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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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周宗砚长命百岁

    结果却愿望落空。

    凭着直觉,棋局应该是陷入了胶着。

    往往这种情况,攻守势均力敌,短时间内不太能轻易决出胜负。

    顾予笙没去打扰,转身正要离开,脚下却不小心踩到一堆树叶。

    身处空阔地带,这样细微的声响几乎可以忽略,但仍旧被老和尚察觉。

    不多时,竹林里传来一道含笑之音:“破局者已经出现,看来这是天意。”

    顾予笙无奈。

    她本该直接去前山的,说不定这会儿法事才刚开始。

    返回到竹林。

    周宗砚微微侧头,见她只着一件单薄的毛衣,温声示意,让她把外套穿好。

    出了身汗,此时微风拂面,后背倒升起阵阵凉意。

    顾予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头对上男人宠溺又暗含责备的眼神,她不好意思笑了笑。

    “会下棋么。”老和尚问她。

    自然会。

    老顾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从小耳濡目染,与父亲战场厮杀是常有的事。

    但她觉得这是个坑,有些不想回答。

    不过,老和尚成日吃斋念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顾予笙抿了抿唇,先是看一眼未给她提供任何暗示价值的周老板,再瞧一眼坐在对面老僧入定的和尚。

    思索几秒,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她上前两步,凑近一看。

    嗯?

    好像跟她预判的不大一样。

    哪是什么势均力敌,分明老和尚的白棋已经被黑棋吃得只剩边角料了。

    局势亦很明朗。

    都这样了,还用得着继续?

    顾予笙幽怨地看向老和尚。

    后者却一脸高深莫测,反正就是装糊涂,让她看着办,总之得让他赢。

    佛门中人,好强的胜负欲。

    她讪讪。

    旁边茶水渐凉,小沙弥过来重新添置。

    清风徐徐,女孩安安静静站在石桌前,一双眸子轻转,瞅的并非桌上的棋局,而是正垂目喝茶的周先生。

    时机正当好。

    趁某人分神之际,顾予笙从木钵里捻起一颗白棋,啪一下在某处落子。

    再看去时,局势已在瞬息间发生绝对性逆转。

    白棋撕开裂口,于千军万马中,生生寻得了一条活路。

    老和尚乐得合不拢嘴。

    周宗砚容色温润,眸底沉着笑,拿她没办法。

    有时候。

    重要的是结果,何须在乎过程和手段。

    老和尚干不出的事。

    她却能。

    一盘棋未下完,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顾予笙头一回吃到寺院里的斋饭,清淡素净,味道丝毫不比外面餐厅的差。

    下午,周宗砚陪着她去观摩剩余的法事。

    女孩喜欢新奇。

    没见过的事物,总觉得有趣。

    想到那盘尚未分出胜负的棋局,顾予笙问:“下次上山是何年何月?”

    周宗砚语速沉缓:“何以见得我还会再来。”

    “你不是一个能容忍残局的人。”她说。

    难得听到这样的评价。

    他表示愿闻其详。

    顾予笙走在他前面,背对着风向倒退而行,小脸被吹得泛红,眼睛却极为明亮,“你特意带我来散心,散的不仅是我的,更是你自己的。”

    她说:“周先生做任何事都习惯于运筹帷幄,你不会允许尽在掌控中的事出现变故,哪怕是一颗脱逃的棋子。”

    说罢,她从外套兜里掏出那颗被她偷走的黑棋,得意地扬了扬手,“偏偏它现在下落不明,而你无从查起。”

    周宗砚轻笑:“听你的口吻,是想凭借这样的战术继续反攻。”

    “明明是局外人,却被老和尚忽悠到棋盘中,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好吧。”无辜?

    老和尚说,她是破局者。

    周宗砚等着那天,看困在自己心里的围城,是如何被她攻破的。

    留宿后山禅院的计划没能实现。

    因为她感冒了。

    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嗓子痛,和低热。

    顾予笙想要拖到明日下山再拿药,周宗砚轻飘飘的眼神落过来,让她不敢再挣扎半句。

    临走前,突然想起还没帮大明星找许愿牌。

    来都来了,不如她也顺手挂一个。

    握着毛笔,顾予笙凝神沉思片刻。

    想了想,又把笔塞到周老板手里,“我字写得不好,你来。”

    周宗砚问她:“写什么。”

    默了默。

    女孩面不改色道:“就写事事顺心。”

    显然,这不是她刚才反复犹豫后得出的结果。

    周宗砚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躲开男人的视线,顾予笙赧然道:“就按你想的那样写。”

    “哪样?”他好整以暇。

    装吧你就。

    顾予笙气鼓鼓地夺过毛笔,在许愿牌上,歪歪扭扭落下七个字——周宗砚长命百岁。

    周宗砚低笑着揽过她,“我心里想的是这个?”

    “谁知道,反正跟我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他环住她,接过她手里的许愿牌和笔。

    细毫毛尖点墨。

    在所剩无几的空白处,周宗砚写下一行流畅不失刚劲的行楷。

    顾予笙默默念出来,脸红了。

    她轻咳:“能不能表述的隐晦一点?”

    嫌他太直白。

    周宗砚俯首亲了亲她耳侧,“落笔不悔。”

    不悔的是字。

    也是人。

    写完后,利用她家这位天然的身高优势,将许愿牌挂在了高高的枝头。

    趁着天色尚明,顾予笙站在环形石墩上,踮起脚一个个地去翻看寻找。

    此处正是迎风口。

    周宗砚不准她再贪玩,就要强制带走,被女孩紧紧抱住脖子,指了指斜后方一个高处晃动的许愿牌,“等等,帮我看看,那个是不是闻今的。”

    她有直觉。

    凭着大明星不服输的劲儿,一定会将牌子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见她执着,周宗砚再纵容最后一次。

    他抬臂伸向那处树干,答案很快就能揭晓。

    顾予笙眼睛不眨地定定看着,怀着期许地问:“怎么样,是不是?”

    风仿佛静了一下。

    周宗砚清淡的视线掠过上面几个字,不知看到什么,原本温润的眸底顿生出一丝晦冷。

    手指松开许愿牌。

    压弯的树枝弹回去。

    低头对上女孩澄澈的眼神,周宗砚静静看她一阵,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面无表情往山下阔步而去。

    不是。

    顾予笙晃了晃腿,迷茫道:“不是闻今吗。”

    男人下颌冷硬,没说话。

    她不甘心地追问:“到底是不是呀,你给个反应。”

    “周宗砚,你—”

    “喜欢叫,今晚就让你叫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