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大半夜的到警局来做什么？义务加班来了？”彭顿的深夜到访，令史蒂夫感到很意外。

    “特地向您请罪来了，白天的工作，给你们风化组添麻烦了，特地来感谢您对我们组工作的支持。”彭顿向史蒂夫亮了亮手里的烟酒。

    史蒂夫瞄了一眼门外，见四下无人，跟做贼似的压低声音对彭顿说道：“进来吧。”

    彭顿本想送完烟酒就走，不过史蒂夫太过热情，几乎是把他拉进了他的独立办公室，只能半推半就地进来了。

    白天还在气头上的时候，史蒂夫确实有点记恨彭顿耽误了风化组的正常工作。

    不过后来他也听到了一些有关刑事调查组的风言风语，冷静下来后，他猜想这多半是奥伯伦为了将彭顿排挤出刑事调查组特地做的局，对彭顿也就没那么讨厌了。

    再者，年轻的彭顿看上去也不像是精于办公室政治的人。他是世家子弟，没有钻营的必要。

    史蒂夫一看到酒就两眼放光，拎起酒瓶看了看，盛赞道：“好酒啊。”

    说完，他就直接把两瓶酒都开了。

    来到这个时空，彭顿目前还没有见过不喝酒的英国男人，很多英国人甚至直接把酒当饮料喝。

    史蒂夫今天是值班警督，彭顿好意提醒道：“史蒂夫高级警督，现在还是您的值班时间。”

    “没事儿，这么好的酒不喝可惜了，我和值班的小年轻打个招呼就行。”史蒂夫毫不在意地说道，他拿起电话听筒，向值班的警员交代了几句。

    其言语神态之自然，看来是惯犯了。彭顿开始怀疑伯恩茅斯警局的警督在值班的时候，是不是只有他一个警督在认认真真，老老实实的值班。

    交代完，史蒂夫便举起酒瓶，对彭顿说道：“来，干！”

    言毕，史蒂夫直接往嘴里灌了几大口，咂咂嘴赞道：“好酒啊。”

    彭顿凑巧今日心情烦闷，也借酒消愁，和史蒂夫吹起瓶来。

    史蒂夫开局喝酒如此豪迈，彭顿本以为史蒂夫是酒界王者，没想到竟是青铜。

    还没喝到半斤，史蒂夫满脸通红，进入了醉酒状态。

    彭顿劝史蒂夫别喝了，再喝恐怕交班的时候就会露馅。

    没成想这厮是酒量一般般又爱喝，硬是又喝了小半斤，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彭顿，你是新人，有很多事你不知道。”

    “瞎说，伯恩茅斯警局就屁大点的地方，能有多少事？”彭顿虽然也有些上头，但他脑子还处于清醒状态。

    见史蒂夫开始说起醉话，饶有兴致地开始套史蒂夫的话。

    他刚来伯恩茅斯警局一个多月，对伯恩茅斯警局里的那些警员，确实了解得不多。

    “苏格兰场有苏格兰场的秘密，伯恩茅斯警局也有伯恩茅斯警局的秘密。”史蒂夫眯着眼睛，摸着自己通红发烫的脸说道。

    “说来听听。”彭顿凑近史蒂夫说道。

    “毕登总警督以前在风化组干过，那时候我们还在普尔警局，我和他曾经也是搭档，没想到意外来得如此突然。”史蒂夫似是想起了往事，颇为伤感地说道。

    “这算什么秘密？资深的老警员都知道的事情。”彭顿一脸不屑的神情，“我还以为你要说毕登总警督在警局里的那些风流韵事哩。”

    彭顿正在猜想伯恩茅斯警局哪些警员之间存在特殊的关系，已经准备好听劲爆消息的打算，没想到就这？

    毕登曾在普尔警局风化组，伯恩茅斯警局风化组任职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属于正常人事调整，算不上什么秘密。

    “风流韵事？说起毕登总警督的风流韵事，还真不少。”见彭顿一脸不屑的神情，史蒂夫也来劲了。

    “瞎说，毕登总警督为人正派，哪会有什么风流韵事，毕登总警督可是公认的好男人，好丈夫。”彭顿激史蒂夫道。

    “这种老掉牙的说辞，也就你们这种新人会信以为真，你还是太嫩了。”史蒂夫对彭顿勾了勾食指，“我来，这是秘密，我只说给你听。”

    “啊？这不好吧？”彭顿嘴上拒绝，身体却很撑死，自觉地将耳朵凑近史蒂夫酒气熏人的嘴边。

    “毕登总警督生前喜欢招性工作者。”史蒂夫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轻声耳语道。

    “史蒂夫，这些话可不敢乱讲。”彭顿正色道，“说不定毕登总警督和那些性工作者只是警方与线人的单纯关系呢。”

    毕登这个老登能做出这种事彭顿不觉得意外，他想起第一次出现场时的情景。

    当时毕登能认出死者是性工作者艾琳·墨菲，彭顿就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现在史蒂夫的说法正好印证了他当时的猜想，毕登果然是瓢虫。

    “线人关系？客人关系还差不多。”史蒂夫冷笑一声，又觉得客人一词不太准确，补充说道，“给钱的才是客人，那些婊子可说毕登总警督从来没支付过服务费。”

    “包括艾琳·墨菲？”彭顿试图继续套史蒂夫的话，没成想刚说完这句话，史蒂夫就趴在桌子上，鼾声如雷。

    彭顿替史蒂夫稍稍拾掇了一下办公桌桌面，把没喝完的威士忌封好藏进抽屉，便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刑事侦缉组。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就连清洁人员都已经收工回家了，整个警局静悄悄地，安静地可怕。

    彭顿到厕所洗了一把脸，以便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起第一次出现场时的情景，奥伯伦鬼鬼祟祟地将一本红色笔记本塞进毕登衣领中的画面跟放电影似地不断闪过。

    红色笔记本，奥伯伦为什么要将一本红色的笔记本鬼鬼祟祟地塞进毕登怀里？这本红色笔记本到底属于谁？上面有写了些什么？是不是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为什么毕登在现场非常肯定死者是性工作者艾琳·墨菲？难道是因为这本笔记本？

    毕登意外去世那天，奥伯伦在毕登办公室是单纯地缅怀毕登吗？还是说是在找什么东西？

    怀着这些疑问，彭顿打开了刑事侦缉组总警督办公室的门，并打开灯。

    由于毕登去世的突然，他的家人忙于料理后事，上头也暂未派遣新的总警督接替毕登的职务，因此毕登的私人物品暂时还没有被清理掉。

    彭顿在毕登办公桌附近翻来覆去地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本红色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