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盖特勒·格林德沃早就已经说过他这个问题问邓布利多校长也没用。

    但是唐纳德心中的困惑和好奇驱使着他，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向邓布利多寻求解答。

    “邓布利多校长，”

    唐纳德回想起邓布利多校长曾经多次强调的话——认清真正的自己。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深处的疑惑。

    唐纳德愣愣地站在邓布利多校长面前。

    他忽然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问什么？

    ——是不是知道‘唐纳德·D·奥古斯特’做了什么？

    ——是不是知道‘唐纳德·D·奥古斯特’是一个哑炮？

    ——是不是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唐纳德·D·奥古斯特’？

    他张开了嘴巴却觉得所有问题都挤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唐纳德在邓布利多面前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的嘴巴好几次张开又闭上，纠结了好久才挤出来一个问题：“我……到底是谁？”

    “奥古斯特先生，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老蜜蜂似乎很高兴听到到从唐纳德嘴里问出来的是这个问题。

    “学会正视和接受真正的自我，那比我们具有的能力更加重要。”

    “我可以回答你，在我眼里你就是唐纳德·D·奥古斯特先生，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可是我想我给你回答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唐纳德有些困惑地看着邓布利多校长，不明白他的意思。

    邓布利多校长解释道：“因为真正的答案并不在于我认为你是谁，而是在于你认为自己是谁。只有当你真正了解和接受自己的过去和现在，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要取决于你自己，”

    邓布利多校长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高塔以后才回过头来。

    “关于这一点我想他已经跟你说过了才对。”

    盖特勒·格林德沃的确说个这个问题不要问他，也不用问邓布利多校长。

    “是的，邓布利多校长，盖特勒·格林德沃还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他说——‘你做的早就已经足够好了，伟大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唐纳德的表情，他只是注视着小巫师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我想我并不是所有人心里期望的那个伟大的巫师，也不是我自己年轻的时候所希望的那种伟大……”

    “……我的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的，从来都不是推翻《保密法》，建立巫师对麻瓜的统治。可惜等我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唐纳德从来没有想过邓布利多会突然给他讲述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这似乎也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又似乎不是。

    “我想年轻人追求理想事业的时候都总是这样……”，唐纳德想了想，也许这个老人其实早就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了。

    相对这两个一直在玩弄着世界的聪明人来说，也许现在的自己可能更需要安慰多一些。

    哪怕是伟大的邓布利多也有看不清自己的时候，更何况是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巫师？

    为了打起精神来，唐纳德决定转移话题。

    他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来强行在这两个聪明得让人妒忌的聪明人身上找补一些微不足道的慰藉。

    虽然他看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但这两个可能是当代最聪明的巫师，也不见得什么都能看得清楚。

    至少这个出了名睿智的白魔王应该没有自己那么擅长瞎胡说。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不容置疑：“我认为即使你们那时候推翻了保密法，麻瓜也不会接受巫师的统治，那只会让麻瓜对巫师产生更多的恐惧和敌视，演化更大的仇恨和矛盾。”

    邓布利多顺着小巫师的意思点了点头，这个观点有着对历史的深刻理解和对现实的清醒认识。

    “是的，只有爱能让麻瓜和巫师之间和平共处，混血巫师才是麻瓜和巫师的未来。”

    但唐纳德并不认同只依靠爱就足够让大部分的麻瓜亲近巫师。

    “麻瓜的人数太多了，再多的混血巫师也只能影响他们之间的一小部分。”

    他继续说道，“爱的确可以改变亲近混血巫师的一部分麻瓜，但即使是爱也不可能改变所有麻瓜和巫师之间的隔阂，我的教授。”

    唐纳德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他试图用自己的一套来动摇邓布利多校长的观点。

    “因为他们之间不平等，人们天然就会害怕手持武器的人，手持武器的人又往往会容易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不要急着反驳我，邓布利多校长。你不会不代表其他巫师不会，即使是混血巫师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因为这简直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平等关系。”

    邓布利多眯眼看了看小巫师，他的这个观点和盖特勒曾经的一些观点很像，这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所以我们有《国际巫师保密法》，奥古斯特先生。”

    唐纳德点了点头，“您说的是对的教授，但是前提是麻瓜永远是几十年前的麻瓜。”

    巫师们几乎依然还是几十年前的巫师，但他们总是视而不见，麻瓜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麻瓜了。

    “《国际巫师保密法》越来越难保证保密的效果了。”

    “事实上就是，仅仅依靠爱和《国际巫师保密法》是不可能让麻瓜和巫师之间一直和平共处下去的。”

    “那你是有什么想法，像盖特勒一样挑起巫师和麻瓜之间的战争吗……奥古斯特先生？”

    作死地看着睿智的老蜜蜂同志脸色越来越不好，唐纳德的心情才终于好了一点。

    他终于可以笑着说出那句经典台词：“教授，时代变了！”

    唐纳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意。

    “谁爱打自己打去，打出狗食来都没有用，我的邓布利多校长。南无加特林菩萨，六根清净贫铀弹，拜托了解一下？”

    唐纳德的粗痞而且无礼回答让邓布利多校长又是意外，又是苦笑。

    但唐纳德并没有因为邓布利多校长的沉默而停下他的话。

    他继续说道，“而且邓布利多校长，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麻瓜的科技已经可以做到很多巫师做不到的事情了，而且这种属于麻瓜自己的‘魔法’——还在一直维持着一种你们想象不到的速度在进步。”

    “不管你们接受不接受，很快麻瓜就会拥有能和巫师平等对话的资格了，所以有些地方的麻瓜已经不害怕巫师这种几乎和幽灵一样无害的存在了。”

    不管邓布利多承认不承认，接受不接受，巫师们的魔法在这几十年来的进步速度就是远远比不上人类的科学的进展。

    邓布利多校长深深地看了唐纳德一眼，然后才说道：“奥古斯特先生，根据我的观察，你并没有能够预见未来的天目。”

    简单来说，唐纳德并不是一个先知。

    唐纳德的确不是一个先知，但吹牛又不用上税。

    “我的邓布利多校长，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睁开巫师那双傲慢的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吧！”

    “这还需要考虑是不是一个先知吗？”

    “对于一些能够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就是但凡有脑子都能预见到的未来。”

    “要打一个赌吗？邓布利多校长。”

    “即使是没有马人所预言的事情，这样子下去，巫师的魔法时代也早晚是要落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