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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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山雨欲来

    “就是这八个动作,你再跟我练一遍。记熟之后,每天日出、日落时分各做九次。”

    陈旭做了个收式,双拳握紧放在腹部,吐出一口浊气。

    “旭哥哥,这不就是广播体操嘛,我在学校每天都做。”

    陈旭摇摇头,“这套功只要每天坚持,认真练,保证你一辈子都不生病,广播体操能有这效果不?”

    郑佳静信了。从陈旭出现救了他们,再到给哥哥治伤,种种神奇且离谱的事情让她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只不过,这梦无比真实,让她不由得不信。

    “小胖,等你胳膊腿全好了,也得跟我练。”

    “好”,郑耀坤喝了几口棒骨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他早已按捺不住了。

    “那就照咱刚才说好的,明天开始这段时间由我来接送小静上学。同时,小静你要多注意学校里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家里这边,我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一会去跟村长打声招呼,帮忙盯着点。最近可能有外人进村找人。”

    钱宇锋身死,钱正豪不可能毫无反应。这两天有些安静过头了。

    交代完这些,陈旭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对了,叔叔这两年是怎么了,头发掉的这么厉害?”

    “不是这两年,是上个月才开始掉的,一把把地掉”,郑佳静有些心疼地说道,“杀完手里这几头猪,爹娘准备去县医院瞧瞧,是不是害了什么病。”

    陈旭眉头一皱,“我去看看他”。

    来到屋外,看见郑国富正在磨刀。

    “旭子出来啦,小胖子怎么样?”

    虽然郑耀坤已经变得高大孔武,但郑国富还是叫他儿时的名字小胖子。

    如今这么叫的只剩下他和陈旭。

    “没啥问题,他身板子硬,多喝骨头汤很快就能下地了。”

    “好啊!这几头猪的骨头我都准备留下,给这小子熬了。”郑国富得知儿子无大碍,抑制不住的开心。

    陈旭问道:“您这头发,是最近才掉的?”

    说起这个,郑国富有些发愁。

    “唉,不知道是害了什么病,打上个月开始大把的掉,牙也开始松了。这两天杀猪手上也没啥劲儿。”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跟你婶商量了一下,咱也不省钱了,去县里瞧瞧,该治就治。”

    身为家里的顶梁柱,他真怕自己倒下。

    “叔,我先给你瞧瞧吧。”

    “成啊,旭子给我号号脉,再开几副草药,要是能吃好可就省钱了,哈哈哈。”

    “叔,冒犯一下。”,陈旭没有号脉,而是把食指中指并拢,轻点在郑国富头顶的百会穴上。

    一阵短暂的沉默。

    “叔,不用去医院了,您这病我能治,回头去药房抓几副药就行了,都是普通药材,花不了几个钱。”

    “好啊,好啊!”,郑国富心中大喜,“咱们旭子现在这一身医术,以后必定有大出息,哈哈!”

    陈旭表面平静,心中已涌起惊涛骇浪。

    不出意外,郑国富已活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

    ............

    罗烈来自曲平县北边的曲源镇。自打十五岁离开家来到曲平后,他就再没回去过。

    此前一年,他和同为混混的社会青年斗殴,一刀割开了对方的脖子。

    对方送医后不治身亡,他的脸上也多了一道十公分的伤疤。

    罗烈以此为傲,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他一直对自己脸上的勋章很满意。

    做人一定要够狠,才能出头。这是他一直以来信奉的人生圭臬。所以从小到大,他打架都是下死手。

    就算是一条狗冲他多叫了几声,他也非要弄死不可。

    所以,即使手上有了一条人命,即使父母变卖了一切家产才勉强与对方达成和解,他也丝毫没有感到过后悔。

    到了曲平县,他起先帮人催收高利贷。凭着一股狠劲和还算灵活的头脑,他攀上了正豪集团这棵大树,手里也多了几条人命。

    曲平县高利贷和地下赌场三分天下,他罗烈占三分之一。

    如今,龙哥不明不白地死了,空出来了一大块份额。

    罗烈一直看不上龙哥,觉得他是个只知道巴结奉承的狗腿子,软脚虾。

    他想要吃掉空出来的所有份额。

    罗烈自认为已经摸到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弱者只能被踩在脚下,想要变成强者就要够狠,踩着弱者往上爬。

    就如同现在在陈家庄把一个村民踩在脚下一样。

    村民是个小伙子,年轻气盛。罗烈把照片伸出去后,他不但不配合,还顶了两句嘴。

    罗烈加大力度碾动了一下,脚下的人疼得哇哇大叫。

    “大哥!大哥!大爷!我错了!我知道照片上谁!我跟你说!”

    “说吧。”,罗烈脚上力度放缓。

    “是屠户郑家的两兄妹,就在村西头把边的那户,有个杀猪的招牌,饶了我吧大哥...”

    小伙子是真没想到在村子里,自己家门口也会遭此横祸。

    附近已有一些村民在围观,但是两辆面包车,十几个人,人手一把半米长的砍刀,没有人敢上前帮忙。

    “你们俩,进去把这个院子里除了人以外活物全杀了,就当今天给你的教训”,罗烈松开脚,对着身后说道。

    随即,院内传来了鸡、鸭、狗、猪、鹅的惨叫声,和妇人的哭喊声。

    听着这些声音,小伙子停止了哭喊。他爬起身,冲进自家院子,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铁锹。

    “操你娘,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他径直朝着罗烈奔去。

    罗烈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看着冲过来的小伙子,他努了努嘴,四五个人就拿着刀围了上去。

    小伙子抡了几下铁锹,没能给任何人造成任何伤害,自己的身上很快就多了几道口子。

    渐渐地,他的手松开了铁锹,身上的口子越来越多,鲜红的血液在黄色的泥土地上慢慢扩散。

    这一幕恰好被赶到院门口的妇人看到。她绝望地哭叫着,冲了上去,换来的是几脚蹬踹和响亮的巴掌。

    围观的村民已经尽数跑开,回到各自的院内锁紧了大门。也有零星几个绕路向村委会的方向跑去。

    现在,没有人能阻止两辆面包车向郑家的院子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