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云山郡，宁县。

    很正经符箓店。

    店门刚被推开，门口的迎宾符发出悦耳动听的女音。

    “欢迎光临~”

    柜台里，余歌捧着《春秋》，躺在摇椅上，一摇一摇的完善着外挂符的研发思路。听到有客人进店，余歌合上《春秋》，随手塞进柜台里，站起来，露出和善的微笑。

    来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蓄着稀疏的八字胡，没有异族或和异族混血的外貌特征，身上衣服的款式时尚，面料质地很好，是个不差钱的主。

    不过，男子来势汹汹，一副我火气很大的模样。

    像是来找事。

    余歌虽然感知到男子的境界比他低一境，只是第一境道种，且气息虚浮，但为防止男子遮掩了境界，余歌悄然捏住一张黄符，做好防范准备。

    “你是这家店的掌柜？”

    “不错，请问有什么需要？”

    “就是你卖给我表妹，能化作抽象魅魔的灵符？”

    “抽象……魅魔？你大抵是找错店了，我没有制作过能化作抽象魅魔的灵符。”

    “兔耳娘，穿着超短留仙裙的大胸兔耳娘。”

    “这个的确是我制作的，请问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问题大了！”

    男子陡然十分激动。

    “你这人有没有良心，竟然卖给一个小女孩那么不正经的灵符！”

    余歌有些不悦的反驳道：“这位客官，请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本店的灵符都是正正经经的灵符，我也从未卖过不正经的灵符。”

    男子咧着嘴，阴阳怪气道：“正正经经，你好意思说正正经经，谁家正经迷惑符会在使用后，化作一个穿着超短留仙裙的大胸兔耳娘？”

    “她还会跪下来，娇滴滴的说‘亲爱的敌人，请问您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然后，她竟然还会从深深的胸口里掏出一杆八尺长的长枪。”

    男子连说带比划。

    “她捅你的时候，枪头还会变成一张丑脸，丑脸怼着你的脸说，‘食屎呀你！’”

    男子拍着桌子。

    “更过分的是，丑脸说的时候还喷臭气。我问你，为什么要喷臭气！你知道臭气有多臭吗？乃公被臭的三天吃不下饭！你还好意思说正经！”

    丑脸喷臭气，很合理，很正经啊。

    当然，臭气的确够臭的。

    他当初为了能制作出臭气符文可没少遭罪。

    余歌同情的看着男子，心里想着男子口中的表妹是谁？

    他曾经学宫的同学？异人小富婆？

    她也是，怎么能用这张符对付自己表哥。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先别激动。”

    男子再拍桌子：“你让我怎么不激动！你被那臭气怼着脸喷试试！那张符是你制作的，你必须补偿我。”

    “补偿是不可能补偿的，一个个要都像你这样，我还怎么做生意？不过看在你是老顾客表哥的份上，你要买的话，我可以适当给你一点优惠。”

    余歌拿来一块乳白色的玉板，放到男子面前。

    “这是本店的灵符名录，所有在售的灵符都在上面。”

    男子右手食指按在玉板上，输入一点灵力，玉板空白的表面顿时浮现出按类排序的灵符目录。

    有战斗、生活两大类，其中细化分为攻击、防御；家用、外用等小类。

    大致浏览一番，男子双击人物类，第一个“辉煌符（火系）”几个字。

    对应的灵符立体投影随之浮现，旁边有相关的文字介绍、售价。

    【名称】：辉煌符（火系）

    【类型】：人物，攻击，综合

    【品级】：第一境甲上等。

    【功能】：输入无特性灵力后，灵符会化作手持AK的蒙面悍匪。他会在五秒内对敌人连续释放炎弹。炎弹附有麻痹效果，使人中弹后，身体麻痹五个呼吸。

    【备注】：蒙面悍匪：给我一把AK，让我们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持续时间】：一盏茶。

    【售价】：八百钱。

    “八百！一境的灵符，就算是甲上等，一张也就两百钱，你竟敢卖八百，平价局在你眼里是空气？这要是被人检举了，你这家店不仅要关门，你还得坐牢罚钱。”

    余歌淡淡道：“其他家一境的灵符，能化作符人？”

    “……不能。”

    “其他家能化作符人的灵符，最低是第几境？”

    “……第三境。就算这样，你一境灵符卖八百钱，也太贵了，一张二境的灵符也才六百钱。”

    “你说的那是丁下等，二境中最低等的，那样的灵符既不能化作符人，也不能说话，更没有我这个灵符攻击手段多样。”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要是去掉攻击功能，”男子突然有些羞赫，“仅保留符人功能，能不能便宜点？你刚才也说了可以看在我表妹的份上，给我一点优惠。”

    余歌疑惑道：“优惠是可以优惠，但去掉攻击功能，它就没什么用了。”

    “没事，我不准备拿她来战斗。”

    “那你准备用来干…嘛……嘶……”

    余歌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古怪的打量着男子，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可男子闪躲的眼神，不好意思的微表情，让余歌又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前世有玩蛇大佬，这一辈竟又有玩灵符大佬。

    可那是悍匪！

    彪形大汉！

    要知道，余歌是按照普罗大众印象中的悍匪形象制作的，就算去了AK，也是24k纯爷们符人，若非目前技术不够，他都会给其加上常年不洗澡的酸臭味。

    难怪会背着异人小富婆过来。

    “能优惠多少？”

    “我这是正经灵符店，我制作的灵符也是正经灵符。”

    一想到男子会对他辛苦制作的灵符，还是悍匪类，做奇怪的事情，余歌就忍不住捏紧黄符。

    这是在糟蹋他的心血！

    是对他的侮辱！

    要不是秦律规定，城内私斗打人者，会被罚到偏远世界挖矿，店铺经营者打人，处罚加倍；要不是男子是异人小富婆的表哥；要不是他的灵符一直卖不出去……

    “我也是很正经的买灵符。”

    你正经，你脸红什么。

    余歌略微沉默：“鉴于你的特殊要求，我不仅不能给你优惠，还得加钱。”

    “我不要攻击功能，为什么要加钱？”

    因为我不想卖给你。

    余歌收回玉板。

    男子妥协道：“行行行，加钱就加钱，加多少？”

    “两千。”

    “过分了啊。”

    男子见余歌不说话，再次妥协道：“一千五，我买一套。”

    一套十二张，总价一万八。一张一境灵符抛开独家的制符手艺，成本价只有五十钱，这一单生意，他能净赚一万七千四，真不愧是小富婆的表哥，大金主。

    余歌心里因男子买灵符目的而产生的小不悦，瞬间烟消云散，巴不得男子多来点，但余歌作为一个正经的符师，出于对自己作品的尊重，暂时有点不好意思跟男子介绍其他类型的彪形大汉。

    “成交，留个音讯印，五日后，我通知你过来取。”

    男子瞬间感觉自己亏大发了。

    “那个……掌柜的，我们能不能重新谈一谈价格？”

    余歌点头：“五千。”

    男子：……

    我特么去平价局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