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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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篇:“托尔然之战”

    游侠们的闪亮登场极大地鼓舞了守军的士气,也挫败了敌人原本嚣张的气焰。战局便如此明了地翻转过来了。

    涧贞与战士们相互配合舞动长剑,曼妙的舞姿如同托尔然等人还在上学时所在舞蹈团的舞姿一般优美,但与之不同的却是异常的致命且使人闻风丧胆。转看波纹,突然吹响了挂在腰上的战号——随着一阵雄浑的号声,凛北的人们都明了了其中的含义。

    “来吧!为了凛北!拔出武器!冲锋!!!——”晋思高喊着,发起了更加威猛的冲锋。

    “冲啊!——”游侠们持着剑和战矛,带动着联合军委守军的节奏,发起了总攻。

    敌人人数很多,他们的头领——负责此次截杀计划的刘凯穆统领并未意识到凛北游侠的一支由方武领卫带领的机动战队已经包抄了自己的后方,听到号声的方武的部队排列成了防守型剿杀阵,成功阻截了敌军后路。

    最终,在游侠与驻军割麦子一样的战斗中,刘凯穆被俘,其余人被尽数扫除,只有少数幸存。而防守方因力量本就精锐,又有凛北的帮助和掩护,伤亡不大。

    可这还没结束,据方武的报告,棠承方面已经通过李殷生的八西共制署而发起了进攻。目前北永校共和国和大谷联合防卫处的战线吃得很紧,而这支截杀部队本来是为了试探永定自治联盟的武装力量强度的,凑巧得到了世西领导高层都在这里开会的情报,才转而直接攻击联合军委。

    过后,人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泽义勋原本想说的也已经全部展现在凛北游侠的面前,他们无法直接还击。

    为此,泽义勋直接走到了涧贞面前,对他说:“我知道现在左右为难,但并非别无他法。涧贞队长,凛北方面可不可以向北方派出斥候?”泽义勋只是问道,而涧贞不太理解其中的含义:“....侦查敌军北部武装力量动向?为什么?”

    “听上去可能有点....别扭,但这件事只能麻烦你们。你们知道的,北方的道路并没有被开发过,经过这么多天的大雪,如果那里没有人,应该早就被掩埋。我们建议凛北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敌人的后续主力,如果有,可能就需要你们将之歼灭或赶跑,如果没有那么万事大吉:你们可以直接支援八西共制署,且不需要任何疑虑。因为无论如何,敌人在北方的武装力量都必须被肃清,以保证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回来,这样你们和凤凰去夺回八西,也不会导致因北方力量的空缺而导致的趁虚而入,你觉着如何?”泽义勋快速说完,涧贞听后在脑中飞速运转,而后快速点头,随即用恭敬的眼神看着泽义勋说:“实属高明,远甚于我们....我会去做的。”说完,他便转身,通知了凛北的其他几位高官,随后带队撤离。

    而泽义勋和祁珈辰等人则将全部精力放在防守敌人来自南部的进犯上。

    于是,如此仓皇便拉开的世西境内第三场大战便开始了。此战由凛北游侠主导,因此涧贞为其命名“托尔然之战”。倒不是因为托尔然在这次战斗中做了什么,虽然负责技术工作的她面对这一次次大战督促她和张庚辰进行军工技术的研发与创新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由于大战开始地非常匆忙,且很多人还没有从第二战役“日出之战”中缓过来,所以涧贞一开始管它叫“续燃之战”。而“续燃”又恰好与托尔然的原名同音,因此在后来,人们又称其为“托尔然之战”。

    当涧贞赶到了司家庄联合防卫处,发现北方的旧战场一片空寂。他命波纹带领一位上尉官(凛北军制中领卫的下两级,相当于排级)及其手下充当斥候,火速侦查。

    结果确乎——棠承的另一批大军正守在司家庄高架桥下,距司家庄联合防卫处不过几百米的范围。而且根据波纹等人俘虏对方斥候的情报他们得知,这支大军由“百战将军”上将军葛元带领。

    葛元是个棠承名将,棠承方面对于泽龙中学、何德体校的入侵以及波及到随庄中学的覆灭便是由他一手策划。

    涧贞斟酌过后,立刻联系了维京,请求其带兵出击,先行捣毁敌人的北方力量。维京收到请函后,即刻带领凛北游侠的一支主力离开了京街超市范围,径直奔向司家庄联合防卫处。

    涧贞提前观测了葛元所驻扎的范围——他们躲在高架桥下避雪,南面和东面是矮山,西面则是开阔的京心湖岛湿地公园——即司家庄水库,后来国荣郡的水产养殖基地。那里非常危险,即便大雪漫天,湖面已经结冰,里面的沼泽和水库的深水暗泥也照样能将人淹没。

    涧贞心中出现了选择,待维京赶到后,他将他的想法告知了维京。

    “你搞什么!又箭雨?日出之战北线战场的箭还不够你射啊,这玩意不能滥用的好不!”维京听了涧贞的想法,有些不满。

    涧贞听后,回复道:“没有办法!这太急了,如果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箭雨可以直接结束战斗!你要说列阵前进慢慢打也不是不行....但八西共制属和李殷生,不会等咱们!”

    维京听后,还想说什么,但目前情况确实如此,他也只能表示赞同,随即涧贞带着部队冲到一线,准备进攻。

    维京在敌人靠南面山的西边(即连通两地的弯曲公路)设了大量工事与驻防,如果没有攻城器靠近打击基本算是固若金汤。而涧贞和波纹则带了约三分之一的人潜入山中,朝着面向敌人大军的一个方向找好了掩体,换出了弓箭....

    最终,维京见葛元大步流星地走入他们营地中的显著位置时,吹响了战号。

    涧贞在听到战号后,收到波纹传话,询问要不要切断敌军后路,而涧贞思考了几帧后说,不用。

    之后,他高声命令战士们自由射击。一时间,从东、南两方向射出的箭矢密度堪比永远也下不完的大雪,直接命中敌人的脑门。

    而涧贞被一根荆棘刺了一下,导致他射向葛元的箭射歪了,直接射中其脑袋,当场毙命。

    涧贞当时吓傻了,直接缩回掩体。他貌似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他本不想如此了结此人的,毕竟让他活着总比死了更有和棠承谈判与威慑的价值。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接受之,并继续战斗了。

    葛元阵亡后,棠承大军士气大减,所有人疯了一样回撤、逃亡。而此时涧贞下令停止放箭并冲锋。维京看到箭雨停止后,也下令冲锋。

    于是,他们尽力清剿残军,获得胜利,随即转向八西共制署——前往支援。

    维京通知了泽义勋,泽义勋收到消息后计算了时间并开始调转兵力前往关键地区防守,其中包括司家庄联合防卫处和世西中南部靠东的位置。

    涧贞与维京来不及打扫战场,带领队伍主力集合了赵玮贤和隗瑛的大军,一路开向八西共制署。

    原本,棠承在战场南部的攻击很是凶猛。但因着世西人民的顽强抵抗和凛北游侠的关键指导,棠承的攻势进行得很慢,谁也无法取得重大胜利。后来在北线战事完成后,凛北游侠和凤凰帝国的主力到达,八西本部范围之外的区域也集结了战队加入了凛北的主力,三方联军迅速扫清了敌人的攻势,世西中南部的武装力量得以获得喘息的机会,并加紧驻防其边界地带。

    这场战斗的战场最终转移到了八西共制署的攻防战,世西人民成功化被动为主动,而李殷生见情况不妙,深知北线战场大概率已经失利(但他还不知道葛元已经阵亡的消息),于是他一边给总部发报称葛元已经失利,一边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但八西共制属、凛北游侠和凤凰帝国的部队将这片地区堵得水泄不通,每个方向的进攻都非常猛烈,甚至分不清到底哪是主攻,无法撕开缺口。

    八西共制属外围集结的部队从大谷方向穿插到了李殷生的后援道路,封死了其后撤的道路;而凤凰帝国和凛北游侠则分别呈对角进攻李殷生的范围,使之动弹不得。

    为了防止因鲁莽导致不必要的损失,三方联军的各级军官都命令自己的部下只是围堵、慢慢推进,而并不鲁莽地进攻。

    李殷生心生不测,准备秘密潜逃。但他没想到,被围困了数日的陈康突然带着原本的残余部众冲出他们所躲藏的大楼,各个怒目圆睁,杀红了眼,彻底捣毁了李殷生努力维持的阵列结构。

    最终,因士气大落和替补人员的缺失,棠承设立在八西共制署的防线被攻破,三方联军全员竖起盾墙架枪快速前进,很快便正面接敌、碾压着棠承的部队。而陈康则和李殷生单挑,李殷生被俘,其带领的棠承部队也被凛北、凤凰和八西部队碾碎。

    至此,第三战役“托尔然之战”就这样戏剧性地结束了。它来得快去得也快,整场战役世西方面虽然阵亡、伤及了不少战士与百姓,但总体而言还是有一个能够接受的结果;但棠承的两支主力却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这打击将使得他们对于世西的攻略计划一蹶不振。

    这一战的最终结果传到了棠承总部,使其大吃一惊,从那时开始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再进犯世西。世西人民终于用双手和勇气赢得了他们的和平,而世西的地位也因着这次胜利在其它很多已经恢复通信的地区阵营里默默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在陈康大帝代表八西共制署向凛北游侠表达了虔诚的感谢之后,世西各方人民团结互助、继续繁荣发展,终于进入了为期五年的全盛时期。

    这一时期,人们发展出了很多以前没有的东西和各种方面的技术,其中包括“国防”方面的巨大进步和造诣:大战之后,他们已经抛弃了原先忘战、怠战的想法。在世界上因离奇变化而导致的社会生产力大幅度倒退和经济、社会制度在此影响下接近封建时期的天启中的人们终于意识到:和平不过是备战。因为在这种经济条件下,很多时候人们为了生存只能进行扩张。这一点涧贞早已想到,只是他不说——这种事必须由人们自行体会,不然什么时候他们都会抱有疑虑。

    哪怕其代价是不少人的性命。

    于此,人们居安思危的想法被统一并深植于其思维当中,这让他们有能力和信心面对未来的挑战,让他们不至于在天启之下的迷乱世界中丢失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