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青心惊，拉起万欢儿的手，“为何？”

    “我知道的，一般来万春楼的姑娘又被卖出去只有两种原因，落了残疾或者不服管教，等待她们的下场只有……只有去更下等的窑子。”说到这里，万欢儿扭过头，不敢面对沈晚青，她觉得自己的血是那么的肮脏。

    沈晚青心跌落但还是镇静问道，“还得麻烦你问问，只要是活着，总有一丝希望，那姑娘叫张春桃。”

    “进来的姑娘都会被抹去姓名，可还有其他线索，比如外貌这些。”

    “我想想，她脖子上有个指腹大小的红色胎记，在四月十六日都还在万春楼，大概四月十九日前后被转卖出去。昨晚那个红衣男主肯定有印象，我听单炯明说过，他负责调教新人。我那晚明明听到春桃的哭声，可我却……”说到这里，沈晚青心里升起浓浓的愧疚和自责。

    “单少颜？那人心狠手辣，还好当时你没冲上去问，你要是沾染上他，少不了你的罪受。我回头去问问，看能问出啥名堂来。”

    “好，那就拜托你了！”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定会竭尽全力！”少女承诺道。

    “对了，芙蕾后面怎么处理？”

    “我没去过问了，他是签了死契的，就算留了他的命，估计也残了。”

    看来还得去会会这芙蕾，看能不能从他这边拿点有用的消息，沈晚青心里想到。

    两人边聊边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浣呜坊。

    “你朋友也在你家住？”万欢儿见又来到了浣呜坊，开口问道。

    “是我住对门的朋友。”

    “叩叩叩。”

    小蝶打开门，见是沈晚青，一脸欣喜：“好几日不见沈掌柜了，宋姑娘见到你肯定欢喜。”

    进了府，小蝶引至偏厅，沏好茶后，宋苏妹才缓缓而来。

    “晚青。”

    沈晚青朝她看了一眼，宋苏妹立刻领会何意，对小蝶说道：“你退下吧，我和晚青妹妹说会儿话。”

    沈晚青点点头，“今日怎么样？”

    “我是不会做生意的，学的吃力的紧。你那做账的法子，我用来理丰县两店铺的帐呢。确实是要清楚明了不少，我昨儿才理完，现下王宗生一一查看。这位是？”

    “这是万欢儿，在丰县有一成衣铺子，我想着你接触布料生意，所以带她来见见你。”

    “欢儿，这是我的好友，宋苏妹。”

    “那我唤一声宋姐姐？”万欢儿问道。

    宋苏妹轻笑应下。

    “你有何打算？”

    沈晚青回答道：“我刚去了欢儿的成衣店，布料花色都不是现下最时新的。”

    “这倒是好办，就算是京城最受欢迎的料子我都能寻来，只不过成衣讲究的是款式，有好的师傅吗？”

    “师傅嘛，我想问问你们身上的衣物款式何来？”

    两人互看了一眼，“都是拿的布料，自己琢磨出来的。”

    “那不就成了，你们一个温婉娴静喜好素衣款式简单、一个好动活泼喜好复杂，是最好的师傅了。”

    宋苏妹笑道：“还是晚青妹妹法子多，那明儿我们一同去看布料？”

    沈晚青刚想应道，王宗生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刚去到你房里寻你，发现你不在，我还说你去哪儿了。”

    此时王宗生进来，见到沈晚青一副男子装扮：“沈姑娘这身打扮倒是稀奇，女子还是要以女子模样出现才好。”

    “不都是衣服，你管我师父穿什么！”见有人说教沈晚青，万欢儿这小辣椒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沈晚青按住万欢儿的手臂，示意她不可冲动。

    王宗生也不恼，见万欢儿娇俏的模样反而眼前一亮：“这是？”

    沈晚青介绍到：“这是成衣铺子的万掌柜，我想着宋姐姐最近在接手布料这块，看能不能促成一桩生意呢。”

    王宗生对沈晚青这话颇有不满，“哈哈哈，苏妹不过是小打小闹，谈生意你应该找我王某人。”

    沈晚青笑道：“宋姐姐只有得到成长，才能更好的当好姐夫的贤内助。”

    “哈哈哈，此话有道理。最近苏妹给我一种记账的法子，我看了确实不错。说是沈掌柜教的，不知道沈掌柜师出何门？可否有书籍借以学习？”

    “都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法子，姐夫你要是不懂的可以问宋姐姐，我定会为宋姐姐解疑。”

    王宗生摇摇头，笑着说道：“哎呀，苏妹你看看你的好姐妹，看来是怕我偷师了，理解。”

    沈晚青笑而不语。

    “对了，你说的这生意？”

    沈晚青看了一眼万欢儿，说道“万掌柜你说说呢，刚刚我们一起讨论的事情。”

    万欢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我在东城有一家成衣铺子，想找布行合作，师父说她有一朋友刚好是做布匹生意的，想着看能不能合作。”

    “这样啊。”王宗生端起茶盏，有些不在意。

    “欢儿，你瞧瞧你这记忆，州上不还有几家吗？”

    王宗生来了兴趣，“敢问是哪家铺子？说不定我还有所耳闻。”

    “万身衣。”

    “原来是万老板，失敬失敬。”王宗生坐直了身体，“我之前一直听说这幕后是一位女子，但奈何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拜访，要不万老板赏我王宗生一个面子，今晚我做东寻珍楼如何？”

    万欢儿看向沈晚青，沈晚青开口道：“我刚和宋姐姐商量了，明天去看布料的事情，要是真谈成了，这顿饭还真免不了。”

    也就是万欢儿这一眼，王宗生明白这主次关系，看来这女子颇听沈晚青的意见。

    “苏妹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告诉我一声。”

    “姐夫，你可不能怪宋姐姐，这生意真能成，你还得好好感谢姐姐。今儿天色不早了，明儿下午我来接宋姐姐，姐夫你到时候可别舍不得放人。”

    沈晚青也不等王宗生拒绝，起身就拜别。

    等沈晚青离府，宋苏妹见王宗生的脸色不悦，开口问道，“那明日？”

    王宗生喝完一口茶，才缓缓说道：“你倒是交了一个好友。”

    宋苏妹了解现下王宗生的不悦来自何处，怕是他看出了这中间的关系，但他又瞧不起沈晚青这卖货郎的出声，觉得去找晚青合作丢了份。

    “要是不成，你以后还是安分的待在内宅。”王宗生起身离开。

    宋苏妹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