有效的提升轧钢厚度的控制。”

    “所以也赶紧让家里熬了鸡汤，赶紧给各位先生补补脑子！”

    “是我的后勤工作没做好！”

    这一讨论就是一下午，等晚上顾维军将晚饭打饭回来后，胖老头几口吃完后一抹嘴，“咱们休息休息，聊聊机床，换个脑子！”

    然后其他几人居然很认真的点头，“嗯，没错，没错！”

    卧槽！

    包括胖老头在内的众多科学家们纷纷表示，实在太客气了，已经吃的很饱了，首钢的伙食不错，没想到周日休息的时候还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各位先生们都辛苦了！”

    胖老头单手摆了摆示意顾维军坐下后，又跟其他几位老师主任沟通后，果断的将顾维军刚才厚度控制办法写在黑板上，然后接下来又讨论其他的技术问题。

    你们的休息怎么跟我理解的不一样？

    怪不得你们这么变态啊

    当然，这些话顾维军就只能在肚子里放一放

    这时周厂长和黄书记联袂而来，两人还分别端着两锅鸡汤，将鸡汤小心的放到办公室角落里后，黄书记笑着说：“也巧了，我今天让我们家老婆子熬了一份鸡汤想给各位先生们补补身体，没想到老周跟我想一块去了！”

    然后在周厂长和黄书记的强烈要求之下，几位科学家们都浅尝了几口，然后就全部让给学生们了。

    “怨我！”周厂长并没有第一时间表功，反而先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一脸的愧疚，“我今天一直在炼钢车间里跟工人师傅们沟通新建氧气顶吹转炉的事情，等到晚上才想起来，咱们的食堂虽然有点油水，但是不多。”

    结果是你推我让，让胖老头等人生气了，猛的一拍桌子，“就这么一口鸡肉、一口鸡汤让什么让？”

    “咱们做研究的就得有当仁不让的气魄！”

    “不然还做什么研究？”

    顾维军赶紧先站出来，“我就真不用了，这两只鸡说不定还是我贡献的.”

    

    胖老头更没好气，“没说你，你就属于那种扔到哪都饿不死的那种，光惦记着吃！”

    呃，胖老头，你这样掀我的老底好么？我之前也没少给你们偷偷的开小灶补充营养啊

    将近20位学生，两锅鸡汤不一会就被吃干净了，这剩下的鸡骨架，老狗看着都流泪，太干净了，再盘一盘可以做手串了

    然后，胖老头稍微给周厂长和黄书记点点头后，就又开始了数控机床的讨论。

    顾维军再次猛然发现，他之前在清华大学画的部分三轴机床图纸，已经被复制到这边来了，然后几位科学家就对着这个机床所蕴含的技术理念展开了讨论。

    这个技术理念最大的价值就是提供了另外一种思维体系，要知道咱们建国以来大部分的高级工程师都是送到苏联学习的。

    虽然说知识是相通的，但是设计理念不一样，最终就导致实现最终结果的路径不一样。

    讲到这里的时候，胖老头好像也知道了顾维军在京城第一机床厂的大放厥词，先是严厉的批评，“顾维军，你之前说一机厂是因为学苏联才导致机床组装不起来，这句话是不符合事实依据的！”

    “因为单坐标或双坐标机床主要的技术难点就在于刀具、主轴和伺服电机而已，他们的问题实际上就一个，那就是零部件精准度的问题。”

    “再者一机厂是以生产卧式铣床为主的，你突然让他们做镗床，他们脑袋能一下子转过来这个弯么？而且他们之前的零部件都是做铣床的，怎么可能组装的起来镗床？”

    批评之后又是表扬，胖老头顿了顿，“不过你后面提的五个点非常好，整理、整顿、清扫、清洁、素养。”

    “这五点是对鞍钢宪法的有力总结和补充。”

    “也不仅仅适用于机床厂，对咱们所有的工厂都是非常好的一种管理制度的补充！”

    “我给你布置一个任务，你把一机厂铣床的数控设计改进好！”

    “年底前要完成！”

    然后又接着跟其他几人研究如何实现三轴的数控，还时不时的对一些学生们进行提问，所有人都不敢走神

    直到月到中天，一副初稿的三轴数控机床设计图稿新鲜出炉，几位老师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讨论。

    胖老头用手指点了点黑板，给所有的学生们留作业，“下周，你们所有人都根据这份初稿，设计一份机床图纸出来。”

    “好了，今晚先这样，我和老吴还要赶到中科院那边去。”

    胖老头边说边走，走到门口，突然扭头吩咐顾维军，“你要发挥你的长处，赶紧将老吴需要的资料搞过来！”

    “我”顾维军好悬一口气没上来，老头，你知道我付出了什么么？

    胖老头根本不理会顾维军哭丧的脸，眼皮一耷拉，就跟吴仲华一起赶紧返回中科院在昌黎的分院。

    顾维军看着接送胖老头的吉普车灯光逐渐远去，也放下了一直挥着的手，略微抖了几下，又看看比昨晚还亮的月亮，“我怎么才能把资料合理的拿出来呢？”

    “找不到借口啊.”

    顾维军自己都没意思到，他已经完全把昨晚印尼的事情和空间里的黄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