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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谁悲谁痛

    离叶凌霜租住小院不远处,夏春秋带着一昂藏大汉和一机灵小少年立于一阴影处。

    “茂华叔,就那座院子。”夏春秋指着叶凌霜租住的小院,然后再次确认:“真的不用我一起去?”

    大汉夏茂华哈哈一笑:“不用,你过去我还束手束脚的,我已经听到里面的声音了,你就安心忙你的事去,我收拾清楚了会让你通知你的。”

    说完大踏步向院子走去,小少年紧随其后。

    大汉也是夏氏族人,因为夏春秋之事终究有些不光彩,所以不方便让外人出手,夏希言便安排夏茂华过来帮夏春秋一把。

    至于小少年则正是在仁爱堂时夏希言使唤的小豆儿,是夏茂华的侄子,过来给他打下手的。

    夏春秋看着夏茂华如进自家院子一般,直接推门进入叶凌霜的小院。

    然后也没听到什么打斗的声音,只过小片刻后里面有一人神情难看地走了出来。

    夏春秋定睛一看,发现竟然不是先前的白公子,而是林灿。

    夏春秋有些无语,这叶凌霜咋整的跟接客一样。

    林灿一出来就转头四顾,一下子就看到了没有特意隐藏身形的夏春秋,他一阵急跑,转瞬冲了过来,对夏春秋怒气冲冲喝问:

    “是不是你搞的鬼?肯定是,肯定是你觉得争不过我了,下阴招找族人帮忙。”

    夏春秋神情古怪,对方竟然以为夏茂华是帮他争风吃醋来的,也不知道夏茂华进去怎么说的,而且这小子肯定也喝了叶凌霜不少迷魂汤。

    他懒得多搭理,摆了摆手:“随你瞎想,我没工夫陪你闹。”

    说罢扭头走人。

    “我不会罢手的,你有种就和我公平竞争。”

    “后天我就去参加契兽大会,你有没胆子参加?”

    “你不参加我后面就天天堵你,凑你!”

    夏春秋咧了咧嘴,被家里宠坏的小屁孩啊这林灿,也难怪会和原身少年互对王八拳,打得个有来有回,精彩十分。

    林灿还在喋喋不休,夏春秋已经不愿意听他废话,刚好边上有辆出租马车路过,索性伸手一拦,直接跳上去,迅速离去。

    片刻后,夏春秋乘着马车回到自家宅院。

    “少爷您回来了。”门房福伯欣喜地迎接到。

    夏春秋家现在其实几乎用不到门房了,当初他父亲还在时倒是有不少客人,父亲离世后就几乎没什么客人来了,为此配个门房多少有点浪费。

    不过家里门房不需要,厨娘却是要的,而厨娘正是福伯妻子福婶,因此夏春秋也不好单独解雇福伯。

    索性福伯月薪很低,还可以干一些苦力活,夏春秋便也留下了。

    老两口无儿无女,也就求个吃住的地方,夏春秋这边没有大家族大宅院的严苛规定,也没太多琐碎事,两人待的是相当舒心的。

    因此,哪怕他们不像小荷是签了卖身契,而是雇佣契,也依然不愿离开夏家。

    以前夏春秋原身少年被叶凌霜迷了眼,两人都经常和小荷一起哀声叹气,就怕少爷把家彻底败光,他们没得着落。

    他们仨都不知道这位少爷已经把宅院都抵押掉,借了高利贷,而且马上就要到期还不起,宅院被收走。

    否则三人早就都慌神了。

    现在少爷突然醒悟,夫妻俩和小荷这几天可都乐得不行,干劲十足。

    夏春秋点了点头,看到福伯发自心的欢喜神色,心里也不由有些暖意有些高兴。

    当下吩咐道:“福伯,你叫下福婶,一起去买些好菜,中午我们吃顿好的。”

    说着掏出几块碎银交给福伯,福婶那边会备有一些买菜钱,随用随取,不过要买好菜就有些不大凑数了。

    马上就要有钱了,他也想犒劳犒劳自己,顺便也让三个下人吃点好的庆祝庆祝。

    福伯高兴地应了一声,便去叫上婆娘一起买菜。

    夏春秋又唤来小荷给他热水,洗了把脸后,又让小荷泡了壶茶慢慢品着。

    既没看书也没思考东西或是做别的,就单纯放空脑袋品着茶。

    中午,福婶做了清蒸黄鱼、油焖大虾、辣子鸡丁、水晶肴肉、四合羊肉汤等八九道好菜,夏春秋每一样都取了点,其余的便让三人分了。

    一顿饭吃得主仆四人都是满口流油,好不畅快。

    下午夏春秋便哪也没去,只在家休息。

    一来是真的要休息,让精神好好放松放松,他可是几乎连着辛苦了六天;

    二来是要等夏茂华的消息。

    夏茂华的消息来得远比他预料的晚。

    直到约莫下午四点时,终于等到小豆儿跑来敲门,让夏春秋随他走。

    随着小豆儿小跑了快两刻钟,两人来到了离叶凌霜租住小院有里许的另一处院子。

    在路上,夏春秋有问过小豆儿什么情况了,小豆儿也没说,就嘿嘿笑着让他跟上说是等下就知道了。

    此时看到目的地不是叶凌霜原来的院子,夏春秋就猜测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跟着小豆儿进入正房,里面没有点灯,门窗都虚掩着,便显得有些昏暗。

    只见夏茂华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慢慢擦拭着一把宝剑,擦剑的布上明显有血迹。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自然是叶凌霜,男的却是夏春秋不认识的了。

    两人都是精神萎靡,脸色苍白,神情却有所不同:

    叶凌霜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呆板,几如没了灵魂一般;

    男子约莫二十二三岁,长相原本也该算是英俊,现在却是狼狈之极,眼神惊恐、头发散乱,大腿上还有一处包扎了但依然有丝丝血迹渗透而出的伤口。

    夏春秋看着再无一分娇态嗔意与媚色的叶凌霜,其面容虽未变,但跟几个小时前相比,真正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判若两人”,这让他的眼神略有些复杂又有些好奇。

    当下他看向夏茂华:“茂华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似乎是被他的声音唤醒了般,夏茂华还没回答,那男子却先嘶声开口求饶道:

    “您一定是夏春秋夏公子吧,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您的财物都是那贱女人自作主张骗的,不是我指使的啊!

    银两财物都给你们,不止您的,还有她从别人那里弄来和我们自己的存银,都给你们,只求放我一条生路。”

    在他说话时叶凌霜眼睛动了动,不过随后又恢复死寂。

    夏春秋听到男子这一番话有些呆愣,他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叶凌霜,再看男子、叶凌霜,好半晌才怪异的笑出声:

    “哈?哈哈,叶凌霜,你这是以色事人骗取他人财物,交给自己的……嗯,姘头?真情侣?丈夫?然后现在被这孬货把锅都往你身上甩,是这样的吗?”

    最后一句他是看向夏茂华问的。

    夏茂华神情也有些古怪,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

    “哈哈哈……”夏春秋笑得都弯了腰,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他的心间,让他不可抑制的笑声里渐渐带上两分伤感:

    “不至于啊,真的不至于啊,你段位这么高的绿茶,怎么能栽在这等货色手里!”

    他说着其余人不理解但勉强能猜测出大概意思的话。

    许是这具身体里还残留着几分不甘,又或许只是夏春秋突然间为原身少年感到悲哀和不值,有了几分感同身受,让他的情绪有了些许波澜。

    夏春秋原来对原身少年只有怒意、怨意、鄙夷,此时却是多了几分怜悯。

    原身少年母亲早亡,本就缺乏母爱,父亲又亡故后,正是可怜孑孓一身时,却碰到了叶凌霜这等高手,于是知慕少艾,对叶凌霜爱得愚蠢又纯粹:

    感情上满心都是叶凌霜,毫无保留;

    物质上将父亲的买命钱、祖宅、家底也全给了,可以说是能给的全都给了。

    结果最后他视如珍宝的女人接近他,竟是为了给自己真正的男人骗钱,然后更离谱的是她真正的男人又弃她如敝履。

    比之段誉还要惨十倍,好歹人家王美女没有为了表哥,去故意接近段誉欺骗段誉。

    这原身少年若还活着,怕是一颗心得碎成十八瓣了。

    一直面无表情、眼神死寂的叶凌霜随着夏春秋的话,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就跟面部肌肉僵死了似的,但眼眶慢慢变红、有水光渐渐泛起。

    最后终于有两行清泪轻轻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