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加点开始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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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黑戒

    “您要不……再考虑一下。”陈瑾憋半天,脸上挤出笑容勉强说道。

    其实他想过要不要跪下来痛哭流涕地求饶,但根据他前世广阅电视剧的经验来说,这样做的人只会死的更快。

    老者冷着脸,压抑沉默的气氛宛若凝固成实质。

    “骗你的。”老者倏然嘴角一弯,指着陈瑾大笑起来,胡子乱颤,“你刚才的脸可真有意思。”

    数息后,陈瑾反应过来,干笑地附和了两声,好笑吗,真的好笑吗,他刚才差点吓死了。

    玩吧,谁能玩得过你啊,老逼登。

    老者一屁股坐下来,身后的数个火球也随之熄灭。

    “很久没笑这么开心过了。”老者笑声渐希,他五官柔和下来,若是忽略他蛇眸般的竖眼,勉强也能称得上慈眉善目。

    “算是你给我的报酬吧。”老者抬起手指,对准陈瑾的额头点了下去。

    陈瑾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到那根手指上,他想避开,却发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像是沉入深海,被空气无死角地按压留在原地。

    他额头的皮肉自动翻开,切口整齐,露出白骨。

    痛,比火灼烧更痛,如同刀割。

    陈瑾嘶吼出声,若非不能动弹,他非要满地打滚不可,太痛了。

    老人手停在陈瑾额头一指的位置,一个漆黑的光点从他指尖被逼出,落入陈瑾翻开的皮肉之中。

    老人移开手指,皮肉自动恢复。

    陈瑾窒息般地猛吸一口气,双眼呆滞,巨量的信息猛然冲击他的大脑,他模糊间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黑雾翻涌,耳边尽是杂乱无意义的低喃呓语。

    像是有人在祭祀念咒,又像是有人在哀嚎惨叫。

    老人手指弯曲成圈,弹在了他的额头。

    “砰”的一声,盖过了脑中的呓语,他脑袋发晕,却是清醒过来。

    陈瑾捂住头,大口喘着气,脑袋像是熬了数天夜,昏沉发胀,恨不得下一瞬就倒地睡去。

    “等我死后,禁锢会自动解除。”老人收回手,从自己袖中掏出一枚古朴黑戒。

    他松开手,黑戒“嗖”的一声飞过去,套在了陈瑾的大拇指。

    “那时,你就可叫我一声师傅了。”老者仰头说道,神情不悲不喜,只是淡然。

    抬头不见天日,唯有竹影婆娑。

    老者的身影逐渐淡去,连带着石桌都不真切起来。

    “等一下。”陈瑾强撑着站起来,头痛欲裂,“您至少留个名啊,我该怎么叫你?”

    “你我无需再见,若是有心,日后立碑写孔。”

    老者声音重叠回荡,而陈瑾只是眨了下眼,面前的老者连同石桌都消失不见。

    他身在一片竹林中,方才竟是对着空气讲话。

    陈瑾小声嘶气,回忆刚才的经历只觉得荒诞至极,脑中的疼痛减缓,他终是觉得好受些。

    刚才那老人在他脑袋里放了什么,功法,还是法术,为何他什么都记不起来。

    死后禁锢自会解除,这老人怎么知道自己必死,或是说等他死了我才能继承他的功法?

    陈瑾心中的疑问愈发多起来,他低头看了眼右手大拇指的黑戒,那是一个板戒,牢牢地固定在他指根处。

    他试着拔了几下,根本摘不掉,相反黑戒还逐渐消失在他大拇指上,他手能摸到戒指还在,只是看不见。

    这戒指还会自己隐身,陈瑾几乎不可置信地将手指举到眼前,左右观看,确实看不见了。

    他凭借直觉感到这戒指必然是个宝物,只是他不知道怎么使用,应该也要等这老人身死爆金币。

    要是这戒指附赠一个老爷爷就好了,他想问的事情实在太多。

    陈瑾叹了口气,不过好在他最后把老人名字套出来了,姓孔,等回去就可以问问苏邵,是不是逃到这里的邪魔。

    如果真是,那他朝巡缉司举报是不是还有钱拿。

    陈瑾倏然想到,片刻后又摇摇头,这想法很危险啊,毕竟这老人没杀自己,还赠送功法给他,若功法为真,也算他半个师傅了。

    他也不是狼心狗肺,欺师灭祖之人。

    果然,他还是很有道德的,陈瑾感叹想到,他看向眼前的竹林,再次直走向上。

    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快到山顶插下竹节,然后回到门派再做打算。

    陈瑾想到这里,丹田之中内力流出,他脚步变得轻快有力,爬山速度快了一大截。

    嗯?

    他的内力好像变多了一点,任督二脉也比之前拓宽了些,是错觉吗?

    念头一闪而过,陈瑾想到了饮下的那杯茶,不知是不是它的功效。

    ……

    段宛儿摘下遮面的黑纱,仿若行尸走肉般在街上游荡,身旁是人间烟火,小贩挑着扁担叫卖,茶点的香气也溢满街道。

    她却毫无心情,只是双眼泛红,她早已哭不出泪了,自从白柏死去的那日,自从她被父亲关入禁闭那日。

    她还记得那晚,从不动怒的父亲给她了一巴掌,低吼骂道,“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外人,毁了青云派吗?”

    外人,呵呵,白柏难道就不是青云派的弟子吗,凭为什么陈瑾杀人不要偿命?

    她恨,她忘不了白柏在她怀里逐渐失去气息,身体变得冰冷,也忘不了药堂之内,无人理睬,上告无门,任凭她如何哭得撕心裂肺,白柏也不会再醒来。

    她被强制拽出药堂,被父亲关入禁闭,甚至没有去看白柏最后一眼,直到今天才找了个机会逃出来。

    她要给白柏报仇,可却在山上跟丢了陈瑾,后山太大,她根本无从找起,再难找到这么好的机会。

    而她,回去也会被父亲再次关入禁闭,不会再让她出来。

    前路晦暗,段宛儿万念俱灰,只是麻木地向前走,她不知道要去何方,天下之大,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那个曾经说要保护她一生的人,也已经不在。

    白柏,段宛儿痛苦地闭上眼,她深吸口气,又想到少年脸红牵她手的样子,月色凌空,现在只剩下她一人。

    不,她还有没完成的事情,白柏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她要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