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抢劫银行，我们都是以布鲁诺为核心，他的能力很特殊，天生就适合干这一行。”

    马可仕正在交代着每一次银行抢劫案的始末。

    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但仍紧紧盯着前方。

    黑暗骑士就在那里，听着他的每一句供词，评判他的生死。

    虽然看不见，但马可仕就是知道。

    他在那里。

    “虽然他可以随心所欲开门。你们也不用担心关不住他。”

    马可仕说道，“喷雾的时效性只有一天，如果他没有即使吸入新的喷雾，立刻就会失去能力。

    “你们现在担心的，应该是另一件事。”

    按理说，这个时候黑暗骑士应该配合一下他。

    比如问一句‘是什么？’，让马可仕好继续往下说。

    但对方显然没有这个意思。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阵沉默。

    滴答滴答的水声不断钻入耳中，马可仕等不了了。

    “这个喷雾是一种比毒品还可怕的东西！”

    他终于如实交代道，“如果一两天不吸还好，但如果超过三天没吸，整个人就会出现极度的病态。

    “体温忽冷忽热，浑身犹如蚂蚁在爬，那种痒会深入你的骨髓，怎么也缓解不了。

    “我曾经见过因惩罚被断掉喷雾的人，将自己挠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躺在地上不断哀嚎。

    “这还不算什么，心理上才是更痛苦的，到了那时，人真的什么都愿意做，有人献出了自己的妻女，只为能吸一口喷雾……”

    这就是骷髅帮控制手下的手段，也是马可仕之前最害怕的东西。

    当被警察抓到的那一刻，他就几乎不可能再吸到喷雾。

    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用多说。

    话到这里，马可仕终于将能交代的不能交代的全说了。

    他自己也彻底毁了。

    之前他扯东扯西不愿说实话，是因为相信骷髅帮会来救他们，别的不说，布鲁诺和他的能力都还挺有价值的。

    只要自己咬牙坚持，等到被救出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现在这条路彻底被堵死了。

    比起骷髅帮，黑暗骑士更恐怖！

    马可仕屏息凝神，在自己交代完一切后，他至少希望能听到黑暗骑士的一句评价。

    比如“做得好”之类的。

    然而并没有。

    啪的一声，审讯室的灯打开了，这突如其来的光，让马可仕一时承受不了，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才看到审讯室的对面，其实空无一人。

    黑暗骑士不在那里！

    刚才发生的，好像是一场梦。

    但头上的疼痛和被铐在椅背上的手，又告诉他刚才真实发生的一切。

    血液滴落的声音也消失了，警员进入审讯室，替马可仕解开多余的手铐。

    这时，马可仕看到自己的手腕上，其实没有任何伤痕。

    什么放血，根本不存在。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马可仕滋生了一种更为剧烈的惶恐，他感觉自己失去了辨认现实的能力。

    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黑暗骑士，到底是人是鬼？

    ……

    警局的关押所外，黑暗骑士远远站着，看着里面缩成一团的罗伊。

    他刚才也接受了审讯，但因为是個新人，的确什么也不知道。

    审讯很快就结束了。

    片刻之后，乔治警长来到了布鲁斯身边。

    “你这手段让人大开眼界。”

    乔治警长强笑道，“装作划开别人的手腕，其实只是在旁边滴水，让他自己吓自己，最后老实交代一切。”

    布鲁斯淡淡说道：“巫毒教死亡罢了。”

    所谓巫毒教死亡，指的是暗示性死亡。

    一个毛利的妇女曾吃了一些水果，但后来被告知这些水果来自禁地，于是她深感神的灵魂会杀死自己，结果第二天中午便去世了。

    当人因为周围环境，不断暗示自己会死时，他就真的有可能会死。

    所以，虽然放血是假的，但马可仕也的确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

    他愿意招供，理所当然。

    但在听到那些供词后，乔治警长没有任何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惘。

    如果真按马可仕所说，骷髅帮内全是超能力者，那自己这小小的纽约警局真的能处理得了吗？

    而且这些还只是马可仕交代的。

    谁知道骷髅帮还有没有更可怕的东西。

    在这种时候，乔治警长只能来寻求黑暗骑士的帮助。

    “答案就摆在你们面前。”

    黑暗骑士伸出手指，指着里面的罗伊说道，“把他发展成你们的线人，你们对付骷髅帮就不会那么为难了。”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乔治警长不好意思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口，在他看来，只要黑暗骑士一路打进骷髅帮内，以他的实力，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他不能理解布鲁斯的想法，是因为他们的眼界不一样。

    在布鲁斯心中，已经将任务分好了工。

    纽约警局对付骷髅帮，而黑暗骑士要对付的，是喷雾的源头。

    将对将，王对王。

    “这个人现在你们还不能用。”

    黑暗骑士指着罗伊，给出了下一步的建议，“他现在还被喷雾掌控着，如果不能将喷雾戒掉，他就永远不值得信任。”

    让罗伊戒掉喷雾？

    乔治警长对此完全没有信心，马可仕刚才说的那么可怕，这喷雾真的能戒掉吗？

    就算意志坚定的人能做到，可罗伊呢？

    他只是个流浪汉，十足的社会底层，能有这么高的觉悟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黑暗骑士冷冷说道，“这是他唯一能光明正大做人的机会，如果他自己聪明一点，就会知道这次机会有多么难能可贵。”

    知道了又能如何。

    乔治警长不以为然，如果这群人有这种觉悟，就不会穷成这样。

    说到底，他们就是不知道努力。

    但黑暗骑士都给出了建议，想要依赖他力量的乔治局长，也只好照办。

    就给罗伊一次机会。

    如果他能把那么恐怖的喷雾戒掉，就让他成为警局的线人。

    也算是给了他洗白的机会。

    “对了，你们去调查一下，这个罗伊有没有家人。”

    黑暗骑士说道，“如果他有家人，就一起接过来在警局住下，如果有家人在身边陪伴，相信再艰难的时光，他也能咬牙挺过去。”

    这句话一出，乔治警长瞬间了然。

    感情这黑暗骑士，也是个家人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