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赵国富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若有所思般的抚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林枭朝着戒指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戒指上的光芒暗淡了不少。

    “赵总，接下来是要去公司吗？”林枭少有地主动搭话。

    面对林枭的询问，赵国富只是不耐烦地朝着他挥了挥手。

    “算了，送我回去吧。”赵国富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说“今天我就不去公司了。”

    “那赵总，我这边想请个假离开一下，在送您回去之后。”林枭追问道。

    “瞧你那点出息，一有机会就想往赌场里跑，带着你出门我都觉得丢人！”

    林枭问得有些急促，哪只点燃了赵国富的怒气，他指着林枭的脸破口大骂。

    林枭暗骂一声不好，自己有点过于着急公司那边的情况，从刚刚女孩的手机传来的通讯明显赵国富是来寻求龙华集团的帮助，并且看这样子就知道一定不顺利。

    “赵总赵总您歇歇火，骂几句对我来说没什么，可别在这里影响了您的形象啊。”林枭想了想，还是摆出了一副拍马屁的模样，毕竟对于赵国富而言，挺在乎自己的面子。

    听闻林枭的话，赵国富环视了一下周围向自己投来异样眼光的隆华集团工作人员。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不符合上市公司老总的行为举止。

    加上林枭一个劲说着好话，自己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还需要林枭。

    最后他只能皱着眉摆了摆手同意了，带着林枭离开了接待室。

    而刚刚的一幕，被女孩在角落处收入眼中，她原本就只是在这里打发时间，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枭，看起来就像是沾满俗气的小人物，前一秒还有些冷淡地与自己交谈，下一秒见到自己老板的时候却换上了另一种卑躬屈膝的模样。

    像极了个为了讨好领导的狗腿子，这样的人自己也见过不少，只是，自己从那个人眼中似乎看到了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能被自己称之为乐趣的东西，想到这里，女孩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

    “小姐，跟你预料的一般，赵国富只是过来寻求经济援助。”从办公室里头，走出了个头发半百的老者，拥有着与常人相异的强健体格，论谁都无法断定这个家伙的年纪究竟有多大。

    “结果呢。”女孩没有抬起脸，甚至于目光没有从林枭的背影上移开淡淡地问。

    “对于商业谈判而言，这个人没有任何价值。”老人如实回答，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我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谈判。”

    女孩只是用鼻音回应了一下，似乎在想着别的事情。

    “恕我冒昧，小姐您选择回避了这次洽谈，让老身假借董事身份接待，只是纯粹不屑得于这种人交涉吗？”老人忍不住提问道。

    “……”女孩听到这个提问，回过头轻轻叹了口气反问道。“看样子你很是瞧不起那个人。”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过这个男人，很难想象他是如何从集团手中夺下那么多的项目。”老人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赵国富的鄙夷。“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他配不上业界传说的那么多赞誉。”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代替我的缘故。”女孩收起了刚刚的笑脸，认真地说。“我们可以用一个人的能力和品质判断一个人的做事方式和结果，但人性是我们没办法掌控的。不要轻视任何人。”

    说罢，她把目光投向那个表现得卑微的年轻人，但目光所到之处，已经找不到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送完赵国富回家后，林枭紧急地赶回了公司，平常的大概自己会为了剩下那么一点钱而选择搭乘公交车，但今天破天荒地叫了出租车。

    赶到公司的时候，正巧撞上在门口值班的小张。

    “嚯！这身行头不错啊！”一见面，小张就忍不住赞叹起林枭的装扮。甚至于忍不住上手抚摸着衣服。“这质感，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得了得了，别摸来摸去的，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哪里不正常呢。”林枭说着推开了小张地说，然后问。“欸，公司现在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情况，那疯老太太好像就被人推了一下摔了，你知道的这人一老骨头就脆得跟什么一样……”小张说“送医院了，据说是没什么事。”

    “其他人呢？”林枭接着问。

    “见出事了别人也没再闹了，好像回六楼继续上班了。”小张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

    “那个带头把话头说到陈莉头上的人是谁？”林枭问。

    “还能有谁，那个财务经理，姓吴的那个。早上被一群人追着问工资，那阵势别提多来劲了。”

    小张还在喋喋不休，林枭却心里暗暗地回想起了那个人的模样。

    入了夜之后的公司，六楼的工作人员准点下班。

    吴经理却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喝着闷酒，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肯定不是臭骂一顿能解决的事，但事已至此，谁有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几年前为了进这传说中的公司，自己可谓是煞费苦心，那是挤走了多少同行才争取到了这份名额，能在那个商界传奇老板麾下做事，想想都觉得倍有面子。

    但这份虚荣也仅仅持续的几周，很快赵国富把自己外派到了公司名下的一个子公司，辅助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丫头。

    起初自己是蒙圈的，这丫头何德何能让自己放下身段帮他。

    但很快意外接连而来，公司各个项目经营不善，接连的亏损不说，连先前谈下的政府工程也开始缺少资金流水的情况下不得已停工。

    老总赵国富也再也没有施展过那传奇的洽谈谈下过大项目，而自己直属的负责人陈莉也意外坠楼，现在子公司群龙无首，每天上班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公司甚至于落魄到工资都发不出来，自己堂堂一个项目经历都还要被一群员工追着讨要薪资。

    越想越是憋屈，说到底还得怪陈莉，要不是那个女人带着公司的资金自杀了，自己也不用天天被围着追要工资。

    明明自己也不是分公司的老板。

    你们要讨工资，找死去的陈莉要去啊，我也是个打工的，我的工资都没人发呢。

    早上不得已说出了这样的话，结果陈莉的奶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自己又抓又挠的。

    现在为了躲避下班的其他员工，自己还锝一个人在办公室喝着闷酒。

    越想越是愤岔，吴经理忍不住痛骂了几句，最后几分醉意上头，自己觉得有些尿意，打开办公室的大门瞄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朝着厕所方向走去。

    来到厕所之后，吴经理在尿兜前解决了尿意，正在洗手盆洗脸，冰凉的自来水打湿了自己的脸，低温的刺激带走了他的醉意。

    甚至于他打了一个冷颤，看样子夜间的温度也是稍微下降了一点。

    还是早点回去吧……这么想着的吴经理伸手抓到了自己摘下来的眼镜，但是在眼镜上似乎还带了一点什么奇怪的东西。

    类似线条一样的东西。

    但自己高度近视，不带上眼镜是看不到是什么的。他干脆直接戴上眼镜，望向镜子看看那究竟是什么。

    然后，他看到了，在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她铁青着脸正瞪着自己，脸上一点血色没有。

    而缠绕在自己眼镜上的是一缕头发，女性的长发。

    吴经理吓得一激灵，那是何等地幸运，就在他转身地同时，一柄拖把朝着自己后脑勺飞来，从他头发间穿过，径直插进了厕所玻璃上。

    破碎声和男人的嚎叫声瞬间想起，但对方没有给自己一丝丝反应的事件，双手死死扣住了吴经理的右手，就在他眼前，把他的手臂掰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紧接着一声轻响，疼痛瞬间直达自己的脑袋。

    这个女人力气比自己想象中大很多，自己一个成年男人竟然一点挣扎的余力都没有。

    吴经理抱着自己的手在地上打滚哀嚎，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招惹了这个力大无穷的女人，她是哪个办公室的，为了点工资至于对自己下狠手吗？

    就在自己努力回想着这个女人的来历时，他突然想起了这张脸，因为平常都戴着眼镜，加上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自己才一时认不出对方来。

    紧接着，伴随着回想起了陈莉这张脸，办公室流传的那种流言蜚语瞬间涌上了思绪。

    得赶紧走，不走得话会命得。

    顾不上提不提面，吴经理急忙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外跑去。

    但迎面撞上了一个身影，吴经理没来得及看清来着的脸，只感觉到头部被沉重的重击了一下，然后意识逐渐消散。

    陈莉静静地看着，但一改之前的模样，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怨气。

    “实际上怨灵并没有文学作品中传得那么方便。”在吴经理面前的是一个年轻人，他仅仅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弄晕了吴经理，但面对自己却没有退意反而站到了自己身前。

    “你也只是仅凭一丝执念保留的生命能量以灵体的方式留在了这里，一旦怨念盖过你灵魂的质量，那你连一点自我都不会存在。”

    林枭正色地说。

    “我不会让你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