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玄看着灵能高炉，感叹起铁匠们的智慧，他只提供了灵能开关的总体思路，张大榜便能设计出相应的装置。

    这个装置虽然十分原始简陋，但对于同样简陋的灵能高炉来说，正好完美适用。

    “张师傅制造的灵能开关十分巧妙，应该重赏！”尚之玄兴奋地说道。

    “殿下，草民只是负责制造高炉，灵能开关不是草民打造的。”

    “哦？那是谁打造的？”

    “是铁匠鲁四打造，他原先就在您的铁匠坊里干活。”

    尚之玄一听大感惊讶，心想那个只能打造农具的铁匠坊竟有如此人才，便赶紧让人找来鲁四问话。

    一问才知道，这鲁四居然是个半路出家的铁匠，打铁生涯还不到两年。

    他本是澜王府的佃户，但平日就爱钻研各种铁器和农具，一个劲地往铁匠坊里凑。

    他老爹只盼着他好好种地，攒钱娶媳妇儿，死活不让他当铁匠，但最终还是拗不过鲁四的牛脾气，只好随他了。

    “鲁四，你设计灵能开关有功，奖励你白银十两！”尚之玄说道。

    “草民...草民谢殿下。”

    鲁四哭着谢恩，他不知道第一个灵能开关的意义，只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做好殿下交待的事。

    在鲁四这个半路出家的铁匠带来惊喜后，尚之玄没想到后面还有惊喜等着他，这一次带来惊喜的是天权子。

    天权子通过研究“狂风符”和“灵风符”，又加以改良，获得了一种新符阵——“灵风符阵”。

    这是继热力符阵之后，天权子研究出的第二种符阵，他在符阵一道上是愈发得心应手。

    有了灵风符阵后，天权子和廉玉衡又设计出了热风炉的鼓风装置。

    鼓风装置是一个长长的钢制圆筒，圆筒的一端连接着热风炉，另一端的底面封闭了起来。

    底面的内侧镀有灵金，篆刻着灵风符阵。

    靠近底面的外壳上，规则地分布着一圈缺口。

    “这些缺口是干什么的？”尚之玄问道。

    “用来从外界进气的。”天权子解释道：“灵风符阵启动之后，会推动符阵前方的空气流动起来，顺着圆筒进入热风炉进行加热。圆筒内的空气减少了，外界的空气就会顺着缺口流入，刚好流到灵风符阵前方。如此一来便能往复循环，持续向热风炉推送气流。”

    “厉害！”

    尚之玄着实被惊到了，心想真武派的道士们居然明白了空气流动的原理，看来不能小觑古人的智慧。

    “小澜王，灵风符阵不但可以推动气流，还可以释放出灵气，因此炼制灵金的时候，可以用这个鼓风装置代替修士注入灵气。”廉玉衡在一旁补充道。

    尚之玄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灵能高炉和聚灵盘的制造问题。

    目前是由铁匠打造成形，然后由廉玉衡用炼器手法篆刻符阵，因此效率十分低下。

    如果能够形成规模化的流水作业，制造效率一定能大大提高。

    想到此处，尚之玄决定下一步就探讨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翌日，尚之玄又把他的“科研小组”召集起来，提出了让铁匠篆刻符阵的想法。

    廉玉衡听罢，摇着头说道：“铁匠不懂灵文和符阵，稍有失误，符阵就毁了。”

    尚之玄也不反驳，面带微笑地对天权子说道：“道长，你来说说，想必廉道长还不知道六合定律。”

    “师妹，殿下曾提出将灵文的笔画长短、粗细、间距等各种尺寸都明确，然后按照尺寸画符，不须依托经验和感觉，炼器也是篆刻灵文，同样适用。”

    天权子又补充道：“六合定律就是灵文最基础的规律，是灵文笔画粗细与长短的比例...”

    廉玉衡听了天权子的讲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尚之玄：“小澜王，你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尚之玄被她盯得发毛，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先用聚灵盘测试，把聚灵符阵的尺寸都量好，然后批量篆刻。”

    “同时，要把目前的聚灵盘尺寸定为标准尺寸，以后所有聚灵盘都照此炼制，这样既方便修理替换，也方便研制新的‘灵械’。”

    “呃...灵械？那是什么？”

    天玑子打着饱嗝问道，之前的实验他没有参与。

    “一切以灵气为能量的机关器械叫做‘灵械’。”廉玉衡对天玑子翻着白眼，说道：“三师兄，你不参与试验就算了，最起码要学习新的理念吧？”

    “这么说，灵械不就是法器吗？就爱起一些怪怪的名字。”天玑子嘟囔道。

    “为了区别于修士使用的法器，我们将凡人可以使用的法器称为灵械。”天权子说道：“灵械也属于法器的一种！不是什么怪名字！”

    天玑子被二人怼的说不出话，悻悻地低下了头。

    “言归正传，刚才说到了标准聚灵盘，廉道长精通炼器，觉得可否一试？”

    尚之玄提出了聚灵盘的标准化制造，因为铁匠坊只是利用灵能的开始，有了标准化的供能体系，更加利于新型灵械的研发。

    廉玉衡也是聪颖之人，思索片刻答道：“标准聚灵盘确实是个好想法，使用起来更加方便，至于按照尺寸篆刻灵文，四师兄既然认同，想必没什么问题。”

    尚之玄又问到张大榜：“张师傅，如果给你们聚灵符阵的图样尺寸，能否依样篆刻？”

    张大榜搓搓手说道：“殿下，依样篆刻没问题，一些手艺灵巧的铁匠练习之后就能做到，但是灵金的硬度超过精钢，铁匠们都是凡人，怕是...怕是刻不动。”

    “不错，以凡人的力量很难刻动灵金。”廉玉衡点头说道。

    “凡人不行的话，岂不是还需要修士来一个个炼制？”一旁的李离说道：“这与殿下批量制造灵械的初衷不符啊。”

    众人一时间也没了办法，都低下头思考起来。

    良久，廉玉衡缓缓说道：“凡人既然刻不动灵金，何不趁能刻动之时来刻呢？”

    “能刻动的时候来刻？”

    众人被她绕口令般的说辞弄懵了，一时无法领会。

    “修士用灵气之火熔炼灵材，在灵材成形的过程中以法力篆刻灵文，这就是炼器之道。”

    廉玉衡顿了顿，说道：“同理，凡人将灵金融化，在其未成型坚固之前，不就可以篆刻灵文？”

    “您是指铸模锻造？”张大榜激动地说道。

    尚之玄闻言来了兴趣，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张大榜：“张师傅仔细说说。”

    张大榜按下激动的心情，说道：“我们可以先制作出聚灵盘的模具，把符阵的纹路直接做在模具里，再把灵金融化后灌入其中，冷却后成型，符阵的纹路也能一并成型！”

    “嗯...符阵的纹路倒是可以成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廉玉衡犹疑地说道。

    “哈哈，能否使用一试便知！”

    尚之玄大笑着说道，心想还是要集思广益才行，光靠自己一人恐怕想破脑袋也找不到解决方法。

    众人立即投身试验，结果证明，用模具炼制出的聚灵盘确实可以使用。

    这彻底揭开了灵器的神秘面纱，炼器从此不再是修士的专属特权，凡人也可以做到！

    有时候，不是前人的智慧不足，而是惯性思维的驱动，使人们对于习以为常的事物认为理所当然，便没有了探索的动力。

    尚之玄看着由真武派五人、张大榜、李离和陆天斗组成的“科研小组”，顿时觉得研究灵文之道不能只凭这区区几个人，还需更多的人才。

    收回思绪，尚之玄对众人说道：“试验既然成功，我们就按照铸模锻造法，开始制作标准聚灵盘。高炉、热风炉和鼓风装置的符阵模具，也要制作。”

    说着，他看向张大榜：“张师傅，你带人重新规划铁匠坊，规模要扩大一倍，全部用新的灵能高炉。”

    “是，殿下！”

    “廉道长，各种模具的炼制，还是劳您费心了。”尚之玄看着廉玉衡说道。

    “小澜王放心，姐姐我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