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高照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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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戏猛男

    这大哥气鼓鼓好似喷火龙,再加点火气怕是要爆炸,火力太旺被扫到一星半点不得被烧糊了,宋安平生怕怒龙气极败坏伤人,心想干脆限制住人容他冷静了再说。

    大手捏住某处麻筋,手脚并用将软倒的龙虎猛熊抱住,“好了吧!”

    龙虎猛哪肯就此罢休,不住挣扎怒骂。

    宋安平本就不是个有耐性的主儿,这会儿也打出了真火,提拳头往人鼻梁狠狠一砸,顿时鲜血狂流。

    围观群众吓一跳,“哎哟见血啦,这小子惹大祸了,快跑,快跑”,顿时一哄而散。

    哄闹声仿佛一汪清水注入脑中,宋安平不由打了一个激灵,暗道一声麻蛋又闯祸了,扎叉手摁着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远处一群衙役气势汹汹冲过来,看样子要把他抓起来五马分尸。

    宋安平整个人都不好了,撒开龙虎猛想跑路。

    也不知看到救兵来了,还是纠缠着太过瘾,这回换成龙虎猛不肯撒手了,学着宋安平的招式,手脚并用狠狠地将他缠住。

    “……”

    要不要这么活学活用啊!他就是无意间撞了个人,歉也道了错也认了赔钱也认了,怎么还带这么碰瓷的。

    宋安平无语凝噎。

    两人瞬间倒个个儿,一个锁一个挣扎,在污泥中滚来滚去难分难舍。

    衙役迅速将二人包围,嚷嚷着龙队长快起开,举仗欲将野小子戳个对穿对过。

    宋安平心都麻了,恶狠狠将龙虎猛抱在身上,比李多鱼抱村花抱得更紧更缠绵悱恻。

    两人立场瞬间又倒个个儿。

    龙虎猛也整个人都不好了,“哎呀恶心,快放开老子!”

    宋安平紧紧藏在人身下,嘴对嘴臭流氓腔调,“好哥哥,生不同时死同时,黄泉路上你我同行。”

    “同行你妈!”龙虎猛撇开头,恶狠狠吼叫,“还不快住手!”

    衙役们齐声叫喊助威,“还不快住手!”

    龙虎猛气得头发都立了起来,冲手下大喊大叫,“再不住手老子要被勒死了!”又冲宋安平怒吼,“放开老子!”

    宋安平不干,朝人家鬓角吹气,“放开可以,得答应不找我麻烦,立马放我走。”

    龙虎猛全身起鸡皮疙瘩,“老子答应你,行了吧!”

    “你对天发誓!”

    “大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钉!”

    “不发誓不放手!”

    龙虎猛无法,值得举手发誓。

    宋安平手上微松,抬脚朝上对准胯下,龙虎猛吓得侧身滚开,一个鲤鱼打挺立起,指着怒骂,“你个臭流氓!”

    宋安平脚力快嘴上贱,冲开包围圈跑出十多步感觉人追不上,忙忙回头接完下句“老娘打死你”,这才撒丫子跑没影。

    龙虎猛气出个好歹的同时,还出手拦住欲追的属下。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绝不会违背江湖道义,行那说一套做一套的事。

    好不容易从衙役包围圈里逃出来,宋安平不思远离是非之地,反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跑衙门重点监视对象—赌场上去了。

    无赖汉能找着什么正经生意门路,无非是把旧时老三样重新过一遍,从歪门邪道中寻求机会。

    身为小南县最大赌场,雀神场内赌徒摩肩接踵,比那川流不息的闹市还喧闹三分。

    人是容易受环境影响的动物,小无赖心想这里如此繁盛怎少得了他的身影,理智当场就抛去了爪哇岛,兑了筹码上桌便吆五喝六起来,哪里记得土匪手里还扣着个李多鱼。

    也是活该宋安平倒霉,撞上衙门开印的好日子,县太爷为了政绩考虑,也为威慑黑道取开门红之意,亲自率队前来雀神围剿,其先锋队谓之衙役,而衙役队长正巧是龙虎猛是也。

    新年新气象新年新开局,人精神抖擞准备带队冲新年第一波业绩,却不想被宋安平横插一杠子丢失颜面,但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优良品德和不干活就没饭吃的职业操守,龙虎猛硬是收了脾气,老老实实为县太爷当打手。

    好汉不得不听命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常常迎风落泪又不得不为三斗米折腰,每每执行公务都有憋屈无力之感。

    而本次出外勤的烦闷更是无以复加,倒不是因为他被小流氓调戏心生恼怒,而是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这自封的小南县第一也不过如此。

    不过,纵然龙虎猛不喜欢当狗腿子,可拿着鸡毛当令箭,看无赖汉跪在脚下瑟瑟发抖也是一件妙事。

    更妙的是无赖汉是方才“相交”一场的“熟人”。

    佛家有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果然至理名言。

    龙虎猛伸出脚尖抬起小流氓的下巴,学着县太爷笑得越发和颜悦色,“小子,又见面了。”

    宋安平暗暗叫苦,今日什么狗屎运气,这么大个县城,怎么处处得见瘟神。

    “律法有云,组织参与赌博,轻者罚金配遣,重者菜市处斩。你手握筹码,论罪当诛。”

    宋安平满脸暴汗瑟瑟发抖,心里却在想我信你个邪,论当诛早死了八百次,哪轮得到你狐假虎威。

    见此惨样,龙虎猛心满意足,“押回去!”

    眼看雀神要被连锅端,老板不由看向县太爷。后者斜了他一眼,挥手让衙役执行命令。

    宋安平看得分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是走个程序,给衙门创个收而已。

    既如此,便可高枕无忧了。伴着监狱的潮湿恶臭,众赌徒的吵嚷怒骂,以及对李多鱼的隐隐担忧,宋安平睡了一个不错半觉。

    为何要说是半觉呢,因为才解心头病,又逢暗中人,龙虎猛半夜三更提审犯人来了。

    “姓名、籍贯、年龄。”

    宋安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无精打采熟门熟路,“林道、小闵县、28岁。”

    “户籍和路引呢?”

    “路上遇到土匪打劫,东西被人扣下了。”

    这话没掺假,奈何人家不信。

    “那就是无籍之徒了。没有路引离开户籍地,你可知惩罚是什么?”

    “不知。”

    “最低杖刑八十,最高绞刑!你想选哪个?”

    “我一个都不选好不好?”

    “你说呢?”龙虎猛笑道,“没有户籍路引还敢外出,这种人不是土匪强盗就是敌国奸细,我看你尖嘴猴腮狗胆包天,大约两门都占了,够判个斩立决啦。”

    宋安平惊恐叫道:“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不服,我要申诉!”

    “小子,就是公报私仇了,你又能怎么样!落在我龙某人手中,要你三更死,绝活不到五更去。”

    宋安平怒目而视,一副忍无可忍必须得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