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一脸阴沉地踢开院门。

    有不长眼地凑上前来问道：“校尉，我们真要查那真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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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虎反手就是一巴掌：“他娘的凶手就是老子，老子就说说，你个傻子还当真了？”

    抽完不长眼的傻子，王虎郁闷地在石凳上一坐。

    这时其他有些地位的才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询问长官。

    “校尉，这码头就不要了？”

    “要，要个屁！”王虎的眼睛满是血丝，“那姓曹的居然还有那么个靠山，怎么打？”

    他之前打听时有听说过孙谋，但那些百姓没见过孙谋动手，只知道有个武馆主很厉害，王虎也没当真。

    真厉害能有他厉害？

    但现在心里预估就算拼上他从游击营带出来的所有底牌，和孙谋之间也是四六之数，孙谋六，他们四。

    想到这儿王虎就憋气，越想越气，干脆不想，他一拍石桌。

    “买酒买肉去！”

    “可是校尉，我们钱不多了。”旁边管账的弟兄面露难色。

    “嗯？”王虎只觉一股怒气从脚底窜至天灵盖，事事不顺的境遇刺激得他一把捏碎了桌上的酒杯。

    “走，去找骰子李借点钱去。”于是他挑了个好欺负的。

    家中并没酒食，他留下那几个收留的小孩，要求他们打扫干净庭院，便拉着一帮人咋咋呼呼地又出门去了。

    “逃兵？定平君豪气干云，居然养出了这帮懦夫白眼狼，真是命运弄人！”

    罗源虽接触不久，但清楚自己这师父传统、倔强，他这激愤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情绪激动之余，孙谋也夸奖了罗源的行为。

    “小乞丐的事你处理得好，乐善好施必有福报。不过北地的游击营能数十年如一日将蛮族拦在边境之外，定有其可取之处，那王虎就算品行再不堪估计也有几分本事。”

    孙谋和曹金树商量了下都决定近期警告身边人非必要不出门，也多派些眼线监视王虎动静。

    如果王虎足够理智，他在碰壁之后便会寻找新的软柿子，就像他从战场上逃离一样。

    但这种需要对手足够理智的事，都会让罗源心里有些不安，他从山里出来之前见多了不理性的场面。

    而且上一世的教育也告诉他，人类历史上不仅有很多英才俊杰挽狂澜于既倒的名场面，还有例如高梁河车神和土木堡战神这些类人群星闪耀时。

    人类要是永远理智就没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了。

    于是罗源准备做些自己能做的事。

    在外物使用上，他开始拉着孙家其他人练习火铳组成火枪队，并且催促张铁匠那边招徒弟、加快工期，将火铳的制造流程压缩成了五天不到。

    因为王虎，火枪队的事获得了武馆主的支持，只是搞得路过附近的行人有些纳闷——最近没什么节日，也不见嫁娶，怎么总是有人放爆竹。

    在情报上，除了武馆那边有派人监视王虎之外。罗源每天隔段时间便会具现出自己的伴生箭矢定位王虎的位置，发现他基本就在酒楼、住处、赌坊几个地方来回打转，生活倒是很规律。

    这人真的打算收手了？

    罗源想了想，决定写封便信给自己的一个熟人，等信送出去后，他便清空大脑，暂时不去担忧这些杂事，开始静心修炼。

    此时火器的打造完成补全了他的即战力，缓解了一时的生存焦虑，让罗源可以安心修炼。

    他要时刻提醒自己，借助外物是保护自己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罗源的目的自出山以后便愈加明晰——做上一世绝无可能之事，攀登武者之巅，看看那至高之上是否还有更高。

    他的好奇心无拘无束，想要触碰更多。这个世界武者的极限在何处？仙人是否真的存在？那天赐碎星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些都需要他先好好审视自己的修炼问题，在确信获得拥有史无前例的先天之躯后，他发现自己的真元积累速度堪忧。

    和常人训练时小心谨慎、缓慢的穴位冲关不同，罗源只担心自己打坐练气时真元循环速度不够快。

    罗源没有经脉的限制，但只有逼迫真元运转越来越快，他的修行才有意义。

    因为只要慢下来，罗源积累的真元就会被先天之躯和伴生箭矢这两只猛虎分食，导致本次打坐基本白干。如果只是前者，罗源还可以安慰自己这是在打造纯度最高的肌肉，不用内气光用蛮力听起来也颇有暴力美学，但后者就是纯捣乱了。

    箭矢自那次注入真元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成了黑洞，它无止境的渴求真元，问题它吃完真元是没有正面反馈的，起码暂时没有。

    他可以将箭矢具现出来避免真元的损耗，但那每分每秒都会消耗罗源的精力，罗源维持太久就会头晕眼花，需要长睡一场补足精神。

    天下武学对精神方面的研究还很浅显，他翻看过很多武经都没提到过如何提升这一块。

    如果不具现出来，它就会待在罗源体内抢夺他周天运转时凝练出来的真元，幸好它只对“刚出锅”的那部分真元感兴趣，不然罗源体内早就一滴也不剩了。

    迫于此种情况，罗源只能自己琢磨办法避免为它打白工，他开始控制真元的流速，变更每单位时间真元通过量，测试经脉路线和真元损耗的关系，结果最后发现只有尽量快速的运气才能够减少一部分损耗。

    现在他已经能够做到每个时辰真元绕体运转一百圈，减轻一层损耗。

    罗源称此法为【真元离心法·一百转境界】。

    他深呼吸结束本次打坐，口中吐出一条白气。

    运转他这自创心法之后，他的体温会逐步升高，最开始时他的师兄们还以为他发烧昏迷了呢，大巴掌好悬没把他抽懵圈，现在大家则见怪不怪，只偶尔还有人会惊异他的体质特殊。

    一个人如果只是优秀一点那还会有人嫉妒，如果优秀太多，甚至令人难以望其项背，很多人就只剩下惊叹崇拜的念头了。

    在其余内门弟子看来，这小子入门半天就找到气感，实战方面天生神力时不时爆冷，孙谋教导运气走脉的过程时从未出错。

    要知道馆内弟子中内气修为最高的孙超都有练功岔气的时候，偶尔会不得不求助馆主点穴通气。

    但罗源却从来没有享受过这项福利，每一次都是孙谋在台上讲完一遍运气技巧，他闭上眼睛寻思一会儿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搞得其他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学废了。

    很多内门弟子已经放弃了在他面前摆师兄架子自取其辱，只有孙超那成天咋咋呼呼地还会搂着罗源肩真把他当小师弟。

    这几天的练气结束，他的真元相比刚入门时已经增长一倍，但还是不够用——大概足够强化出拳三次，外放强化射击一次。

    一日，罗源修炼结束，发现某个张姓胖师兄在一旁站着，他的旁边跟着个小厮打扮的孩子。

    “这孩子说找你有事，还拿出你的信件做证明。”

    “我们俩是有约定，真是劳烦了，张师兄。”

    “嘿嘿，客气了。”

    张大海客套完就走了，只是走路都轻快了些。

    来人正是在客栈找到了营生的刘中阳。

    “恩公，王虎近两日不再购买竹叶青，转向购买浊酒，今日购酒开始赊账。”

    罗远知道，真正决定之前风波是否结束的时刻到了。

    王虎钱袋空了。

    俗话说得好，穷极生变。

    事情该有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