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醉仙楼

    作为京城最大的非官方青楼，醉仙楼的姑娘都是一水的水灵。

    但醉仙楼里的姑娘分为两种，一种是精通琴棋书画，只卖艺不卖身的，还有一种就是出卖自己的。

    出入这里的男人形形色色都有，有富家纨绔，官宦世家的衙内，大腹便便的富商，甚至还有一把年纪的……

    穿着白色绣云纹锦袍，头戴流云冠束发，脚踩覆云靴腰间挂着精雕的汉白玉佩，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楚青阳看着被两位姑娘扶进屋子的大爷表情复杂。

    这大爷身子骨真好……叫两个是方便后面有一个推吗？

    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鸨瞧见楚青阳这打扮，以为是谁家公子，扭着腰迎了上来。

    “呦呦哟！这位公子看着眼生啊，第一次来咱们醉仙楼吧？”

    楚青阳虽然阅片无数，但上一世被病魔缠身，连姑娘手都没牵过，更别说在这青楼了。

    青楼里的老鸨都是老油条了，眼光毒辣，可不能被看出端倪来。

    楚青阳故作害羞，俊俏的脸蛋浮现一抹红，动作拘谨。

    老鸨在这工作了二十年，阅人无数，看着楚青阳的摸样笑道：“公子该不会还是个雏吧？第一次来青楼，这……”说着，还搓了搓手指。

    楚青阳心领神会，从袖中摸出五两银子递给老鸨。

    来醉仙楼前夜辰交代过，进醉仙楼不管是喝茶还是听曲，都得叫五两银子，茶免费，听曲另算。

    要是点姑娘作陪，那可就得花老钱了。

    楚青阳给出五两银子后算是明白为什么古代青楼叫销金窟了，一夜春宵百万金。

    他刚刚入职不良人，但是直属夜千户旗下，又是五品修为，就这一个也才俸银十两。

    就这只是进个门而已，半个月白干。

    还好这次花的银子夜辰给报销，不然他直接扭头就走了。

    老鸨接过银子，顿时喜笑颜开，热情道：“公子想怎么玩啊？姑娘陪酒还是……”

    楚青阳环顾四圈，姑娘们都朝他抛着媚眼。

    像楚青阳这种白净的雏，青楼里的姑娘都是抢着伺候。

    毕竟第一夜伺候的好，没准以后就常来了，万一遇到狗大户，直接赎身也是可能的。

    楚青阳仔细的看了看，失望的摇了摇头。

    老鸨见状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满意的？要不然给公子安排本醉仙楼的花魁？”

    那得多少钱？

    楚青阳一咬牙，道：“细说。”同时心中默念：都是为了情报，头儿可不能迁怒我……

    “本楼四位花魁：琴、棋、书、画，可都是一等一的水灵，特别是琴香阁的婉儿姑娘，那可是深受楚大人的青睐。”

    二叔喜欢？

    楚青阳嘴角微微扬起，道：“就她了，劳烦妈妈带路。”

    老鸨一听笑的更开心了，公子这边请！

    琴香阁。

    穿着红色霓裳群的秦婉坐在镜前画着淡妆。

    刚才听到丫鬟汇报，说是老鸨领着为摸样俊俏的公子朝着这边走来。

    秦婉皮肤洁白如雪，生得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双眉犹如二月初春的柳叶，樱桃小嘴轻点胭脂，皮肤细嫩，五官精致好看。

    画好妆后，秦婉看着进来的丫鬟道：“客人到了？”

    穿着绿色长裙的丫鬟如捣蒜般的点头：“已经在外面候着了，那公子长得是真好看，摸样清秀俊俏，别那些臭男人优雅多了。”

    “住口！”秦婉微微皱眉，训斥道：“刚才的话要是让妈妈听到了，不得打你几十棍然后扔到浣洗房？做咱们这行的要切记，祸从口出，明白吗？”

    小丫鬟瞬间低下头，惶恐到：“奴婢知错了，谨记小姐教诲。”

    秦婉起身，曼妙的身姿在红裙的遮掩下依旧凹凸有致，别有一番风味。

    琴香阁中，楚青阳拿着酒杯双眼无神。

    刚才老鸨送他来的时候说了秦婉的规矩：

    一、只卖艺不卖身，要是想抢来就得被护院扔出去，而且银子不退。

    二、一曲终了，得给秦婉吟诗一首，想不出来就自行离去，若是赖在这里就得被护院扔出去，银子不退，还得补偿二十两。

    三、若是被秦婉看中，可以留宿琴香阁，但不能跟秦婉一个屋子，如果想，可以让丫鬟作陪，得给丫鬟五两银子补偿。

    当时楚青阳听完规矩脑子砰的一下炸开。

    不作陪就算了，丫的还只弹一首？想不出诗还得被扔出去？就一首曲子值五十两？

    玛德！奸商！

    小桌上摆着几盘点心，一壶酒，楚青阳跪坐在垫子上，幽幽的看着侧门。

    俄顷，一道红衣身影缓缓出入，楚青阳眼睛瞬间就亮了。

    端坐好，看着坐在琴前的秦婉微微颔首。

    但刚才盯着秦婉看的举动都被秦婉看在眼了，秦婉暗暗道：果然男人都一个样！

    秦婉看向楚青阳，说道：“公子应该知道我琴香阁的规矩，一曲终了若是公子对不上诗，别怪小女子无礼了。”

    楚青阳颔首，秦婉双手抚琴，美妙的琴声响起。

    琴声悠扬，楚青阳放下酒杯不在打量秦婉，而是闭上眼细细品味琴声。

    一曲终了，秦婉看向有些陶醉的楚青阳，微笑着说道：“给公子一炷香时间，若是说不出来，还请公子自行离去。”

    这一曲婉转动人，暗含深意。如果让楚青阳现场作诗怕是不行了，回想起当年学过的诗句，能应对上的只有……

    楚青阳睁开眼，嘴角勾起，看着秦婉悠悠道：“一双幽色出凡尘，数粒秋烟二尺鳞。从此静窗闻细韵，琴声长伴读书人。”

    话音落下，秦婉有些出神的看着楚青阳清秀的脸庞。

    “从此静窗闻细韵，琴声长伴读书人……”秦婉喃喃道：“可惜小女子已非自由之身，怕是难伴公子左右了。”

    说着，眼中冷漠消去，小脸微红的看着楚青阳：“此前还未听闻有公子这般的读书人，不知公子出身何处？”

    楚青阳松了口气，那些年的诗没白背……

    “秦婉姑娘喜欢便好，某听闻秦姑娘琴技惊为天人，今日一闻果然如此，不知姑娘可否继续？”

    秦婉听着楚青阳的赞许，脸上笑意越发动人，瞥了一眼丫鬟后，丫鬟识趣的退了出去。

    屋中就只剩楚青阳与秦婉二人。

    秦婉起身抱着琴缓缓走到楚青阳桌前，放下琴跪坐在地上，笑着道：“今日遇见公子，奴家心喜，为公子独奏一曲。”

    说罢，纤手舞弄，琴声响起。

    比之刚才，琴声多了其他色彩，楚青阳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暗道时间差不多了。

    到了这个时辰晚上就得留宿琴香阁了，只要能留下来，机会也就多了。

    一曲终了，秦婉看着楚青阳出身的摸样，询问道：“公子在想什么？”

    楚青阳回过神，喝了口酒淡淡道：“听着姑娘的琴声想起了一些往事，天色已晚，某就告辞了。”

    说完，作势就要起身。秦婉见楚青阳脸上多了几分忧伤，连忙拉着楚青阳的胳膊道：“时辰不早了，内城早已宵禁，不如公子留宿琴香阁一晚吧。”

    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