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觉得魔法本质这玩意儿消化起来还真是相当吃力。

    “听起来这个问题应该还没有答案是吗？”

    “都是答案，或者都不是答案，也许连梅林都不清楚。”

    “但至少我们可以确定，魔法的力量来自于世界而不是巫师自身，巫师或者说巫师的魔力只是一座帮助我们沟通世界的桥梁。”

    “所以魔法，它从本质上就跟神奇动物的能力不是一回事。”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神奇动物也是有可能通过学习、模仿、训练或者其他方法，学会不是出自于它自身本能行为的能力，甚至是魔法？”

    “噢，这样的情况太少见了，我们学习的是保护神奇动物，而不是训练魔法生物。”

    “……诶？等一下，唐纳德，你到底想要对它们干什么？！”

    “我必须警告你不要乱来！很多魔法生物都没有办法摆脱自身本能的控制！”

    神他喵的‘保护’神奇动物……唐纳德真的想要提醒一下凯特尔伯恩教授，先把粘在嘴角的鸟蛇蛋蛋黄碎屑清理干净再说这话的说服力也许更高一点。

    巫师真的是一群很有意思的家伙，他们既强大又脆弱，既高傲又敏感，既直接又虚伪。

    他们所设立的保护神奇动物课程的内容更像是——怎么样在神奇动物面前保护好自己。

    这让唐纳德想起了帕拉提村那些陷在‘魔兽’阴影里的可怜的老一辈们。

    “教授，或许有些时候，我们和某些神奇动物之间是不是可以有更多的了解，更多的信任和更亲密的关系。”

    凯特尔伯恩教授知道小巫师经常会有自己的想法。

    他已经任教了六十二年，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一般的小巫师能不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而且他和神奇动物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即使是他自己，也难免对某些神奇动物产生过难以割舍的感情。

    “唐纳德，你仔细看清楚我这个胳膊还有这条腿，不要放任你那泛滥的冲动和感情去影响你的脑子。”

    “神奇动物可不是你家里那些可爱的小宠物，你和它们都早晚要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轨迹。”

    “它们有自己的领地，自己的生活，它们有自己的食谱，当然，好一些的晚餐里甚至还包括有像你这样的小巫师。”

    唐纳德觉得凯特尔伯恩教授的话里有着一种莫名的伤感。

    那听起来像是在劝阻唐纳德也像是在劝阻他自己。

    的确，野生的神奇动物往往都有自己的群落和栖息地，宝可梦同样也是这样。

    但在门钥匙另一边，在联盟的干涉下，人类和很多宝可梦之间已经逐渐形成新的共生关系和生活方式。

    唐纳德能够预见在不久的未来，和宝可梦有关的技术和研究会进入高速发展。

    人类的触手会更加深入甚至吞并掉一些宝可梦的栖息地。

    而伴随着人类的扩张，一个个的野生宝可梦保育园区也会陆续在人们的见证下建立起来。

    如果可能的话，唐纳德也希望建立一个像大木博士的研究所后院那样的宝可梦自然饲育区。

    “我能理解您的忠告，真的，教授，十分感谢您的教导。”

    凯特尔伯恩教授当然不知道小巫师看见木质假肢的时候，想到的却全然不是神奇动物的危险。

    唐纳德想到的是昨天飞行课的时候在禁林里那惊险的失控经历。

    “莱蝠，出来吧。”

    唐纳德拉开口袋。

    显眼的深蓝色的皮毛和那张明显没有眼睛的脑袋马上就探了出来。

    莱蝠吸了吸鼻子后在屋子里盘旋了一圈才落到唐纳德肩上。

    “哫！”

    “哫！”

    “哫！”

    唐纳德知道莱蝠嗅到了屋子里残留的饭香。

    迫切的叫声里还有点小委屈。

    “放心，我给你留了吃的！”

    怪不得这小子还问他要了些剩菜……

    小巫师用头蹭了蹭落在肩膀上收起翅膀的蝙蝠。

    加大号嘴巴和耳朵占满的脸部马上就吸引了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的注意。

    真的是没有见过的神奇动物品种，而且看起来还是和巫师很亲近的神奇动物。

    “昨天飞行课的时候，我的飞天扫帚失控暴走冲入了禁林里……”

    “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密林里那些高速迎面而来的，尖锐而且致命的枝干。”

    “要不是莱蝠护着，哪怕我能幸运地活下来，怕也跑不了一个断胳膊少腿的。”

    “也许它以后的确会有自己的生活和栖息族群，但它永远是我可以放心寄托和依靠的伙伴。”

    看着眼前小巫师和他肩膀上的神奇动物亲密互动的样子，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莫名有种熟悉和眼热的感觉。

    巫师和神奇动物之间的相处是很吃天赋的，相似的情景他只在真正热爱神奇动物的人身上见过。

    考虑到唐纳德身上本来就存在的魔力问题，他可以理解唐纳德对神奇动物的依赖。

    “虽然纽特并不认同你们有亲缘关系，但我确确实实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和他很是相似的特质。”

    “巫师一般都不会依赖神奇动物的力量……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如果是你这样的情况，也怪不得你会想要研究怎么训练神奇动物这种问题。”

    唐纳德听着凯特尔伯恩教授的话，似乎是教授自己脑补了什么东西。

    不过那没关系，现在重要的是，

    “教授，莱蝠可能在我的魔法影响下，学会了一些可能不属于它自身本能的能力……我想要知道，那会不会对莱蝠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从结果和理论上来说，魔法生物能够学会某种能力的前提是它本身具备特定的天赋。”

    “如果某种能力会给它带来负面影响，我们应该能从它使用那种能力后的反应和结果观察出来。”

    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并没有给唐纳德拿出来一个比较确定的回答。

    一方面是他对这种神奇动物以及和它相关的情况了解得太少了。

    而另一方面，他希望唐纳德能根据魔法的理论和逻辑，学会思考和解答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