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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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情书风波

    家庭不稳定,派系斗争激烈,对骆凯的学习成绩影响很大,他的成绩直线下降,他感到十分压抑和痛苦,可是家庭内部矛盾,却没有人可以倾诉。

    每天上课,骆凯无法集中精力,他神思恍惚,老师所讲内容在他眼前模糊一片,头脑里全是妈妈再婚的问题。

    同学王怡对骆凯十分关心,上课帮他记笔记,下课帮他买早饭,这本来是普通的交往,可是班上谣言四起,说他们早恋,为这事,班主任还特地找她谈了一次,她理直气壮,帮助同学然道也是罪过?

    张月也反对女儿大发善心,你知道不知道,从小到大,骆凯都是你学习上的最强竞争对手,现在他学习成绩下降,你不应该去帮他,你帮助敌人,就是残害自己。

    王怡立即直起脖子反驳,骆凯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敌人!

    你现在不明白他是你的敌人,等到了高考,你就什么都懂得了。张月诲人不倦。

    骆凯对王怡的关心非常冷漠和排斥,在他看来,接受一个女孩子同情的探访,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他放下捧在手上的英语课本,揉揉酸胀的眼睛。

    从早上晨曦微露坐进晨读课堂上,骆凯的眼睛已经联系工作了一个半小时。他环视四周,她的邻居兼同学—王怡还没过来,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以爱吃零食和爱睡懒觉,而在这个班级闻名遐迩。他对这个小姑娘印象不错,不仅仅因为她漂亮,更多的是因为她成绩不佳,她总喜欢捧着作业本来到他面前请教问题。在这个时候,他颇有英雄救美的豪壮。王怡身上淡淡的清香能使她立即忘却学习时的所有烦恼。有班上同学向老师告密,说他们有恋爱的倾向,他跟老师解释说那绝对不可能!因为他从小是看《三国演义》、《荷马史诗》等宣扬男性主义至上,英雄主义第一的书长大的。在他看来,三年后考上心中的圣地—清华大学,然后站在台上领奖。那种俯视芸芸众生的美好感觉,远远比暂时获得一个美女的青睐重要!

    为了三年后进入清华大学,他会象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敢死队员一般,勇猛净进,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为理想献身,本身就是一件富有美感和快感的好事!十六岁的骆凯心中洋溢着澎湃激昂的英雄主义精神,死亡并不可怕,重要的是死得其所!他的眼镜已经由一百度骤升到三百度,离开眼镜的庇护,他的眼前世界将是迷蒙混屯的世界,犹如上帝刚刚开始创造人间的时候。他并不认为这个代价值得去多惋惜,因为他的成绩已经由进入班级的第五名跃升到第一名,而且到现在为止的两场月考,一场期中考试,都是他雄霸天下。

    清晨,秋天清爽明淡的阳光普照着这个正被琅琅读书声所侵染的平静校园,银色的光线穿过教室门前那棵高大的棕树的稀疏的枝叶,把班驳的光斑打在骆凯的脸上,象一群顽童似的欢欣跳跃。他扭头看看窗外柔和的太阳正冉冉升起,忍不住脱口而出:“I’MTHESUN!(我是太阳!)”。

    刚从师范不久的英语老师—一个脸上还带着很多青春痘,正清楚的表明青春鲜艳的男青年七点半准时站在了教室的前门口,五十多岁号称“灭绝师太”的班主任站在了教室的后门口。两人近相呼应,仿佛一对男女金刚,满脸怒容的恭候着那些早读课迟到的同学。

    教师是天下最无聊和无趣的职业,他们的工作内容充满了重复—两大金刚审问那些迟到同学的程序是那么的模式化:首先审问原因,接着是凶狠的训斥,最后命令写一份检查过关。王怡干别的的事情,就象大熊猫进行体育锻炼,都是懒洋洋的,写检查书却总是兴致勃勃,她已经提前写好了几十篇检查书,只要署上具体时间就可蒙混过关。因为作案成本实在太低廉了!然怪班上同学乐此不疲。

    王怡急冲冲的跑进教室,对着埋头读书的骆凯嚷了几句。骆凯以为她又不务正业,问她对《幻城》或者《七里香》的看法,如果不是这个,就是发几句关于两位金刚的牢骚,和炫耀自己作案技巧的话,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的发生了。他采取了置之不理的态度。王怡忙在纸条上刷刷写下了几个字,他一瞥,立即抛下书,跑出了教室,两向两大金刚汇报请示的时间都没用—当然,这是优等生的特权。

    纸条的内容很简单:你奶奶又和你妈妈吵起来了!

    骆凯快步穿过几条曲折幽深的小巷来到了家门口,奶奶和妈妈果然在激烈争吵。狂热的愤怒早已经使他们失去了理智,以致他们根本不像婆媳,倒像是两个仇敌在对骂。中国传统理想中的婆贤媳顺的美德被她们掩盖得不见半点影子!

    邻居们和过路的观众们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场闹剧。这些无聊的观众们只有在当事双方诉诸武力时才会出面干预,只要没有出现武打镜头,他们谁也不会出面阻止。平乏庸俗的平民生活已经使他们厌倦,唯一能带来快乐和抚慰的事情就是看到别人比自己更加倒霉,这就是现在播报家长里短的民生新闻日益火暴的原因。

    向芳激烈的嚷,“你自己有病,不去找你儿子,却来找我干吗啊?”

    奶奶针锋相对,还发挥年轻时候跳过大神的优势,辅以必要的手势。她一屁股坐在地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哎呀,我的命好苦啊!媳妇老是这么对我啊!有病不给我治!”她的长篇大论里,只言片语不提自己的儿子。其实,正是她这种不分是非黑白的纵容使爸爸一次又一次的逍遥法外,躲避了道德法庭的谴责。但她这个拙劣的技法,如何骗得了在场群众雪亮的眼睛,他们不约而同的发出疑问,“这老太太的儿子到哪去了?这媳妇的老公到哪去了?”

    听到有观众提及自己的前丈夫,一直在辩论中处于下方的向芳的眼睛里流出了无声的泪水。他的辩论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而奶奶却感情充沛,虚实相映,还配合大量的手势。因此,无论是在气势还似乎内容上,奶奶都远胜一筹。

    本来,今天争吵的起因很简单。早上,奶奶感觉胃好象不舒服,她以为是胃病又犯了,便来到向芳跟前,请她陪自己到医院去一下。向芳既要照顾奶奶和骆凯,又要照应杂货店里的生意,早已忙得昏天黑地。烦躁中的她无意中对奶奶说了一句,“看病,应该找你儿子去!”

    于是,奶奶雷霆大发,说妈妈嫌她老了,不中用了。

    一场熊熊大火由此而起。

    骆凯望着两人一声大吼,不要吵了!

    婆媳两人看看骆凯,都闭口不言,一场战斗就此偃旗息鼓。

    在回到班级里,坐在凳子上的骆凯愤慨万分,他不明白为什么渴求一个平静的家庭会那么难。他想倾诉,可是谁肯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和他一起分担压抑的痛苦。

    体育课上,学生们自由活动,骆凯无精打采的坐在草坪上,想起家里的战争,心情纷乱。

    王怡轻轻的来到他的身边,递给他一瓶可乐,给。

    骆凯扭头,看到王怡,一拨手,把可乐打在地上,愤怒的吼,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好心没好报的王怡感到十分委屈,晶莹的泪花挂在眼角边,楚楚可怜。

    骆凯游游目四顾,远处,一个身材窈窕长发飘飘的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天生爱美的本性,使骆凯涌生和她说话的冲动。

    王怡看到骆凯专注的目光,一声叹息,说,你别想了,那可是我们全校的校花。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跟她说说话而已。骆凯扭过头来,期盼的望着王怡,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肖睿,高三(2)班的,王怡答。

    高三(2)班教室门前,学生们带着欢声笑语,进进出出。

    肖睿正在埋头答题,秀丽的长发垂到胸前,娴静美丽。

    骆凯逡巡在教室门口,全神贯注的望着肖睿,手里攥着的纸条已经变得汗津津的。他在酝酿勇气,冲进教室,把纸条放在心中的女神课桌上。但无论如何鼓励自己,他就是无法跨出那一步。

    上课铃声尖利的响起,骆凯一急之下,冲进教室,把纸条扔在肖睿的眼前,然后回头就跑。

    全班同学看见突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大为惊异,等看到他扔纸条后,全都恍然大悟,全体同学发出一声悠长的“吁”声。

    在教室门口,骆凯迎头撞上了该班的班主任,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立即就有同学喊出来,老师,抓住他,他写情书给我们班班花。

    班主任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只爪子伸出去,就按住骆凯,使其不能动弹。

    肖睿抬起头,看到眼前的纸条,她知道今天不主动交出纸条,自己就有谈恋爱的嫌疑,于是她也不管纸条上写的什么内容,立即站起来,直接就把纸条放在了讲桌上。

    班主任面色威严的望着骆凯,跨步走上讲台,拿起纸条,审阅,内容确有追求谈恋爱之嫌疑。原文如此:肖睿同学,我想请和和我说说话。

    你是哪个年级的?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班主任瞪眼怒视着骆凯,以呵斥的口吻说,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整天就想这些东西,自己堕落也就算了,还拉拢同学和你一起堕落,这是一种什么行为?

    这下骆凯成为全班公敌,男生们很愤慨,自己班上的校花,自己还没沾上手呢,你一个外班小子到先捷足先登了,有没有规矩?女生们很妒忌,凭什么送情书给人家,然道我们的魅力不够大吗?于是,全体观众幸灾乐祸的目光,结实的打在骆凯的身上。

    你不肯说是吧?班主任恐吓骆凯,给你三分钟,如果你不说出你的姓名,所在班级,我就把你送到校长办公室,到时候请校长来处理你。

    这句话果然威力巨大,骆凯赶紧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我是高一(6)班的,我叫骆凯。

    班主任看一下该班班长,嘴一撇,你去找一下高一(6)班的班主任,请他马上过来一下。

    可想而知,骆凯在班级所受到的猛烈批判。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骆凯展开激烈的口诛笔伐,小小年纪,居然给人家写情书,影响人家的学习,这是一种什么行为?可耻的行为!堕落的行为!

    骆凯坐在课桌上,咬着牙,深埋着头,不发一言。

    班主任觉得还不解气,猛然一声大喝,骆凯,给我站起来!

    骆凯只好站起来,全体同学都坐着,只有他显眼的竖立在众目睽睽之下。

    班主任跑到骆凯面前,愤怒的吼,你太让我失望了,骆凯!然怪你最近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原来把心思都放在早恋上去了。

    早恋!多么严重的字眼,当时身上背负这两个字眼的同学,就如同社会上得到死刑两个字一样的人一样,遭人耻笑和唾弃!班主任居然这样给骆凯定性。骆凯泪水跑出来,视线模糊了,泪珠一颗一颗的落下来,重重的打在课桌上的书本上,濡湿了课本的封面。

    全班同学表情复杂的望着接受批判的骆凯,象看一只正要屠夫宰杀的动物,只有欣赏娱乐的心态,没有同情。

    学生们议论纷纭,班主任冰冷的目光,骆凯低着头,独自忍受。

    王怡猛然站起,一声大叫,事情不是这样的!接着,她说出了骆凯家庭变故的原委。

    骆凯突然冲出教室门外------

    看来事态还蛮严重,中学生思想道德建设是个系统工程,需要家庭、学校的共同努力,负责的班主任立即家访,在路上遇到骆顺,告诉他骆凯学习下降的情况,还有最近的突出表现,比如给女生写纸条等。看来这个孩子需要家庭的关爱,尤其是家庭成员之间的沟通。没想到骆顺不以为然,他发表了一篇“命运论”,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天生就已经决定好的,什么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自然行为,只有顺其自然不加干涉,才是和谐之道。对此高论,班主任不敢苟同,她从教多年,还没遇到如此不负责任的家长。

    班主任又来到向芳的杂货店前,看到老师造访,向芳很高兴,向老师贡献大礼:清水煮鸡蛋,加了几大勺白糖。班主任把骆凯近期的学习表现又告诉了向芳,向芳明白了,原来家庭矛盾对孩子的影响如此巨大,她当即就打消了再婚的念头。

    骆凯放学回家,向芳和他进行了一次深入内心的交谈,当妈妈告诉骆凯,自己决定放弃再婚的决定时,骆凯高兴的蹦起来,单纯的他,以为家里没有继父,家庭就会随之好起来,其实他不知道,家庭矛盾的核心,乃是由于亲身父亲的放荡无忌造成的。

    家里又开始恢复风平浪静,骆凯心情大为好转,成绩显著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