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东京后，次日，张伟登上了前往格陵兰的专机。飞机的目的地是格陵兰岛的图勒空军基地，这个基地的负责人也是卡塞尔的毕业生。

    “给你的。”张伟登机的时候还带上来一具合金箱，里面赫然是盖亚号仿生机甲。他对景虎说道。

    “谢谢大家长。”景虎垂首。

    在蛇岐八家改组之后，她被张伟挑出来担任助理，原本的长尾景虎名字也改成了上杉辉虎。

    在脚盆鸡战国历史上，越后守护上杉定实没有子嗣，长尾景虎继承其意志，统一越后，被上杉宪政以上杉家名、关东管领之职，以及世传的御旗、文书相赠。

    当时，张伟把景虎叫到酒店房间，问她：“你恨我吗？你的老家主风魔小太郎被我重伤瘫痪，族人死了大半。”

    景虎毫不犹豫地点头：“恨，那是我私人的情感，我想为死伤的同胞向您复仇。但每个家族成员的命，不是我们自己的，而是家族的。家族让我们去死，我们才能去死。”

    她出生在一个能看到青山绿水的村子里，因为是风魔家旁系的原因，从小就要在森林里练习爬树、倒挂，逆流游泳锻炼体力，从早到晚不停地投掷手里剑，或者对同一个木桩挥刀，一边大喊着“面”。

    在血统觉醒，被接到东京后，她的生活也没有太多变化。白天在学校完成课程，晚上再接受风魔忍者的培训。

    她时常可以看到绿地公园旁，小孩子们成群结队地讨论漫画书，打弹珠。周末，同学相约去郊外踏青露营，或是在晴朗的夜空到山顶观星。

    而她所有的，只是一把刀。

    她想要在这个大城市里，以自己的刀出人头地，然后把家人都接过来。

    “好，那么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便是上杉辉虎。我要你成为和历史上那位越后之龙一样的人物，受人之请，必忠人之事。让我作为大家长，可以依靠的，舍你无人。”

    ……

    经过一路飞行，专机在凌晨时分降落图勒基地。

    执行部没有搞什么欢迎仪式，只有一个头发灰白的德国人，身边陪同着几名专员。

    “执行部部长施耐德，虽然是没有攻击性的言灵.冬，但他本人精于现代化的屠龙方式。”上杉辉虎落后张伟半个身位，低语道。

    “都是些生面孔。”施耐德和名义上作为领队的龙马弦一郎握手，边走边说道。他的风格带有典型的军队特征，跟随的专员也步伐一致。

    “老一辈人该为年轻人让路啦。”龙马弦一郎有过在卡塞尔进修的经历，跟他似乎很熟，说道：“岩流研究所所长宫本志雄，之前在装备部进修。”

    “喔，有印象，你提出的质量动能武器构思很好。”施耐德没有停下脚步，不过微微对宫本志雄点了点头。

    “上杉辉虎，A级，言灵是鬼胜。上杉亚巴顿，A级，执行局炼金装备组组长，言灵是天泣。”

    作为白皇血裔，蛇岐八家内部成员有不少都是秘党定义的“失控混血种”，按照亚伯拉罕血契，应该被关到太平洋或地中海的小岛上去。

    不过由于秘党并不对蛇岐八家进行血统检测，所以他们对外的统一口径，都说是A级。

    施耐德脚步一顿。他以审视的目光打量张伟。

    “天泣，97号的高危言灵，血统确认没有问题吗？”

    “如果有的话，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张伟咧嘴一笑。

    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瞬间火药味十足。

    几个卡塞尔的专员感到诧异，以前听说脚盆鸡分部的人都很有礼貌的啊，怎么敢这么跟执行部部长说话？

    施耐德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眯了眯眼睛：“年轻人有锋芒是好事，把这份锋芒用到屠龙的战场上去。”

    众人出了机场，乘坐吉普车半个钟头，到了港口。黑压压的潮水在昏暗的月光下翻涌，卷起浮冰。

    在潮水声中，他们上了一艘由战列舰改装而来的考察船，每个人的房间都已经分配好。

    这艘船是卡塞尔以他们遍布各个行业各个地区的校友资源购买来的，底部加装了鱼雷发射管，各种口径的加农炮，用来填充的炮弹都是炼金炮弹。

    放好行李，众人便到会议室集中。

    卡塞尔方面一共出动了十六名专员，五名具有专长的在校生和十一名经验丰富的专员，还有若干负责舰艇操作的普通混血种。

    联合考察队的主要任务是确认格陵兰海域是否存在龙王，由于是在海上的关系，堆人力也没有太多作用，所以派出来的都是言灵在水下也可以起效的专员。

    施耐德主持会议，给众人看了前一个月里先遣队在海域用声呐设备探测到的结果：一条逐渐升高的陡峭曲线，那代表着龙类的心跳声。

    执行部之所以关注到这片海域，是因为一个叫猎人网的赏金猎人网站，上面会有用户随机发布各种任务。

    不过当执行部想要追踪发布那条格陵兰情报的用户“太子”时，却发现根本追查不到。

    猎人网的服务器遍布南美、北欧、非洲，用户的IP地址在不同服务器之间来回切换。

    这可能是陷阱——所有人都这么想。但这个念头并没有多强烈，因为除了经历过夏之哀悼的昂热外，其他人对龙类的固有感知仍然是“强大、傲慢、狂暴”，有着“原始”的刻板印象。

    他们不屑于使用任何阴谋诡计，一旦苏醒，就要咆哮要战争。

    张伟都可以预见他们被团灭的结局。

    会有人发布龙王的消息？

    不用想，绝对是奥丁。坏事都往奥丁身上想就对了。

    而且这里是北极圈附近，正是奥丁的领地范围。

    施耐德开始布置作战任务，一支他率领的侦察队，负责在先遣队锁定龙类心跳的区域潜水，探查水下情况；一支龙马弦一郎率领的支援队，为侦察队提供预警和战斗支援；一支舰船作战队。

    樱井秀一待在舰船作战队，领到了一支M95式狙击步枪。张伟和辉虎都在支援队里，各领到一支“海狮”水下突击步枪，这种枪械除了做防水处理外，配备的子弹被打磨成了剑形，在水下也可以达到百米左右的射程，同时有加装榴弹。

    张伟仔细看了看子弹上的炼金回路，判断出其中有“锋锐”、“加速”、“冲击”三种，并且子弹重量也比普通子弹增加了三倍。

    卡塞尔的专员在突击步枪之外，每人携带了两把装备部开发的喷射式鱼叉，可以装备在手臂两侧，水下行进时充当动力，必要时发射攻击。

    战列舰在海面上航行了半日，于第二天清晨抵达了目标海域，开始修整。

    中午时分，施耐德下令侦察队和支援队行动。

    侦察队携带便携式声呐探测仪，潜水导航电脑，水下机器人等设备。

    潜水服是特制的，全封闭，能承受20个大气压，表面是纳米材料。

    每两人一组，一共七个潜水钟缓缓沉入水下。

    张伟被分配的队友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德国人，19岁，脸上有一种当代大学生的清澈的愚蠢。

    芬格尔·冯·弗林斯。

    随着潜水钟下降，觉得就像到了外星球一样，安静极了，世界上的一切都远离他们。

    这个世界没有光，没有风，什么也没有。

    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孤寂和黑暗。

    没有人说话，在无尽的深海之下，就像是来到了地狱的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