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神海开辟，化金丹成元婴......不对，这还是在说突破元婴。”

    “以金丹为楔，破神识成神海......我也没有金丹啊。”

    白月成强忍着剧痛，在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功法，却发现没有适合自己的方法。

    “混沌经...混沌归一功...混沌...对，就是混沌！”

    他喃喃自语，念着念着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关键点。

    “神海虚无，神识孤独，正是混沌蒙昧之景，若将神识比作混沌，破开后化作天地，不正是应了破除蒙昧之象？”

    想到这里，白月成喜上心头，有了想法就能寻找对应的方法。

    “只是我无金丹，如何才能破开神识？”

    新的问题出现在他面前，若无他物，神识总不能自己破开吧？

    “等会，谁说神识不能自己破开？”

    白月成发现自己太过在意《混沌经》和《混沌归一功》了，它们所记载的只适用于金丹期突破到元婴期。

    按照正常修炼路数，金丹期突破到元婴期后，灵魂落入元婴，二者成为一体，灵魂能引动神海的灵魂之力，元婴则是能以丹田为根基释放灵力。

    但白月成现在并不需要让灵魂落入元婴，或者说根本没有元婴给他落，那为什么要遵照寻常的修炼方法呢？

    “神识即我，可化其形，以我斩我，此可行耶？”

    他刚才想到了一个盲点，神识光团本身有质无形，具备短暂的可塑造性，他曾经在混元镇天塔里投入自己的人形神识，这便是一个证明。

    “可惜悟释不在，不然他可以给我些参考。”

    悟释修炼佛法，金丹期便已经开辟神海，白月成相信他肯定不是以金丹破开神识，也不是让灵魂落于金丹之中的。

    “混元，你觉得呢？”

    白月成要尝试的，是一个不清楚能否成功的路，没有人告诉他可行与不可行，他想要试着在混元那里得到肯定。

    “......放手去做吧，记住坚守意志。”

    混元查阅了各种典籍，在元婴期前开辟神海者，要么是用了类似妙空佛法的法门，要么是先天就开辟神海的大能后代，又或是拥有对应天赋的妖兽。

    总而言之，至少在它的藏书中，没有适合白月成参考的例子，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拼。

    要用自己的神识攻击自己，比起在肉身上捅自己一刀更痛苦，一不小心心神松懈，就可能精神崩溃甚至灵魂破碎。

    前者后果是变成疯子痴呆，后者后果则是空留肉身于世，和死了没区别。

    “若是要开辟混沌，那便是那一招了吧。”

    白月成心中能想到最符合自己设想的，就是盘古斩断混沌的传说，以及紫霄镇神枪里的第二式横断天地。

    强忍着剧痛，他在神识光团之中尝试分离出一部分。

    “呃啊啊啊！”

    但在尝试了数次后依旧没有成功，最多便是将神识光团拉扯出一角，那种痛楚就已经强于原先十倍不止。

    而在外界看来，就是他闭目沉寂了几息时间后，突然痛苦嘶喊。

    “他这是干什么？”

    “难道想通过这种方法干扰其他人？”

    广场周围的观众听不见声音，只能依稀看到白月成神色痛苦张口叫喊的一幕，台上的几位也是不由得流露出担忧，生怕白月成出事或者影响到其他人。

    “还是不对......盘古大神是由内而外开辟天地，我不该去分割出一部分神识。”

    白月成意识到自己思路不对，立刻改变方向，尝试在神识光团内直接变化出自己的模样。

    这一回倒是很顺利，即便在外面看来毫无变化，但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神识中的不同。那个光团中的小人与四周光芒颜色无异，细看之下才能发现它与周围的分界。

    “以玄幽为基础，模拟出一把巨斧。”

    既然要开天辟地，当然要有趁手兵器，巨斧就是最佳选择。一杆斧面硕大的巨斧渐渐出现在小人手中，其造型正如那日入魔时展现出的模样。

    那时候白月成尚有自主意识，施展横断天地的那一幕深深烙印在心中。

    “......该开始了。”

    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一斧下去带来的痛苦绝对超乎想象，结局要么生要么死。

    神识中的小人随着白月成意志也闭上了双眼，沉心静气三息过后，缓缓睁开眼睛，此刻唯有坚决！

    他的双腿微微弯曲下沉，双手抓紧大斧长杆，左手在前方，右手带着斧刃朝后蓄势。

    “给我开！”

    现在白月成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一种意志，带着背水一战的觉悟，竭尽全力将神识中的灵魂之力灌注在斧刃之中。

    宽大骇人的斧刃横扫而出，荡开神识之光，与神识光团彻底分离，也将神识光团分离。

    痛！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静止的痛！那一刻白月成似乎感觉到自己生命停滞了，感受不到其他任何事物，包括时间，以至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紧接着那痛苦如同海啸降临，吞天海水将他的脑海全部淹没，迎接他的只有来自四面八方无穷无尽的痛楚。

    只消一息时间，汗水就浸透了他的衣衫，被左手支撑着的头上也滴落下不少汗珠，染湿了那一片石砖。

    但他连惨叫的力气也没了，气息被封印在胸口，压抑着的喉间暂停下了呼吸。

    虚无的神识空间中，神识光团正在被暴力撕裂一分为三，一上一下两团半球，而中间是一个手持巨斧的人形。

    当它们三者彻底分散开时，白月成的身体猛地昂起，脖颈连带着头朝后仰去，眼睛也已经张开，只是已经失神。

    就在下一瞬，他的双眼中闪过一道隐晦的爆炸金芒，就如夜空盛放的烟花。

    那是神识光团在爆发扩散！

    虚无的神识空间正在不断被金光侵占覆盖，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点亮了无数光明。

    小人手中的巨斧消散，只留下了他自己站在原地，感受着痛苦过后带来的无尽畅快。

    “唵！”

    那隐藏在白月成神识之中的六字箴言再度出现，帮助他稳固神海。

    此刻，原本后仰着的白月成，再度恢复原本朝前低头的坐姿，脸上不由自主勾起了笑容，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痛快和狂傲，原本空洞的眼神也渐渐恢复清明。

    “我活，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