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物无法调动灵气？”

    尚之玄看着天权子，惊讶地问道。

    “是的。”天权子点点头。

    “灵材都有哪些？”尚之玄又问道。

    “灵材有金属、石材、水晶和玉类等等，此外一些灵植和灵兽身上的材料，也是灵材。”

    天权子顿了顿，又补充道：“最常用灵性最强的灵材，是“精金”和“秘银”，二者都是金属。”

    尚之玄想了想，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难道...符箓和阵法必须要用灵材炼制？”

    “那是当然！”天权子说道：“符箓需要符纸、符墨和符笔，三者皆为灵材所制。阵盘要用金属或石材类的灵材，只不过，刻画阵纹时不需要注入灵气。”

    “那么凡人也可以刻画阵法了？”尚之玄期盼地问道。

    “炼制阵盘的灵材大多坚硬无比，以凡人的力气恐怕也无法篆刻。”

    天权子如实答道，心想澜王殿下怎么想让凡人来刻画阵法，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难道，金属和石质的灵材，真的坚硬到凡人无从下手吗？民间的雕刻师，也可以雕刻金属和石材啊。”尚之玄不甘心地说道。

    天权子思索片刻，说道：“秘银倒是质地较为柔软，刻起来十分轻松。”

    “秘银，和银子有关？”

    “殿下所料不差，秘银严格说也是白银的一种，但其价值是白银的千倍。”

    尚之玄又被震得无话可说了，心想修士的东西都如此昂贵吗，目前黄金价格也才是白银的百倍。

    天权子继续说道：“秘银的优点也是其缺点，质地柔软因此容易塑形，但受外力挤压容易变形，所以秘银很少作为阵盘的主要灵材，只是作为辅材使用。”

    尚之玄内心十分失望，本以为秘银是凡人运用阵法的希望，谁承想又贵又不耐用，这是彻底断绝自己的希望啊。

    “难道…真就没有让凡人刻画并使用符箓和阵法的方法吗？”

    尚之玄不死心，干脆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殿下真是...异想天开...”

    天权子无奈地摇摇头，转而说道:

    “符箓和阵法，之所以不需要修士施法，便可以催生法术，这其中的道理想必殿下也明白。”

    “是的，本王知晓。”

    尚之玄点点头，通过这几日和天权子没日没夜的探讨灵文之道，他当然知道。

    符箓是画符的时候，符师将自己的一部分灵气，通过符笔灌注于符纸上。

    激发符箓时便会调用存储在其中的灵气，同时还能调用一部分天地间的灵气。

    而阵法，之所以不需要刻画者注入灵气，是因为阵法或是调动天地灵气，或是需要蕴含灵气的材料来供能。

    能存储灵气的材料叫做“灵玉”。

    “符箓和阵法需要修士用少量的灵气来激活，之后便无需再注入灵气…那么如果凡人拿着灵玉，把其中的灵气注入符箓和阵法，是不是凡人也能使用...”尚之玄又想到了一个方法。

    “凡人没有法力，如何引导灵气注入符箓阵法中？”天权子质问道。

    “更不要说，灵玉是多么的稀有了。天底下大部分灵玉都在仙域，凡间只有大央皇室和大门派才有很少的一些，殿下又去哪寻找足够凡人使用的灵玉呢？”

    说到此处，天权子哂道：“除非把整片大地都变成灵玉做的，不然殿下所说之法，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尚之玄看到天权子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自己，也对自己想法产生了怀疑。

    凡人或许真的无法利用符箓和阵法…

    但也可能是自己忽略了什么，没能找到问题的关键。

    他凝视着桌上的符箓，脑海中想象着画符的画面：笔走龙蛇之间，符师的灵气沿着符笔注入到了符纸之上。

    突然，他来了灵感。

    “如果我们发明一种灵玉之外，也可以存储灵气的东西呢？”尚之玄突然开口说道。

    “储存灵气的东西？不是灵玉？”天权子疑惑不解。

    “当然不是！”

    “那要怎么炼制呢？”

    “当然是用储存灵气的阵法来炼制，只不过这种储存灵气的阵法我也不知道罢了。”

    天权子闻言一愣，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能够储存灵气的阵法。

    他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尚之玄说道：“储存灵气的阵法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它在哪里。”

    “在哪里？”

    天权子没反应过来，顺口问了一句。

    “它就在每一张符箓中！”

    尚之玄指着桌上的众多符箓，信誓旦旦地说道。

    “符箓之中…？”

    天权子一时无法理解，这种功能强大的阵法，怎么会在符箓中？

    尚之玄看见天权子一脸费解，开始引导他的思路：“符师可以通过符笔将自身的灵气注入符箓中，对吧？”

    “不错。”

    天权子点头答道，心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

    “那么，道长你见过有修士可以把灵气注入空白的符纸中吗？”尚之玄反问道。

    “那不可能！”

    天权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说符师注入到符箓之中的灵气，会储存在哪里？”尚之玄笑着问道。

    “空白符纸当然储存不了灵气，但符箓之中却明明有灵气，那么灵气是在...”

    天权子不愧符道大师，他瞬间明白了尚之玄的意思，失声问道：

    “你是说...符箓的灵文里，包含了可以存储灵气的灵文？”

    “不错！道长想想是不是如此？”

    天权子内心怔住了，没想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符箓，居然隐藏着如此秘密。

    这秘密是如此浅显易懂，但亘古以来却无人发现！

    所有修士都被灵玉绕了进去，认为世上只有灵玉才能存储灵气。

    而今，尚之玄简单的几句话，就揭露了无数学究天人的修士一直未曾发现的事实，天权子心想难道这人真是无所不知？

    其实，这只是旁观者清罢了。

    除了修士的身体外，世间唯有灵玉可储存灵气，这是此界的千古共识。

    这也是此界众生日积月累，在无数实践之后产生的知见障，与个人才智无关。

    尚之玄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自然没有这个世界特有的知见障。

    天权子想了半天，佩服地说道：“殿下今日所说，其意义甚至超过了灵文之道的发现，将对天下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

    “道长谬赞了，其实说它是存储灵气的灵文也不准确。”

    尚之玄想了想，说道：“您说过，单个的灵文无法发挥功用，只有按一定的规则组合起来，才能产生最基本的功用。”

    “这些灵文的组合，又按照更复杂的规则组成了符箓和阵法。”

    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火球符，继续说道：“就说这张火球符，里面应该包含了存储灵气的灵文组合、产生火球的灵文组合、调用天地灵气的灵文组合、激发的灵文组合。”

    他又指着其他符箓说道：“这些灵文组合存在于每个符箓中、每个阵法中，它们上承符箓阵法下接灵文。”

    “它们不似符箓阵法那样复杂，但它们却能产生最基本的功用。”

    天权子听了这一番话语，出言问道：“符箓阵法由这些灵文组合构成？”

    “不错！准确的说是能够产生实际功用的最小灵纹组合。”

    尚之玄点点头，说道：“它介于灵文和符箓阵法之间，嗯...它也应该有个名字。”

    思索片刻，他振奋地说道：“不如就叫‘符阵’！表示它脱胎于符箓和阵法！”

    “符阵...？！”

    天权子叹道，自己只知拆分符箓寻找灵文，却从未想过如何运用灵文，更未想到灵文的组合——符阵！

    就是符阵，一切可以产生实际功用的最小灵文组合...

    这定义如此精准，天权子心中深深叹服。

    “师尊，弟子终于找到了可担大任之人，他不但是来救世的，更是来引领灵文之道的...”

    “师尊，吾道不孤！”

    天权子内心呐喊着，他转头望向真武山的方向，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去和师尊分享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