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善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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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父亲

    幽暗的地下洞穴之中,人群如同地下蕈菇一般密集而错落有致的站定着。

    “柴薪...准备好了吗...”洞穴中央的一个人影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如同被烈火灼烧后的狰狞面貌。

    周围人无不尊崇的看着他,因为这是被永燃之神赐福的痕迹,这等面貌,是这些教徒们求而不得的烈焰之美。

    “主祭,已经准备好了。”在他旁边,一个人也揭下兜帽,神色阴狠。

    “那就开始吧。”主祭点点头:“经次之后,我等皆是真正的永燃之子。肉体的苦难过后,人生的幸福将会向我们纷至沓来。”

    “赞美永燃之主。”此前发言那人双手交叉胸前,神色虔诚。

    随后,此起彼伏的赞颂祷告声响起。

    眼见时机成熟,主祭抬起手来,熊熊火焰自其手中绽开。

    “将柴薪——呈上来吧!”

    片刻之后,甬道的另一头,一个人被架住,朝着这边走来。

    曼登双手被缚,安静的看着这癫狂的人群,心中难免感到绝望。

    “为什么是我?”他缓缓开口。

    主祭缓步向着曼登走来,狰狞的眼中满是柔和,语气柔和:“因为你是个好人。”

    “好人就该被你们抓来当祭品?!”曼登嘴角扬起,发出嗤笑。

    “行善者,以自己为薪火,照亮世界。”主祭说道:“您作为周围赫赫有名的善人,我想你不会拒绝成为永燃之主的柴薪。”

    “嗬——”

    一口唾沫糊在了主祭的脸上,曼登眉开眼笑。

    “警署不会放过你们的。”

    “朋友,看来你对超凡当真一无所知。”主祭脸上燃起火焰,将那一口唾沫烧灼,消解于无。

    “如果你说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国教骑士团,那我可能还有些许担忧,但警署?!”

    “抱歉,这超出他们的管辖范围以及能力范围了。”

    说罢,他不再多言,指挥着下方的教徒,将曼登的嘴堵住,羁押上了最中央的祭台之中。

    “开始祭礼。”

    “永远燃烧的烈焰之神,太阳王座的拥有者。

    您的信徒在此祷告,为您献上带着人性至美的柴薪,祈求您的降临...”

    祭台之上,曼登的挣扎毫无用处,在对方拗口扭曲的祷言之中,心脏逐渐灼热起来,一种蚀骨之痛自此充斥全身,甚至让肌肉止不住的痉挛。

    剧烈的痛楚将大脑引爆,双眼所视逐渐变得通红,整个地下洞穴的温度开始上升起来。

    火——癫狂的火焰自他的身上出现!

    随后涌来的,是信徒们痴狂的祷告与祈求。

    火焰,在他的身上爆起。

    与此同时,伴随着身上的衣服被烧成飞灰,一个小小的管状物体也跌落在地。

    曼登倒在地上,看着这个伴随着他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打火机,颤抖的驱动着手臂,想要将其握住。

    下一刻,一团火焰自其中爆起!

    “铛——铛铛!!”

    沉重的敲击声将曼登骤然吵醒,只见一个看起来有四十来岁的男人身着凌乱的正装站在囚室外面。

    “你!就是你对吧!!”他嘶吼着,双目通红,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将曼登活生生撕成碎片。

    曼登一言不发,只是从吊板床上坐起,脑海中依旧回顾着曾经发生的事情。

    这是梦,也是一个曾经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的他虽然知道功利的做好事不会得到太多《千面英雄》的正反馈,但还是想着试一试的想法,尽可能的与人为善。

    作为好好先生的他,被邪神信徒盯上作为祭品带走。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超凡。

    之后,在祭祀之中,跟随着着自己来的那火机生了异变,诞生灵智不说,脑子还出了点问题。

    至于他自己?

    肉体早是一具残躯,曾经遭受的伤势不知为何被均摊到整个身躯。

    换言之,就是用寿命来代偿了那些伤势。

    “哐——哐哐!!”囚室之外,那男人从腰间抽出手枪,用枪托敲击着铁栅栏,最后直接用枪指着曼登。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怒吼着。

    “这些事情?”曼登目光有些疑惑,仔细的观察着对方。

    同时,眼角余光看向囚室外走廊的尽头。

    一根反射着幽光的丝线不知何时,突然出现。

    “将手离开扳机。”一个清冷的女声带着警告语气突然出现。

    “他差点杀了我女儿!”这男人怒吼着。

    修女小姐从幽影中出现,指尖牵连着那细细的丝线,如同蜘蛛一般。

    “现在还没有证据。”她不带感情的说着。

    “我女儿身上的伤就是证据。”男人面色涨红,若是以前,他见到对方的这般奇诡的手段,只怕早就低头。

    但现在,他无法忍受,无法低头。

    手指扣动在扳机上,指尖被细丝割出血液,而后逐渐深入骨骼。

    曼登站定在原地,目光冰冷。

    对方的枪口早就扭曲,没有闪躲的必要。

    下一刻,修女猛的抽手,细丝如同利刃一般将在男人的整个手上划出道道血痕。

    鲜血飞溅,手枪被就这么拖拽着,甩到了地上。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无法确认他是凶手,我就不可能看着你对他开枪。”她歪了歪脑袋,语气平静。

    曼登终于说话了:“你是那位侦探的父亲?”

    以及,现在这个消息明明还没有被确定,但依旧有这么一个人来到了这里,还公然的带着枪来找他的麻烦。

    这男人是警署内部的人,而他口中的女儿,结合之前的‘他差点杀了我女儿’一言,可以确定他便是今晚那遇难的女侦探的父亲。

    果然是在警署中有些关系。

    这就合理了,不然一个女孩儿,做侦探?获得持枪证?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虚弱的靠在囚室之上,双眼死死的看着修女。

    “她现在怎么样了?”曼登说道。

    “或许快醒过来了。”薇尔莉特看也不看曼登一眼,她之所以维护对方,只是因为【正义】,而非代表她对眼前之人有着任何一丝好感或是信任。

    “那就走吧。”曼登说着:“给我开门,让她见见我,指认我。”

    薇尔莉特终于是转过了头,仔细的打量着他。

    “难道你要她亲自过来?那我也不介意。”曼登无所谓的说着。

    片刻后,囚室的大门打开。曼登昂首阔步的走在最前方,将修女小姐的警告穿耳便忘。

    那老警长也跟在了最后,就如同曼登所想,他确实是那侦探的父亲,现在跟过去教堂无可厚非。

    途经鼠老头的囚室时,曼登还朝着其中看了一眼,可惜光线暗淡,只在栅栏旁见到了些面包碎屑。

    来到警署上方,取回自己的物件,刚刚接过那塑料的火机,一个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出来了就好,以后好好做人,不要再...”

    啪嗒——

    烟雾飘散,他便将其放回了兜里,这家伙确实脑子有问题,骚话太多,懒得听。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