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知花期念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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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丢画

    莺肥燕瘦、沉云落雁、闭月羞花,各有千秋啊,多试试才知道喜欢哪一款。

    放在御花园里,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啊!

    有生之年,总算等到了!

    空气中泛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狂欢的喜悦:比自己娶妻生子、登榜高中都欢喜。

    有人盼着赶快下朝广而告之第一手消息;

    镖旗大将军甚至当场喝了两口醉红尘;

    承平帝的舅父平宁侯陈驰想着如何回府告知自家女儿多年苦等痴恋没白费,近水楼台啊,曙光就在不远处;

    家里有待嫁女儿的人们绞尽脑汁如何巴结第一手热门人物——魏丞相……

    所幸魏丞相没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下朝后亦步亦趋跟随承平帝至御花园。

    “陛下,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魏丞相终于问出心中所想。

    “随便。”承平帝黯然回道。

    魏丞相:“陛下,您欺负人。”

    承平帝:“欺负的就是你!”

    魏丞相不再说什么,冷哼一声,牛气哄哄地走了。

    次日一早,一张告示贴满大街小巷:

    当今陛下欲填充后宫,天下适龄女子皆可参选。有意者赠画像与简介描述于丞相府,择优入选。

    为皇帝陛下选妻的行动如火如荼的展开,魏丞相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严阵以待,筛选一轮又一轮。

    话说夏萦,回至家里,母亲将一副画塞给她,说是借宿的游客赠送的。

    夏萦打开画作,画中少女与自己极为相似,一袭紫衣,手握一株含苞待放的睡莲。

    夏萦问母亲:“母亲,赠画者为何赠送给我?”

    阿来嫂:“似是听说你与画中人有缘,看起来确实挺像,你们之前见过?”

    夏萦回忆那日梦里自己的无措和不解,落尘的解释与悲呛,自言自语道:“也许他所言皆为事实,我是不是伤害了他?”

    “那日他走的匆忙,明明感染风寒,却说家中急事硬要离开,怎么都不愿留下,看起来是位翩翩公子,极为谦逊有礼,不知如今是否康复?”阿来嫂没想那么多,接着一阵感慨。

    “你的生辰快要到了,今年可有什么想要的?”阿来嫂问夏萦。

    夏萦冲进母亲怀里:“你我二人平安和乐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心里想起那日落尘问自己:“我为你庆生,可好?”

    阿来嫂:“如今四海升平,无论是当今陛下还是先皇,都极具才干,正是有了他们,才有咱们的好日子,当年,也是有一段民不聊生的苦日子。”

    夏萦眼朝窗外环视两周:“母亲慎言,国事不可妄议,当心被别人听到。”

    阿来嫂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做声。

    时光洋洋洒洒,转眼已到一个月后夏萦的生辰,这天母女二人人换上新衣,家里又重新修整布置,一团喜气。

    “我为你庆生,可好?”这句话似乎成了一句魔咒,总会在耳边响起,挥之不去。

    夏萦面前摆着紫衣少女图,此图是他所作吗?

    画中少女比自己多了一分仙气灵动,而自己比她多一分烟火气息。

    十年来,他是不是总是站在画前思念画中人?

    他应该对画中人用情至深,既如此,怎么舍得把画送给自己?

    真真是一个烫手山芋。

    夏萦竟发现自己有些许烦躁,却不知这种情绪从何而起。

    晚饭极为丰盛,还邀请了塔木大叔和阿桑夫妇,还有他们的孩子——五岁的小豆子,塔木大叔带来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皇帝陛下要选妻了。

    众人感慨,皇帝陛下一代明君,修路修桥,鼓励各地通商往来,像本地这样的偏远地区减免税负,读书人科考制度明确精进、赏罚分明,他们可是实实在在感受得到帝王恩泽。

    在此之前唯一的缺憾便是无妻无子,如今终于听到万千黎民的期盼,愿意成婚生子。

    “阿萦,要我说,你也去试试,陛下这么好,你看四海之内哪个妙龄女子不心动?”塔木大叔说道。

    阿桑嫂瞪了丈夫一眼:“阿萦这么聪明,自己有打算的。”

    是夜,阿来嫂拉着女儿说道:“你年岁渐长,挑选君郎要提上日程了,可有打算?”

    夏萦默然:“娘亲,你该不会受塔木大叔影响了吧?女儿现在还不想出嫁。”

    第二天清晨,夏萦一早起床,发现昨天晚上床头的那幅紫衣少女图不见了,匆忙翻找起来。

    阿来嫂听到动静,得知画作不见,也有些着急:“毕竟是那位公子所赠,轻易弄丢,未免太不尊重,还是在自家里,说出去都没人信。再多找找!”

    阿萦怪自己嫌弃那幅画是烫手山芋,结果真不见了,难受的还是自己。

    如果连画都不见了,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他曾经来过?

    “既是无缘,何必强求。”这是他离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无缘,无缘,缘分从未来过,还是来了又走,谁把到手的缘分拒之门外?

    这一刻,夏萦仿佛有些感同身受了,可自己失去的只是一幅画而已,而他十年思念付之一炬,自己甚至告诉他也许根本就不存在,怎么感同身受呢?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紫衣少女图很快又回到了都城,魏丞相看看眼前的画,少女灵动纯洁、美丽无暇,跟手里的睡莲一般含苞待放。

    再看看派出去的侍卫疾风:“说说怎么回事?”

    疾风风尘仆仆,甚至还没来得及休息,摸摸鼻子:“这是当初陛下借住那户人家家里的画,那家母女两人,女儿与画中人极为相似,这幅画想来是那女儿的画像。”

    魏丞相:“既是人家的自画像,怎么愿意让你拿回来?”

    疾风两眼看着屋顶:“是属下偷来的。”

    魏丞相拍了一下手边的桌案,着实用力,疼的抱着手吹了好一会儿:“胡闹!!!”

    吓得疾风一激灵,心说:“完了!”

    魏丞相一脸鄙夷:“你怎么只知道偷画,不知道偷人,此事办得甚不妥帖,就罚你再去一趟把人也偷回来!”

    疾风两只眼珠弹出瞳孔老远,差点收回不来:“偷人?这等好事,属下本该却之不恭,可实在有心无力,会被我娘打断腿的!”两手一摊,甚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