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归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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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演

    “去清云斋干嘛?”章舟问到。

    “你刚才没听见啊?万青榕是咱们第一股东,我现在要去找第二股东了。”

    “你不会是要让那书肆的掌柜也做股东吧?”

    “哟,学聪明了哈?”

    杨绍明在一旁也兴奋了:“啊?喻大哥,你要让卖衣服的和卖书的凑在一块,跟卖吃的做生意啊?”

    这小子的概括能力倒是言简意赅。喻归尘过来搭着杨绍明的肩膀,笑嘻嘻的说:

    “这次就不用你耍枪吓唬人了。星星告诉过我一招,叫做,投其所好!”

    四人来到清云斋,南宫星叫来了这里的掌柜。

    这人是个耄耋之年的老头子,早已满鬓斑白,面带白须,身穿一袭白衣,脸上早已布满了皱纹。

    这人名叫高长云,也不知在这洛阳城里开了多少年书肆。作为洛阳城里最大的书肆,清云斋最大的卖点,便是高长云自己写出的话本小说。高长云擅长写些爱情话本和花间词,在这各种武侠和神鬼妖狐之书遍地的时代,高长云这类爱情小说倒也独树一帜。

    这高长云拄着一根杨木拐杖。其实他腿脚还算利索,只是有些跛脚,但这拐杖拿在手里,反而更像个用来把玩的文物。

    “小南宫把事情都和我讲了,老头子开了书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碰见有开饭馆的来谈生意呢。”

    老人慈眉善目,语气也很温和。似乎是对这些小孩子们的到来并不感到反感,反而很想知道这喻归尘是怎么想的。

    “老爷子今年高寿啦?”

    “呵呵,老了,七十有二。”

    “还年轻呢,老爷子一脸福相,定会是长命百岁的!”

    “哈哈哈。”老人笑到:“你这小子少拍老头子的马屁,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嘿,我知道,高掌柜擅长写些话本,那老爷子可曾想,把这些话本做成戏呢?”

    高长云思索了一番,回到:

    “老朽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我写的书,篇幅可都不短,若改成戏剧,不知道得演多久。况且,我这书的受众,其实多为女子。男人对着儿女情长的书,多是没兴致的,也不会愿意来看。”

    “这老爷子就不懂了。”喻归尘说到“无论在什么时候,女人都是消费的第一主力,她们如果想看,可不就得让自家的男人带着去么?老爷子的书卖的那么好,还愁戏没人看?”

    “我已想好,我这酒楼的最高一层,便是戏台,每个月,咱们都在这戏台演上一场,一场戏一个时辰以上,通过改编,把一本书的故事演完。每次演出都以卖票的形式售出,一个人一钱银子,若是有情侣,夫妻一起来看戏,则有优惠,每个人九十文即可,象征长长久久!”

    “一次一个时辰多的戏?那人能坐的住吗?”杨绍明问到。

    “咱们秉承的原则就是,不退票!反正他都掏钱进来了,想提前走是他的事,看他心不心疼自己这一钱银子咯!”

    章舟想了想,自己在万织轩一个月也就三钱,若是花了一钱银子来看戏,哪怕这戏再烂再长,也要看完再走,不然可太亏了!

    “我在京城当捕快的时候,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要是让我花一钱银子看一场戏,说什么我都得看完再走!”

    章舟在听到杨绍明提到自己的月钱有二两时,想了想自己的三钱,心微微作痛了一下。

    “不愧是京城,这工钱给的还挺高。星星,你一个月的月钱有多少啊?”

    “嗯,之前在京城,每个月三两银子。”

    章舟的心又痛了。

    “不过现在在洛阳这里,倒没有之前那么多了。”

    章舟心情好了一点。

    “高大爷的书卖的挺好的,每个月给我开一两银子。”

    章舟心碎了。

    “唉。”喻归尘抱怨道“还是都比我高,我一个月才五钱!”

    章舟:“。。。。。。”

    高长云似乎是看出了章舟的难言之痛,出来打个圆场:

    “呵呵,这书肆平时只有我和小南宫两个人,老头子除了爱好写写文章和诗词,也就是喜欢下下围棋,看看八卦五行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

    高长云又看了看南宫星:“这小南宫不仅擅长阴阳风水的学问,围棋一道也是颇有研究,平时帮我这老头子干干活,陪我解解闷,我便给她多些月钱,也没什么的。”

    高长云看着南宫星,像极了老人家看向自己的小孙女。

    “喻公子说的戏剧一事,我可以考虑一下。不过,这洛阳城不缺各种勾栏戏院,又怎么能让大家来你的酒楼看戏呢?”

    高长云问的问题一针见血。洛阳城里的勾栏和戏院不说上百,也有十几家,在这种市场里怎么才能脱颖而出呢?

    “高掌柜对自己的书,可有自信?”

    “呵呵。”高长云笑到“若说怪志杂谈一类,老朽自是不如。可若说这儿女情长的题材,论中原一带,没有比老朽写的更好的了。”

    高长云向后一仰,捋了捋胡须,似是在说,在这一块,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那不就得了?”喻归尘应到“我有一计,名为,首演会。”

    “首演会?”

    “在这场戏开演前几天,我们会在前来吃饭的客人里,抽取几名幸运观众,免费登上顶楼看我们的戏。不仅如此,其余想来我们首演会看戏的,只需每个人十文钱即可观看!这可能是个赔本买卖,但绝对能赚到最多的吆喝!”

    所有人不禁称赞,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事,虽然冒险,却值得一试。高老的书在洛阳城受众不少,若是传出即将改编成戏,再配合着“伊厉王身死之地”的传言,人绝对不会少。

    “呵呵,容老朽考虑考虑。”

    高长云转头看了看杨绍明和章舟,又看了看杨绍明背上的铁枪,便将视线转移了过来。

    “二位,可是习武之人?”

    这二人愣住了。这老爷子居然能看出来,莫非也是有武在身?

    “哎,老爷子,你怎么知道的?”喻归尘问到。

    “呵,老头子年少时,也对武功一事颇有兴趣,这脚就是那个时候练武练得方式不对,受了伤,从此就一瘸一拐的了。”

    高长云拿起自己的拐杖,细心的抚摸了下,似乎在这拐杖中,还深藏着什么秘密。

    “只可惜,没这个天赋,便只能弃武从文了。虽然老朽功夫练不到家,但也是见过不少奇人的。从这二位的身姿,脚步,老朽便看出了,应当是会武的。”

    高长云又转身看向喻归尘:“不知喻公子,是否也有武在身啊?”

    “嘿嘿嘿。”喻归尘咧嘴笑了笑“我不会,但是没关系啊,我是动脑子的,这两个会武的,还不是得给我干活?这叫什么?劳心者治人,劳力者制于人!”

    “哈哈哈哈!”高长云也笑到“好一个劳心者劳力者。好,老头子就信你一回,你这股,我入了!”

    其他的人顿时放大了眼睛,满眼止不住的喜悦。

    “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了,高掌柜!”

    “叫什么高掌柜,若不嫌弃,就和小南宫一样,叫我高大爷吧。我这辈子无儿无女,膝下没个子嗣,陪你们这群孩子玩一玩,倒也能找点乐呵。”

    “嘿,好,高大爷,您一会儿就选个您最喜欢的作品,我们这就开始找人排戏!”

    “好,好。”

    高长云转身去找话本,喻归尘赶忙过来拉住南宫星说到:

    “星星,一会儿书信加急到京城,把咱们要排戏一事告诉老陆,再把话本给他,让他在京城找些实力与外形兼备的角儿,排完戏就过来洛阳!”

    “嗯,好。”

    章舟在一旁不禁笑到:“京城排戏,跑到洛阳来演,这算个什么说法?”

    “嗯。。。”喻归尘想了想。

    “算,巡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