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继续商量什么？”

    克莱恩连忙追问道。

    菲利普看了看办公室的门，总觉得自己像是不懂事的暑假夜晚，熬夜在房间里玩手机的时候，担忧父母破门而入发现自己的瓜娃子。

    他拉着克莱恩，随后在房间内两张相邻的办公椅上坐下。

    “克莱恩，凭借扮演法，你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将魔药彻底消化？”

    听到菲利普的问题，克莱恩愣住，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进度的确很快，但恐怕最早也得下个月，这还是建立在运气非常好的情况下。”

    说完，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耐人寻味，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

    “菲利普，你要......换那个？”

    “想什么呢？”菲利普翻了个白眼，两腿盘坐，单手虚握拳，撑着下巴有些无奈的说道：

    “就算换了也没用，只能代替主材料，没有配方我们并不知道辅助材料需要什么，除非你愿意冒点风险。”

    “而且，你有钱找我买？”

    “没，没有......”简短的问句让还准备说点什么的克莱恩顿时无语，但在消化完菲利普的话后，他却吐口而出问道：“冒点风险是什么意思？”

    “简单，那个小丑爆出来的道具，蓝色血球还有印象吧？”

    “嗯。”克莱恩点头。

    菲利普扭头和他对视，宝蓝色的眼眸带着几分笑意，“直接把那东西吞下去，就能够晋升了。”

    “辅助材料之所以只能成为辅助，是因为他们的作用只有降低魔药服食的风险，如果直接服用非凡特性，对比魔药也只是危险了些而已，只看你愿不愿意尝试。”

    克莱恩拧着眉，神情十分认真的问道：“额，风险具体有多大？”

    见到克莱恩真的有这方面的倾向，菲利普眉头微微上挑，“如果你相信自己是那些故事里的主角，那可以闭着眼睛放心吃，如果不是......也就比服食魔药困难个两三成。”

    说完，他接着提醒道：“不过，你是不是忘了关键问题？密修会总不可能只派那个燕尾服小丑来寻找笔记，我们可以借此下手。”

    “你是说......”克莱恩眼皮抽了抽，言谈举止间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等你学会通灵仪式再说。”

    菲利普摆了摆手，将身体转向打字机，熟练的开始了耽搁将近整个上午的工作，结束了这个话题。

    ......

    午间，被罗珊叫出办公室的菲利普来到接待厅，和克莱恩以及另外某个名叫布莱特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开始享用今天的午饭。

    当然，这里没有厨师，没有厨房，只有烧热水的炉子。

    好在附近的老维尔餐厅和这里达成了长期合作，每天10:30都会有服务生来问今天需要准备多少份午餐，随后会在12:30送来。

    大家将其称为“办公室伙食”。

    虽然分量有些勉强，但有肉有菜有面包，味道不错，也不单调，而且价格也只在7便士到10便士，完全在他们3镑周薪的承受范围内。

    菲利普每次并未点太贵，而是和克莱恩一同选择7便士的价位，毕竟这样已经足以吃饱了。

    他将手中的那半磅燕麦面包涂上奶油，随后张开嘴，用牙齿轻轻的咬了上去，眼眸却依旧近乎无神，似乎是在借着这短暂的时间思考些什么。

    克莱恩注意到了菲利普的样子，心中不由疑惑，“菲利普怎么了，在想下午的案件，还是安提哥努斯笔记？”

    他默默的咬下一小口面包，缓慢咀嚼着，心中却也在思考有关笔记的事情。

    毫无疑问，这本笔记简直了，围绕着它产生的巧合，足以生成地球上近乎流水线出品的三流剧本。

    不管是密修会的成员将其转卖给韦尔奇这种普通人，还是菲利普去做委托，在得到笔记陷入僵局时，恰好自己凭借占卜带着伦纳德救场......

    说这都是运气的话，他不信。

    是谁将笔记卖给的韦尔奇？

    前身“克莱恩·莫雷蒂”为什么会无意识将笔记交给瑞尔·比伯，对方的身份又是什么？

    霍奇纳斯山脉，又有什么秘密？

    原本因为笔记寻得而放松下来的克莱恩再次回顾了这些事情，总结出来的疑问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拧着眉头，总感觉事情还没有真正结束。

    午饭吃完后，伦纳德暂时替代了邓恩值守“查尼斯门”的任务，而邓恩本人也带着克莱恩，去往了码头区的恶龙酒吧，以求再寻找些线索。

    上午的暴雨已经停止，明媚的阳光洒在还未干涸的土地上，两人从出租马车上走下来，视线看向恶龙酒吧，不约而同的伸手压低帽檐。

    “待会儿记得要保持镇定。”邓恩侧过头，叮嘱克莱恩道。

    克莱恩点头，跟着对方向前走去，心中却在疑惑待会会遇上什么。

    然而推门而入后，他才真正理解队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震耳欲聋的喧嚣呐喊，空气中差点要匹敌桑拿房的闷热，以及被锁在酒吧中的浓浓酒气......

    克莱恩险些被这无形的力量逼出屋外，好在邓恩走在他面前，略微遮挡了些许，才让他看看深吸了口气。

    “跟上我。”

    邓恩没有什么反应，淡淡道。

    他领着克莱恩，绕过打的火热拳台，走进那间桌球室，在室内那两人有些复杂的目光中，直接通过那道暗门，继续向前行进着。

    路上，邓恩也主动讲解道：

    “这里是廷根市非凡物品的地下交易市场，很多神秘学爱好者通过某些渠道接触这里，其中不乏有非凡者涉足，如果不是因为情况特殊，应该会是以后老尼尔带你来的。”

    “回去我会跟老尼尔说明的，你是时候接触非凡者和隐秘组织的相关资料了，不要总是被老尼尔指使着看历史文献。”

    克莱恩轻微颔首，想了想，随即道：“队长，你说密修会的人如果得知笔记被我们所取得，会想办法派人夺回吗？”

    他想问问菲利普所提出的那个计划有没有可行性，如果没有，那他“占卜家”途径之后的序列就有点没有指望了。

    梦境占卜恐怕也不行，了解的信息不太足，不过倒也值得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