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什么？你现在怎么扭捏起来？”

    乌洛殊一下子没听懂她什么意思，刚想开口询问一下，就被人拉着袍子拽到了那个敞开的房门前。

    “这里？”

    后者点了点头。

    她走了进去，里面的装饰很简单，但又不失雅致。

    把人拉到了床边坐下，罗笙站在他面前，后者坐姿非常的端正被她的视线盯的脸颊有些发烫。

    片刻后，还在盯着，他终于忍不住了，“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你很好看。”

    他更不好意思了。

    周围又陷入了安静中。

    “你要不要擦擦头发？”罗笙望着他乌黑如绸缎般的发，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乌洛殊抬手摸了摸，还是有些潮湿，“那我去拿块布帛擦一下。”

    后者立马给他让开了路。

    他轻轻抬眼看了罗笙一眼。

    那一刻时间太漫长，只感觉彼此之间的心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内，越发的清晰。

    乌洛殊快步走到了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布帛，然后就轻轻的擦拭起了自己的发。

    他的动作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勾动着罗笙的心弦。

    后者走到了他面前，“我帮你擦吧。”

    乌洛殊攥着布帛的手越发收紧。

    她抬头盯着这人，手还伸了过去，似是完全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对方只能把东西交到她的手上。

    东西到手罗笙嘴角浮现了抹笑意。

    拉着他在桌前坐下。

    拿着布帛，轻轻的缓慢的一点点开始擦拭。

    “我想你了，想看你好不好，于是就来了。”

    边说着这话，她的手似是不小心轻轻划过了他的耳垂。

    坐着的人身体微颤。

    良久他才道：“我也是。”

    罗笙故意弯下了腰，轻轻的在他耳边开口，“你也是什么？”

    后者猛地站起了身，凳子被带动下倒在了地上。

    “我.....”

    “你什么你？现在怎么说句话都不利索了？”

    把凳子扶起后，又把他按在了座位上，“不逗你了，我好好给你擦头发。”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真的在认真给他擦头发。

    “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这声音清澈中带了点沙哑，还掺杂了点难过。

    “你怎么看起来是呆呆傻傻的？”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感觉，像他又不像他，但又确实是他。

    有些复杂，太长时间了，他们都变化了。

    之前自己努力压制的失落情绪，又涌了上来。

    他们之间的故事，只有自己知道，虽然如今两人再次相遇，但终究与之前是不同了。

    原来他们的相处是稳定的，如今产生了变化，就诞生了新的可能性，这让她有些许的害怕，如果从前是肯定词，那么现在就成了一个疑问词。

    “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样？”罗笙再一次的开口问道。

    “我们会成婚。”

    这话让罗笙惊讶了。

    成婚？

    “你想和我成婚？”她有些疑惑。

    她们之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曾经她想过，但不太明白，就没有再想。

    如今这个问题又出现了，而且是这种时候。

    非得有个回答的时候。

    乌洛殊的身体骤然发冷，像是被冰冻住了。

    她为什么会这种语气？

    他们不该成婚的吗？

    她不喜欢自己吗？

    一个一个问题不断浮现，最终他站起身来，强迫自己看着她的眼睛，“我查过书，问过人，确定了是喜欢上了你，不想与你分开，想永远永远的和你在一起。”

    话落，他沉默了一瞬，错开了她的眼睛，又道：“我有些害怕，不敢靠近你，我怕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我怕我会让你陷入不幸。”

    罗笙环抱住了他的身体，头轻轻靠着他。

    一呼一吸间，就如云一般的飘渺。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她闭上了眼睛，鼻尖萦绕着淡到不可闻的花香。

    乌洛殊缓慢的，坚定的回抱住了她。

    “不知道，我也在想，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就像是生来就已经具有，直到遇见你才激发出来了。”

    罗笙靠在他胸膛上，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颤动。

    忽的，罗笙轻笑出声。

    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现在的每一刻都是美好的，结果它并不是最后的那一刻，它是每时每刻，是以多取胜。

    “有你在我身边，我感到很开心，如果我们能成婚，那便成婚，如果不能，那便罢了。”

    忽的，她抬起了头盯着他道。

    “还有，我才不相信你会令我陷入不幸，我的阿洛是最幸运的家伙。”

    最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不管是哪种结果，你都不能离开我。”

    “嗯”，他声音低沉的应了一声，像是雨过天晴的太阳，重新明媚了起来。

    罗笙把人拉开，两人坐在了桌子边，“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再次的一个好。

    两个人的视线相互交汇，罗笙从中看出了他的认真。

    “我的生命有限制，需要做一些事情，才能够活下去。”

    后者显然没听懂，一双眼睛里满是无措。

    “你现在是听不懂的，以后就明白了。”罗笙拉过他的手贴了贴脸。

    手有些冰凉，贴在脸上很舒服。

    两人之前做鸟做树的时候特别喜欢贴贴。

    乌洛殊随着她的动作，嘴角开心的翘了起来。

    同时罗笙又有一些心酸难过，怎么现在倒成了她去安慰这个家伙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有个谜底在等着她去揭晓。

    *

    等她再次回到了相府，天有些昏暗了。

    望向了那远处昏黄，光映照在了她脸上，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副温暖宁静的祥和。

    回到了自己院子，已经有人在等了。

    “还知道回来。”

    玉夫人斜睨了她一眼。

    “不是说你不能去，但也得掩饰掩饰吧，现在好了，被你爹发现了，派我来教育你。”

    “那娘，你想怎么教育我？”罗笙凑近了玉夫人身边，挽住了对方的手臂。

    “教育你，你会听吗？”

    “你爹这回真的生气了，你喜欢乌家那小子，我们俩其实都挺满意的。

    虽说你爹之前被气着了，但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后来他还是上门想缓和一下关系，但实在没想到，乌老头是油盐不进，恐怕就算你是天神之女他都是不愿的。”

    “你得好好想想，和他在一起的话，只要有乌尚书在麻烦事不会少的。”

    玉夫人摸了摸罗笙的头，叹了口气。

    看女儿的终身大事如此不顺，她也是分外忧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