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入侵之未见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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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深空的焰火

    中国西北某处,火箭缓缓升空,东风27改进型带着3789千克重的核弹头飞向深空,去拦截它的宿命之敌,那颗正在向地球飞来的陨石。国际上,很多民间监测机构早已开始关注这次陨石拦截计划,也一直在搜寻那颗急速飞来的陨石,可他们根本没有监测到那颗陨石,直到拦截火箭已经发射,他们依然没有监测到。有时人们需要一个假想敌,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对手,来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导弹也是一样。已经有科研机构声称中方在撒谎,根本不存在什么陨石,这肯定是一次军事上的暗度陈仓,然而,美俄等核大国却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他们都保持了沉默,不过他们的引力波探测机构却做好了监测准备。

    纳文生紧张的盯着屏幕上飞出的东风导弹,耳边不时传来播报声:“导弹轨道正常,引力波探测矩阵正常……”。这枚导弹承载了他的希望,承载了他的猜想,是验证这项新理论的第一步,而此时它正在缓缓升空,新的理论是妄想还是真理,就看这次太极计划的结果了,如果是真的,纳文生将成为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与牛顿,爱因斯坦等比肩,甚至更胜,如果是假的,他就是一个妄想症患者。因为科学是个偏执狂,它只相信证据,科学家则是它的奴仆,忠实地收集证据。

    “导弹进入预定轨道,倒计时30秒引爆,30,29,……10,9,8,……3,2,1,引爆!”

    随着倒计时结束,核弹成功在预定位置引爆,没有蘑菇云,没有冲击波,有的只是一闪而过的亮光,像是有人在远处用镜子反射了一下阳光一般。

    纳文生盯着的屏幕上也没有核弹爆炸的场景,有的只是引力波矩阵探测到的曲线,那是一条平直的直线,像是一具尸体的心电监护图一般,平直而稳定,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那条直线,他们像是病人的家属,殷切地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突然,那条直线真的跳动了一下,像是跳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然后迅速下降,回到比原有高度稍高了点的位置上,又变为了一条直线。

    现场依然是一片死寂,大家都盯着这条曲线,似乎不知道它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是成功还是失败,突然有个物理学家站起身来,开始鼓掌:“成功啦!这居然是真的……”其他人似乎才恍然大悟,不敢置信的起身跟着鼓掌。

    纳文生也很激动,不过只是仅仅十几秒之后他就平静了下来,变得面无表情,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他已经在构想下一步的验证计划,一个伟大理论的成立不是一次实验就可以证明的,就像一条腿始终站不稳一样,他需要更多的支撑。

    同一时间,全球各国的引力波监测设备都监测到了波动,虽然很微弱,但都观测到了。美国加州引力波激光干涉天文台(aLIGO)的詹姆士接通了总统的电话,肯定地答复着,并同时提出了深空核爆试验要求,称只有自己掌握实验数据才能对新理论的关键参数进行校准。欧洲空间局部署在太空中的激光干涉空间天线(LISA),法国和意大利合作建造的处女座干涉仪(VIRGO),英国和德国合作的GEO600,日本的神冈天文台(KAGRA)纷纷活跃起来,向各自的国家报告着监测结果。

    “L3永久增加了31.589毫米”

    “L6永久增加25.784毫米”

    “L13永久增加8.201毫米”

    “L9永久增加0.472毫米”

    ……

    试验数据被一条条播报了出来,从高到低,一张三维的变化图被标注在了大屏幕上。

    “纳教授,核爆实际质能转化量为0.7426克,永久空间增加量为167326.345立方厘米,折算质空转化率为225.352升每克,瞬时时空增长量应该比这个值大至少三个数量级……”一位研究人员汇报道。

    “不敢置信,你们知道宇宙中有多少个恒星正在燃烧嘛?以太阳为例,每秒中燃烧42万吨物质,也就是说……”另一个研究员激动地边说,边在电脑上计算着:“太阳每秒产生的空间达到946立方千米,这么多恒星在燃烧,每时每刻该产生多少时空啊!这就是宇宙加速膨胀的原因啊!”

    “所谓一粒米中藏世界,物质之中果然另有乾坤,物质不仅蕴涵着巨大的能量,也包含着广阔的时空,这也正是物质能够产生引力的原因啊……”另一位科学家感叹道。

    ……

    这一刻,很多物理学家的世界观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他们虽然早都知悉了纳教授的新理论,而且他们内心深处是不信的,因为他们都只相信证据,这就是他们长期以来养成的科学素养,在没有实验验证之前新理论只能算是猜想,他们的内心深处是不会轻易接受的,而此刻,实验数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打心底相信了这个新理论,这种信任就像是用烙铁烙在了信念里一样坚实,他们瞬间成为新理论的狂热拥护者,并开始用新理论解释其他现象。

    之后的几个月内,深空中时不时都会出现亮闪,美国、欧洲、俄罗斯等很多国家都在做太空核爆试验,确定质空转化关系,这是继爱因斯坦的质能转化关系以来又一个非常关键的关系,是物理学研究中至关重要的关系之一。

    而提出新理论的纳教授却纠正道:质空转化关系是不严谨的,因为时空是有密度的,就像单位体积空气的质量是与大气压有关的一样,单位质量物质转化出的时空量也与时空密度有关。

    在试验证明物质不仅可以转化为能量,还会同时转化为时空后,纳文生教授也给出了引力产生的原因:‘引力的实质是时空密度梯度。’

    刘海东守护在纳文生身边一刻不离,他知道试验成功了,这个教授更加重要了,他的保护任务也上升为了使命,他不敢有一刻放松。但内心深处,他并不觉得纳教授的理论有什么用,即使证明了物质能转化出时空来那又如何,同样没什么用,那些科学家们似乎有些过于激动。

    不过纳教授宣布的下一个验证计划立刻让他改变了认识:反重力试验。既然已经了解了引力产生的实质,科学家们自然可以通过理论推导出反重力的方法。纳教授在与物理学家们讨论反重力试验的细节,刘海东就站在他身边仔细聆听,像个小学生一样,但那些数学推导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水平。

    在研究人员们取得了重大突破的同时,世界政局也发生着剧烈的震荡。很多新势力,如共进会、救世会、灵修会等精神寄生者组建的团体层出不群,他们开始组织游行示威,公开反对新一轮的太空核试验,参与人数越来越多。渐渐的,很多游行演变为了暴乱,那些原本隐匿在背后的新势力也不再隐匿,而是纷纷展露出了狰狞。各国都出现了大规模暴动,有些小国已经被推翻了政体,建立了新的政权。警察已经无法维持社会治安,军队开始驻扎大街小巷,接管维持国家稳定的任务。

    中方一直奉行枪械管制,那些新势力虽然有些超能力,但在军队面前还是不堪一击,所以并未造成太大影响。同时,一批新型防爆装备也被紧急配备,多是非杀伤性的电击枪,电网枪等,对抑制精神寄生者的能力有不错的效果。而在枪支泛滥的国家,局面就大不相同了,精神寄生者的超能力在枪械的加持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很多都化身为以一敌百的特工,普通持枪军人很难招架。

    然而,这些明面上的敌人都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隐匿在公众中的精神寄生者,他们很多身居重要岗位,本身就是社会体制运行的中间力量。一个无形的网络在精神寄生者中形成,显然他们自身就存在某种联系,隐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团体。

    与世隔绝的孟咏还在深山中修行,他的修行速度出奇的快,紧紧大半年的时间,孟咏已经有些脱胎换骨,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他的身体强度虽然变化不大,但是反射神经却异常灵敏,心脏跳动更加有力,感觉气血很足,他可以轻易用筷子夹住从面前飞过的苍蝇,也可以轻易夺过陆璐手中的电棍。他把这些进步归因为长春子教他的呼吸法,但长春子却摇摇头称,这些好像不是呼吸法的作用。

    就在太极试验计划成功之时,孟咏突有所感,他需要去见纳文生教授,说不上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必须要去见他,他把想法告诉了陆璐,两人请示了上级后,准备返回,于是拜别了长春子,去往柞水方向。

    多日来的相处,让孟咏和陆璐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孟咏早已收起了他对陆璐的爱慕想法,知道她有意中人后,他把自己的心思完全隐匿了起来。

    两人在山间跋涉,一前一后。突然,孟咏停下了脚步,他多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陆璐赶上来,站在他的身边询问道。

    孟咏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左右观察,同时集中精神感知周围,嘴里低声应道:“有些不对劲……”

    树林中几枚钢针急速射来,两枚射向孟咏,一枚射向了陆璐,那钢针并不是笔直而来,而是在空中打着旋儿,像是急速飞掠的黄蜂。

    孟咏看得清楚,一把扑开了陆璐,只听身后的岩石上传来叮叮叮的响声。孟咏起身向树林方向看去,陆璐并未起身,而是转为半蹲在地,伸手抽出了手枪,举枪呵道:“什么人?出来!”

    树林里走出三个人来,两男一女,女子右手举在胸前把玩着一枚钢针,那钢针像是被施了魔法,灵动异常,她的左手中也扣着两枚,暗藏在身侧,刚才射向孟咏两人的钢针想必就是她射出的。两个男子也各自拿着武器,一人拿的是一根一米来长的金属棍,银光锃亮,另一人双手中拿着两把匕首,同样闪着寒光。三人分散站开,呈半包围状,把孟咏二人围了起来。那位双手握着匕首的正是离家而去的王刚。

    “你是孟咏?”王刚开口问道。

    “没错,不过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们……”孟咏回答,心中充满了疑惑,对方显然是冲自己来的,而自己可从来没有惹到过什么人。

    不过王刚给孟咏一种亲切感,这种感觉很难描述,似乎就是单纯的有些好感。

    “你们想干什么?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眼里还有没有国法了?”陆璐厉声呵斥道,她发现这三人竟然无视了自己手中的枪,或者是他们没看到,这么想着,她还特意晃动了一下手中的女警专用配枪,可对面三人似乎直接无视了她。

    三人没有再搭话,同时动了起来,手持金属棍男子一马当先,急速扑来,陆璐举枪瞄准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一连三枪,一枪打在了树上,一枪擦着男子额头掠过,留下一条一寸长的血口子,还有一枪命中了男子的腹部,可那男子并没有停止,依然举棍打来。

    她还想再开枪,已经被孟咏扑倒,两枚钢针飞过,另有一枚扎在了孟咏的左肩上,他在避无可避时,挡在了陆璐面门之前,否则,陆璐可能已经被钢针命中。这一扑也让两人躲过了砸来的金属棍。

    两人还未翻身站起,王刚已经来到近前,他的速度也快的有些出奇,匕首向下斜刺,直奔孟咏肋下。孟咏突然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反射神经似乎再次被刺激加速,他伸手抽出了陆璐腰间的电棍,甩向身后,挡开了袭来的匕首。

    一切都发生在毫秒级的时间内,两个男子,一个倒在血泊中,一个被电晕在地,而孟咏也被一枚钢针刺中。敌人只剩下了那名女子还有行动力,不过她并没有要退避的意思,而是有些恼羞成怒,只见她跳前一步,双手在空中挥舞,多枚钢针在空中飞舞,划过诡异的弧线向孟咏二人急射而来。

    孟咏没有躲避,挺身挡在陆璐面前,挥动电棍左右格挡,飞来的钢针多被他砸落向四周。陆璐也反应了过来,她向一边侧滚出去,举枪瞄准女子射击,一连三发,都打在了对方的胸腹间。

    女子没有再坚持,也倒在了血泊中。

    王刚是三人中唯一活下来的人,不过此时他已经没有了攻击能力,只是盯着孟咏嘶吼着:“你是逃不掉的,不可能让你得逞!”

    陆璐想上去拘捕王刚,却被孟咏阻止了:“别管他,你来帮我拔下钢针,我们快离开这里,他们可能还有人在附近。”

    陆璐这才放弃王刚,从孟咏身上拔下了三枚钢针,虽然扎的位置都不致命,但每个都有一寸来深,好在钢针的杀伤力并不大,两人没有多做停留,急速赶往了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