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蛮笔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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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地道里

    这条地道很长,也很黑,就连岔路口也很多,我不知道我俩在这个地方走了多久,只知道贺昼手里的火把短了一截。

    我刚休息好的腿现在已经被我走麻了,但现在不是要求休息的时候,所以我咬了咬牙,继续往准备继续跟着贺昼前走可就在此时,贺昼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转回头看了我一眼,确认我跟上来了之后,就把手里的火把扔在了地上,还没等我问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踩灭了火把。

    周围一下子黑了下来,他这回没等我适应,就先伸手捂住了我的口鼻,把我整个人拖到了地道一旁的暗门里,顺带还一脚踢开了地道两旁墙壁上用于绊倒后来者的木板。

    相比起宽阔到可以两人并行的地道,暗门后的空间很小,四周全是石壁,没有后路,挤两个姑娘都很是困难,稍不注意就会把人挤出去,但就是这么个情况下,贺昼硬是把我们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连带着两个半人高的背包一起塞了进去,甚至还关上了门。

    我俩是叠在一起,横着挤进去的,我的左边是包,眼前就是石壁,要不是贺昼的手,我的脸可能就直接跟糙得能刨胡萝卜丝的石头接触摩擦了,我很感谢贺昼,但我总觉得站在我背后的贺昼的身形小了一圈,我没法回头看所以也没办法确认他是不是会缩骨。

    缩骨功这玩意儿是童子功,我一开始觉得帅,所以也想学,就求着师父他老人家教我,师父一开始倒是狠下心来把我浑身骨头都卸了,但还没等我自己说不练,他自己倒是心疼得要命,就坚持了三天,从此以后再也没教过我,小老头还自己找了个借口,说我根骨奇差,不适合练这个,但他分明在我练其他功夫的时候夸过我根骨奇佳。

    呵,老骗子。

    贺昼不费吹灰之力制住了我,所以他捂住我脸的动作稍微轻了一点,他对着我耳语道:“宁爷,有两路声音,一个南边,一个西边,你行不行,不行我们就跑。”

    这话问得我拳头硬了,我冲着他比了一个六,贺昼应该是看到了,所以他语气大为震撼地对着我又来了一句:“宁爷,你可以啊,这回居然能打六个!”

    我手动不了,做不到把他的手扒下来,只能摇摇头,意思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好像误会了,同我道:“宁爷,你还是不行啊?”

    语气失望但又没那么失望,貌似对我这个状态已经习以为常了。

    六,回去就让京爷给你开了,工资只付一半,剩下的分六百六十六次结,一次给六块。

    我刚想张嘴骂他,就听见贺昼小声喊了一句来了,与此同时,他的身形缩得更小,我一时之间居然有了空余的位置可以稍微离眼前该死的胡萝卜擦远一点了。

    我终于听见了他口中的脚步声,很小很轻,却很繁杂,我没专门练过这个,师父也不肯教我,所以我压根不知道外面有几个人,但贺昼的手却在此时伸了过来,黑暗中他指了指左边,给我比了个一又比了个五,又指了指后边再比了个三。

    我觉得他的大概意思是来了两对人马,西边那一队有十五个人,南边那一队有三个人,毕竟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规矩是这样的,多了我也看不来。

    我正想着要不要安静地扣死这个暗门保平安的时候,贺昼先动了,他的缩骨功估摸着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不然不可能把自己倒腾成十岁小孩的体型,他一下子推开了暗门,犹如一条泥鳅一样滑了出去。

    我刚想出去找他,就听见砰得一声巨响,是在有人开枪。

    我心头一惊,直觉告诉我这玩意儿肯定是往贺昼身上干的,但还没等我转身出去,我手边刚被贺昼打开的门,又嘭得被人关上了,贺昼大喊了一声宁爷别出来,就又听见了一声枪响,紧接着外面的脚步声就变得杂乱无章了起来,后来就是一阵打斗声和贺昼的骂声,直到最后外面彻底没了声音。

    我不知道我此时此刻是不是应该出去给贺昼帮忙,或许我出去可能还会帮他倒忙,我决定再等个三十秒,到时候就算贺昼失血性休克,我应该也还能把他救回来。

    在黑暗的空间里,我听见了心脏剧烈的,我有些喘不上气,头上也冒出来了一点虚汗,但我还是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与紧张开始数秒。

    当我倒数到五时,暗门突然被拉开了,随着门被打开,外面一股强光照了进来,我没反应过来,被这光照得眼睛花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挡了挡,直到一两秒之后,我才有空去看光的来源——安灵序举着手电筒站在门口,脸色非常不好看,可以说得上是铁青,见我看过去,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从小隔间里拽了出来。

    我没来得及问李二狗为什么在这里,眼睛就下意识地去找贺昼,他站在离我大概五六米远的地方,身形已经恢复了正常,见我看过去,对着我露出来一抹欠揍的笑,他的脚边还横七竖八地躺着三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和李二狗他们不同路的人。

    京爷和大强刚安排完人原地休整,就看见我和贺昼,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立刻松懈了些许,几乎是立刻围了上来,绕着我看,检查我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口。

    见我没事,他们两个就放心了,京爷依旧不爱说话,倒是大强小嘴叭叭的:“我靠,鱼鱼,你吓死我们几个了,特别是安灵序,看见你被水浪卷走了,脸绿得跟水鬼似的,爬上岸了就开始沿着河道狂奔,只可惜半路上遇到了蛇,在这上面花了点时间,要不咱还可能早点碰见。”

    我接过京爷递给我的水喝了一口,在大强的话里抓住了重点:“你们也遇到了蛇?”

    大强的嘴闭了一瞬,他点了点头:“对啊,那蛇最起码跟你腰一样粗,见头不见尾的。”

    他爹的,什么时候我的腰又成计量单位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这两年因为好吃懒做而日渐粗硕的腰,努力不去怀疑大强是不是在说我胖了,我顿了一下,又问:“你们是怎么解决蛇的?”

    “用虫子,”这回是李二狗开得口,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沉,表情也略微有些不爽,看样子还在生气中,但他还是解释了一句,“蛇被虫子吃了。”

    所以他到底在生什么鸟气?

    我搞不懂,但现在也不是搞懂这个的时候,我抓着大强问:“怎么个事?”

    大强看了一眼李二狗,然后同我说道:“当时被水卷走的不只有你和贺昼,还有其他人,不过那几个比较倒霉,直接被冲下悬崖摔死或者淹死了,然后安灵序就急了,沿着水岸开始狂奔,但那条暗河岔路口很多,你具体被卷到哪里,我们一时之间也没了头绪。”

    根据大强所言,当时他们在一个岔路口犯了难,那里一共有三条路,必须小心谨慎地对待,万一选错,重来消耗体力倒是没什么,就怕时间一长,我这个菜鸡就地玩完,就在他们准备派人兵分三路的时候,其中一个洞口里面突然窜出来了一条巨蛇。

    说这话的时候,大强又看了一眼我的腰,娘的,他果然是在意有所指说我发福了吧?呸!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

    那条巨蛇在地下久了,估计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活人,几乎是立刻就兴奋起来,它猛地蹿了出来,张嘴就把一个人的脑袋给咬了下来,那个人甚至没来得及挣扎一下,脑袋就被囫囵吞进了蛇肚子里。

    巨蛇把那个人的尸体甩到一边,然后又冲着另一个人过去,这时候大强他们终于反应过来,雁嗣禾甩了匕首往巨蛇眼睛上扎,吸引了一波火力,大强他们开始四散着往不同方向跑,一边跑一边试图杀了那条巨蛇。大强他们和那条巨蛇缠斗了片刻,也不知道李二狗想到了什么,他的脚步一停,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支小竹筒,打开盖子之后,里面是一只黑色的线虫,李二狗猛地用力一甩,那只虫子就连带着竹筒一起被抛飞到了巨蛇身上。

    “虽然不知道安灵序哪搞来的虫子,但那条虫子对巨蛇确实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大强停顿了几秒,他摩挲着下巴,一脸贱样地看着我笑,“不知道贺昼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肚子里全是虫子,到后来你开始哇哇吐……”

    我强忍着恶心,一把捂住了大强的嘴:“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大强被我捂得直哼哼,用不满的眼神进行对我的控诉,我懒得理他,甚至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没充话费的京爷和看上去还在生气的李二狗,最终选了后者:“安爷,你给我解释解释,怎么个事儿?”

    李二狗正准备喝水,听见我喊他,他把刚放在嘴边的水袋又放了下来,有些不耐烦地瞅我,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解释了:“杀掉巨蛇的那些虫子和你体内存在过的虫子是同类,它们的特性等我研究明白再跟你说。”

    看这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想和我多说,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强求,最近的李二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没贺昼好套近乎,我花个三块钱还能从他买三条不知真假的消息呢!

    不过对于那些虫子我大概有了点猜测。

    壁画中所描述的幼蛇如果活到现在,即便是没有成精,也应该有大强和贺昼口中的巨蛇那么大了,虽然我还没搞清楚蛇的食物来源,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蛇很凶残,而那些虫子应该是防蛇的。不过,这蛇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生活那么久,眼睛还没退化的?

    李二狗喝完了水,就找了块地坐在那里,他闭着眼睛在那养神,看上去脾气平顺了不少,我在是去贺昼那里看看他身边趴着的人,还是滚去李二狗身边呆着休息犹豫了一秒,最终选择了后者,毕竟贺昼已经用绳子把那三个人跟捆猪一样捆了起来,正在往我和李二狗这边拖。

    大强和京爷坐在我俩对面,他俩偏头耳语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但他俩突然笑了一下,让我觉得那句话应该不是什么好屁。

    贺昼力气很大,他一个人把三个晕死过去的壮汉拖到了京爷面前,他做事很细致,已经把那三个人的下巴给卸掉了。

    我观察了他们一下,身高接近两米,外表有些像洛斯人和赤函人生下的混血,头上顶着不知道是染得还是天生的金色卷毛,我看见他们的脖颈处有勒痕,他们原本可能戴了防毒面具,但现在被贺昼扒了下来,所以副面相在我们这帮纯血赤函人里格外扎眼。

    贺昼已经把他们几个身上能扒的都扒下来了,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一件制服,他们的胸口都贴着一块魔力贴,上面绣着一段陌生的编号——282562931,但他们又不是军人,现在这种情况看来,只能说国外来的雇佣兵。

    贺昼把一把手枪递到了我面前,又把这三个洛斯人身上的子弹全都给了我,大概意思是让我拿着防身。

    期间李二狗掀起眼皮子看了眼前这三个大汉,他对这些人不太感兴趣,于是又闭上了眼睛,开始靠在我肩膀上打盹。

    贺昼蹲在我们四个中间,开始向京爷和大强他们展示自己的大作:“祁爷!渡爷!你们看!这是我卸掉的下颌!这是我打脱臼了的左肩关节!”

    大强比较捧场,贺昼讲一句,他拍一下手,京爷就不太行,他人比较闷,也不会捧场,直接闭上了眼睛,靠在能能刨胡萝卜丝的石壁上闭目养神。

    我看得有点无聊,于是张嘴问贺昼:“你有什么办法把他们弄醒吗?不然我们没法问他们打哪来的啊!”

    贺昼思考了两秒,就当我以为他能想出个办法来的时候,他摇了摇头:“不行,下手有点重,除了没死,其他一切随缘。”

    我有些无语,可眼前这货好歹算是救了我一命,所以我选择了大度,而就在这时候,蹲在人群之外的雁嗣禾走了过来,轻轻地喊了我一声。

    李二狗几乎是瞬间睁开了眼睛,他挪动了脑袋瞥了一眼雁嗣禾,在确认没危险之后又缩了回来,继续他刚才被打断的睡眠,分明刚刚贺昼讲话他就没多大反应,只能说这人还挺防着雁嗣禾的嘿?

    我抖了抖发酸的肩膀,迫使李二狗换了个姿势,李二狗也不挑,几乎倒头就睡,我看了他两眼,接着转头望向刚刚叫我的雁嗣禾,问他有什么事情。

    雁嗣禾这个人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一开始他明显是看不上我的,后来到贺昼嘴里又是那种鬼样子,如果让我猜的话,我觉得我身上应该有什么对他有用的东西,比如命格,比如血。但怎么看都是李二狗的血比我有用,而在座的估计没人比我八字更轻了,就凭我这破命估计连狗都不肯借运。

    雁嗣禾神经质地看了一眼我和李二狗,又问我能不能和他单独聊会儿天,我原本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屁话,但刚一动,看上去睡着了的二狗子就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安灵序端坐起来,我注意到他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实际上身体绷得很紧,一副随时会弹起来把人脑袋拧下来的架势,他的目光在我和雁嗣禾身上来回扫荡,最后不耐烦轻啧了一声:“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打扰老子睡觉。”

    看得出来,这阵子狗子不仅喜欢生闷气,起床气还大,该不会大姨夫来了,没得到有效解决,所以才心情不好吧?辛苦辛苦,回去兄弟我一定好好给你找几部片看。

    雁嗣禾被李二狗斥了一声,没什么太大反应,他执着地看着我,直到一两分钟之后,他突然笑了一声,这个笑和我当时看完尸体之后,他动手把我当狗摸时的笑容一模一样。他这次倒是没把我当狗摸,只是很快收敛起笑容,最后来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宁渝缙,小心身边人。”

    我靠,兄弟,你可真敢说,我身边人在座就四个,两个是你老板!咋?你工资也想分六百六十六次结,一次分六块?

    此话一出,不仅李二狗和大强盯着他看,就连原本在那里假寐的京爷也睁开了眼睛,将目光落在了雁嗣禾身上,但这人不为所动,只是又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最后猫回了角落里头,当他的蘑菇。

    我没把他话想太细,也懒得当真,毕竟一边是四年朝夕相处的人,一边是刚认识三天可能都不到的人,我还是选择相信二狗子他们。

    贺昼看戏看得正起劲呢,突然周围安静下来让他有些不爽,他一不爽就虐待俘虏,往他们身上几个点猛戳了一下,那几个洛斯人突然就睁开眼睛活了,吓我一跳,以为这哥仨诈尸。

    二狗子这下子不睡觉了,他伸出爪子拍了我一把,算是鼓励我振作,接着就把其中一个洛斯人的下颌给接了回去,冷声问道:“你们是谁的人?”

    那个洛斯人倒是长了一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但他一直在滴溜溜地转眼珠子,看上去是在打量我们,而且他貌似不会说赤函本土的话,在一阵叽哇乱叫之后,被嫌烦的李二狗又捏晕了回去。

    大强同志会点洛斯语,刚准备上去交流呢,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搞得他愣了一下,然后抬手就想敲李二狗一个爆栗。李二狗很是迅速地躲过了大强的攻击。在场唯一一个认真的只有京爷,他把另一个洛斯人的下颌接回去,冷着脸问这人是打哪来的。

    那个洛斯人也不太老实,但他的眼珠子没上一个转得快,因为还没等他开始转,京爷就拿匕首对着他的眼珠子比划了一下,威胁他不老实交代就把他的眼睛摘了带回去当收藏。

    我眼看着这个洛斯人打了颤,最后在京爷的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在他同伴震惊的目光里,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全部事情。

    这人名字叫罗特维,应该是这个,京爷说的,因为他说的什么鸟语我听不懂,反正他先叫这个就对了。

    罗维特来自于一家名叫奥歌契的外国公司,受雇于一个赤函人,据他所说,老板是让他们来探寻一下这座坟墓的,清理一下墓中的威胁,倘若他们此趟顺利,他们的老板将于下个月亲自来这座坟墓一趟,寻找东西。他们的第一梯队有十个人,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炸山下来的,所以没和我们碰到,但他们很倒霉,先被是在休息的时候被其他东西拖进河道里撕咬,几乎立刻就失血过多死在了河里,另外五个则是巨蛇追咬误打误撞地到来我们去过的行宫,又撞上了那些满地乱爬的黑虫子,那五个人瞬间就被那些黑线虫吞了。罗维特这三个人是从河道下游摸上来的,下游有个水潭,水里养着几条暗带锯脂鲤,他开枪好不容易杀掉一只,那鱼的尸体浮起来看上去比他人还高大。

    京爷的脸色很冷,他把枪抵在罗维特的头上,继续逼问:“你们老板是谁?”

    罗维特嘴皮子都在哆嗦,他原本就是半路出家,走投无路了才来当雇佣兵的,又经历了这么些东西,腿早就软了,京爷一问,他就大叫着不知道,知道的是他队长,但他的队长已经成了虫子果腹的食物了。

    京爷又轮番从另外两个洛斯人嘴里拷问出来了点东西,但研究价值都不大,基本上可以说是废话。

    京爷见实在逼问不出什么了,啧了一声,然后突然偏头看我:“鱼鱼闭眼。”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干什么?”

    京爷没回答我,但李二狗和大强同时伸出手遮住了我的眼睛,紧接着就是两声枪响。

    我猛地反应过来京爷是在杀人,连忙扒了大强他们的手去看,京爷杀了两个,子弹正中眉心,瞳孔已经散了,只剩下了那个嘴不严的罗维特,这人已经吓尿了,原本就不太良好的空气质量更差了,我鼻间全是腥臊味。

    京爷偏头看了看我,问我:“吓到了?”

    我眨了眨眼:“没有,我胆子很大,只要你不杀我,我都不会被吓到。”

    京爷的表情有些无奈,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招了招手,立刻有两个人上来把我眼前这两具尸体拖走,塞进了我刚呆过的暗室里。

    京爷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灰,他的声音依旧没有暖意,只是简单地发号了施令:“出发,去主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