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善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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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你不记得我了?

    太阳快落山了,天边出现了橙色以及紫色晕染的天幕,稻田玉米地本来是翠绿的,可在这样的光线下,难免生出金黄意味,倒是那些玉米们的秀发在半空中随着微风飘扬着。

    凯文主教摸了摸自己有些光秃秃的脑袋,随后看向曼登。

    “所以我们要去哪儿?”

    “他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曼登说着,转而继续询问起了细节。

    譬如教堂什么时候结束一天的事务,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失踪的。

    直到一切的问题结束,曼登才缓缓将马车停下。

    此时他们正在小镇之外,周围有高高的玉米地用来遮挡视线。

    “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在这里?”凯文主教看着曼登。

    “嗯。”

    他跳下车,算了算从那边一路驾马过来的时间。

    八分零三十二秒。

    “这里就是他最后更换马车的地方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起了空地中可以获得的线索。

    双马马车,容量很大,马蹄的形制...城里的公共马车?!

    还有人在黄泥道旁边朝着田里面撒了一泡野尿,驾车的人吸烟,但只吸到了一半就被踩了。

    随后,在曼登的视野之中,似乎看见了夜里,一个男人驾驶着马车在这里等候‘猎人’的归来。

    他百无聊赖,拉了泡尿,点了支烟,马儿也停在这里有了些时间,也弄了一泡

    就在他烟抽到一半的时候,猎人回来了。

    猎人不喜欢烟味,马车夫和猎人的地位有着明显差异,所以马车夫连忙将烟扔下踩灭。

    假如薇尔莉特和另外一个人逃了,那么两名猎人中的一个自然会去负责追捕,追捕者应该更善于贴身战斗,也就是进屋行刺者。

    而屋外,负责干扰和控制的家伙,则跟着板车马夫来到了这里,进行猎物的转移。

    “嗯...”曼登思索着,随后转过头去,看向镇子中。

    很快,他找到一个能够看到这个位置的房间。

    “看来你找到了不少线索。”凯文主教看向他。

    突然,一个急匆匆的修女跑了过来,连连抬手。

    “主教,蒸汽与机械教会的教士来了。”

    凯文主教对着曼登摊摊手。

    “看来我需要回去主持大局了。”

    “是我打扰了。”曼登看着被他拉来的主教以及在板车后面作为计量的四位教士,连连道谢。

    告别了主教后,曼登快步来到了刚才观察到的屋子。

    这是一个双层的木质屋邸,从形制来看便是私人房屋,想来二楼应当有人居住,所以他最开始在周围锁定的屋子便是这个。

    敲响大门,一个老妇人便走了出来。

    “夫人,晚上好。”曼登先是脱帽行礼,老妇人的脸上有着警惕,毕竟现在已经逐渐入夜,而站在门外的又是一个陌生人。

    “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冒昧打扰一下,我想问一下你家二楼左边靠着小镇外的屋子,是否有人居住。”

    老妇人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摇摇头。

    “没有人居住。”

    ?

    曼登看着她,神色不变,换了一个问话的方向:“那么你昨天晚上,大概在凌晨时分,有没有看见过外面有灯光闪烁呢?”

    “没有。”

    老妇人脸上的奇怪神情更浓了。

    曼登很难做到对一个老妇人拔枪,或许是蒙德利尔来的话,他会更轻易做到一些。

    不过...

    “好吧,叨扰您了。“他重新戴上帽子,转身离开。

    “不碍事。”老妇人点点头,将门关上。

    站在小屋外,他思索片刻,转身离去。

    随后,在一处巷子口与一位女郎站着,点了一根香烟。

    “先生,你没有看见这里还有别人吗?”女郎说道,她并不貌美,甚至身子有些臃肿,但是...小镇子嘛。

    “抱歉。”曼登歉意的抬抬手,散了一支给她。

    女郎很是惊讶,毕竟从衣着和举止来看,对方怎么也不会...把她当做一个人。

    她对这些城里人的印象是这样的。

    “谢谢,您真绅士,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你打折。”女郎舔了舔发干的嘴角,露出了黄牙。

    “这个就不需要了。”曼登笑了笑:“你知道那个老妇人是谁吗?”

    “她?谁也不是。”女郎摆摆手:“男人死在了新大陆,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结果是个混不吝的家伙,给酒馆拉一批酒,手不干净,非忍不住顺两瓶,被老板家将工钱克扣光了,老人只能饿着肚子。

    哦,真该死,我不该用克扣这个词,实在不准确,就是该扣的。

    当然,她儿子一点儿也不在意,毕竟比起自己被扣的工钱,顺的两瓶好酒就昂贵多了。至于老妈饿肚子?饿着吧,死不了。”

    “听起来这老妇人是个可怜人。”

    “可怜?”女郎朝着地上唾了一口:“她可不可怜,他儿子在酒馆里面赖账打砸的时候,她只会抱着人家的腿说求求他们放过自家孩子。

    先生,我不是个多有见识的人,但我知道的,她儿子有今天这幅烂德行,她占一半关系。”

    “兴许吧。”曼登没有评判他人家事的习惯,不过他看出来了,这个女郎说的都是实话。

    正说着,一个男人从街头走来,他醉醺醺的,右手抓着鞭子朝着马屁股上抽去,浑浑噩噩的坐在板车上。

    “先生,这个就是我说的,她儿子。”女郎两只手指夹着烟指向那个男人。

    曼登的目光并未聚焦在男人上,而是先认真观察了一下那个板车。

    “说实在的,您这样的体面人还是别关心这种人的好,凭白惹上一身骚。”

    她话说到一半,便见到曼登已经走上前去。

    “你是谁?滚开,挡在我的马面前干些什么。”他高声呵斥道。

    曼登挥挥手:“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醉汉脑袋前倾,迷迷糊糊的辨认着眼前的人。

    “你忘了,上次你帮了我,我说过我会回来给你钱的。”曼登说着,登上了车。

    “有吗?”他脑袋有些混沌。

    不过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刚才这个男人口中出现了一个词。

    钱!

    “还记得吗?破特酒吧,就在靠着金斯贝里那边。”曼登说着,翻身上了车。

    “哦!我想起来了。”醉汉一拍手掌。

    曼登搂住了他:“想起来了,想起来就好,那这两个...你能想起来哪一个啊。”

    说着,搂着他脖子的手上,出现了一抹冰寒,贴在了他的动脉上。

    与此同时,一个有些硬的管子,也抵住了他的腰间。

    “这个——想起来了吗?”曼登说着:“想起来的话,我们就回家吧,回家再慢慢细说。”

    女郎就这么站在街边,怔怔的看着曼登。他熟络的打着招呼,随后上了板车,和那家伙坐在一起。

    或许...是这一家的远房亲戚?

    真是好运的家伙,有这么个体面的城里人亲戚,看起来关系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