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苗司长直接将茶杯砸在俞强的脚下，将他吓的直接一个激灵跳起来，惊恐的看着苗司长，“苗叔叔，我”

    “滚出去！”

    俞强看着苗司长盛怒的胸口不断起伏，也不敢再留，低着头一溜烟小跑出去了。

    苗司长的怒火久久不能停息，牙齿不自觉咬的“嘎嘎”作响，深呼吸几次后，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自己也算是将他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了吧？年轻人做事毛躁，犯错误很正常，但是类似的错误，你总不能犯两次吧？

    香江那边的棉布出口指导价格价格和数量被当地的资本家蒙蔽，最后是自己派顾维军过去给你擦屁股收尾的，功劳也同样给了你一份。

    难道就是因为如此，你才一点都没得到教训么？

    而这次接待美帝使者的联络任务，功劳可谓唾手可得，又没有什么风险，无非是工作要细致些，可谓是绝对的美差。

    刚好你被安排跑外联，我顺水推舟就给你安排上了，这坐等着功劳的事情，竟然都能被你搞砸了？

    到底是我教的不好，还是你根本不是做强总的料？

    秘书悄悄的走进来，看着地上的碎渣，又看了眼司长的脸色，低声的劝慰说道：“司长，我将地上的碎渣打扫掉，省的您不小心踩到，伤到您。”

    “您也消消气，您看我刚给您做工作的时候不也是什么都不懂，一点点跟您学的么？”

    之后才轻手轻脚的轻轻关门离开。

    有些事不需要解释，都是过命的交情，苗司长再次微微摇头整理了下心情，从抽屉里拿出稿纸，嘴角再次泛起苦笑，“唉！”就开始写自我批评，准备民主生活会上进行检讨

    同一时间，顾维军也在写报告，不过是在写关于陈凯和俞强两位同志不适合继续在外交战线上工作的报告。

    “孩子我没教好，安排调动工作吧。”

    就简单的两句话，然后直接放下了电话。

    苗司长依旧闭目没有作答，疲惫的摆了摆手，秘书欲言又止，只能微微叹气后蹲下身子先小心的将大块的茶杯碎片捡起来扔到垃圾桶，然后再用扫把将办公室仔细的扫一遍，最后又拎来拖把和水桶将办公室的水泥地面拖一遍，务必不能留下残渣。

    “唉”苗司长睁开眼睛，面露苦笑，自己的秘书跟自己也没多少时间？耳濡目染之下做事情就这么周到，这俞强怎么就？

    自诩精英，办事却眼高手低，又听不进去意见

    直视着桌上的电话机，苗司长沉吟了几秒钟，左嘴角扯出无奈的苦笑，拿起电话摇动几下，“俞老哥，我，老苗。”

    清理完成后，秘书又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茶杯，先用热水烫一遍，再按照苗司长的习惯，大致数着茶叶量，沏好，端到办公桌上之前惯放的位置放好。

    “俞强同志也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历练。”

    顾维军这么做，并不是怒气上头后的鲁莽之举，他也并不想自己赤膊上阵，他也清楚这样会跟苗司长撕破脸皮，完全违背了他之前“斗而不破”的理念。

    就连香江棉纺织品的出口问题，就算是他给俞强去收尾，去挽回国家损失，他也没想过利用这点去打击俞强和苗司长。

    原因有二：一是，没有造成实际上的损失，就算是顾维军拿这点出来，别人也能轻描淡写的一概而过——咱们之前跟资本主义基本上没打过交道，工作上出错在所难免嘛

    其二：毕竟也只是接受了宴请和资本家口头上的应诺，还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丧失理念的行为，可能是时间没来得及，又或者是心里还绷着一根弦

    但是，今天俞强的工作态度让顾维军意识到，他根本就没有从香江的错误中有哪怕一丁点的反思，工作上依然是自以为是的我行我素。

    这就太可怕了，外交战线可谓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可容不得一丁点的软弱和鲁莽，稍一疏忽就会对国家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大利益损失。

    现在这个年代，咱们国家还经不起摸着石头过河啊

    陈凯的原因也是如此，一句话就暴露了对美帝抱有幻想，其对外的软弱性。

    顾维军写好之后，第一时间先递给郑司长过目，郑司长接过后逐字逐句研读，最后，在报告的最后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又还给顾维军，神情严肃，“维军，这件事我完全支持你。”

    “虽然我马上要调到经济司，但是在关键问题、关键立场上，外交的同志们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鲁莽和动摇！”

    顾维军点点头，神情肃穆，仿佛一位要上战场的战士，拿着报告就再次前往司长办公室。

    敲门进入之后，顾维军将报告放到苗司长的桌子上，后退两步，语气郑重，“司长，这是我写的申请俞强同志和陈凯同志调理外交部工作的报告。”

    “请您审阅。”

    陈凯？怎么还有他？苗司长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顾维军，没有主动发问，先拿起报告仔细的阅读。

    看完后，苗司长内心暗叹，有理有据，论据扎实啊，轻轻抖了两下稿纸，语气听不出来起伏，“维军同志，你的报告反映的问题非常关键。”

    “下周一的部里工作会议上，我会提出来。”

    苗司长敲了敲桌子上一份已经盖好公章的红头文件，“这是我手写的停职意见书，稍后我会再增加陈凯的名字后，让秘书送到人事处。”

    “至于未来俞强和陈凯二位同志是调离一线，在外交部内部调岗，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说完再次看向顾维军，苗司长的眼里的目光十分复杂，有纠结、有无奈、有欣赏、有赞许，唯独没有嫉恨。

    顾维军坦然对视，不卑不亢，不悲不喜，“谢谢司长的理解，”转身离去。

    背后传来长久的叹息声

    顾维军也是暗暗叹息，毕业后分配我就志不在外交部，结果被赶鸭子上架；要是在工厂里，以自己现在的威望，哪里还会遇到这些破事？

    这又是被同一批入职的大学生嫉妒，小动作不断；这又导致被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