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他累了
两村村民向来敌对,见面虽然不致于立即大打出手、不死不休,但也差不多!此刻两方遥遥相对,无形的杀机开始弥漫。
石觉镇的官员更是派出大量的官兵到现场维持秩序,以防发生不可控的场面。
章山村的族长章云湖率先笑道:“子虎兄,十年未见,你当真是老而弥坚啊!”
黄子虎应笑肉不笑的道:“彼此彼此!你还不是老而不死!”
“哈哈哈!黄子虎,你还是一如继往的讨厌啊!好了,废话少说,你我两村交战无数次,规矩你知道的吧?”
“当然,交战之人生可有命,富贵在天!外人不得插手。五番三胜,胜者拥有猪古山山权十年。”
“为争猪古山的山权,你我两村死了无数俊杰,颇有本未倒置、得不偿失!老夫甚是心痛。不如今年咱们改一改山争的规矩如何?”
黄子虎一怔,大声的道:“如何改?”
“很简单,你我两村各出五人,不论输赢次数,谁最后一个站在台上就算谁赢!你看如何?”
“不如何!还是按照往年规矩来就好!”
“黄老头你可要想好了,照规矩你可是连输了两年,今年再输,猪古岭可就永远属于我章山村的了!”
黄兆山一听,颇为意动:“族长,章老头言之有理,我们不仿考虑一下!”
黄兆光亦开口道:“族长三思,于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啊!”
黄子虎瞪了他们一眼寒声道:“章山村世代与我们为敌,他章云湖有什么理由为我们着想!”
眼看黄子虎不为所动,章云湖再次大声道:“黄老头,这次若是你们输了,猪古岭便永远属于我章山村!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你同意我的要求,这次若我章山村输了,猪古岭便永世属于你仁和村,怎么样?”
“答应他!”
“族长快答应他!”
黄兆山和黄兆光早已急不可耐,几乎同时开口。
“章老头,你到底意欲为何?”
“我只是不想你我两村的年轻人因为山争而再枉死!子虎兄,山争是时候结束了,难道你我两村的人为猪古岭死得还不够多吗?”
眼见黄子虎还在考虑,黄兆山又道:“族长,你还在考虑什么?如果按照章老头所说来比试,玉超一个人就可以将他们横扫出局。”
黄玉超亦自信满满的道:“族长爷爷你大胆的答应他,我向你保证,我一个人就可以将他们全部击败!”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始终不相信章老头说的话。”
黄兆山不悦的道:“族长,这事事关重大,你一个人专行独断不大好吧!你是不是应该问问大家的意思?要不我们还是来个表决吧!”
说完,黄兆山突然转身,高声的道:“乡亲们,你们说我们要不要与章山村的人比?来个一劳永逸!”
“要!就按他们说的办!”
“大势所趋、人心所向!黄老头别再犹豫了。我们一起去请镇守大人作证,然后立字画押按压吧!”
黄子虎此时已再无拒绝的理由,只好一路由章云湖牵着鼻子走!章云湖竟是早有准备,拿出一份早已拟好的、一式三份的文书,催促黄子虎画押压印。
这份文书简单明了,大意是比武定输赢,谁赢了猪古岭的山权便属谁所在的村庄!不但两村族长,便连两村的村长和族老也全部画押压印。
镇守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相貌威严,一身威压如渊似海,在场没有一个人最与他直视。
只见他龙行虎步般行至两村对峙的中间,大声的道:“仁和村和章山村山争正式开始,除了参塞人员和两村族长、村长留下,双方各退十丈!比武途中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得越雷池一步,凡敢越一步雷池者,定斩不饶!”
现场气氛一紧,所有人齐齐向后退去!
片刻之后,镇守再次大声的道:“有请双方第一场比赛之人入场!”
“黄尘,你上!”
黄子虎还未开口,黄玉超已经抢先安排起来,仿佛他才是主事人一样。
黄尘对此置若罔闻,看都不看黄玉超一眼!
“黄尘!”黄玉超倏然咆哮起来:“你聋了吗?还不赶快上场!”
黄尘这才轻声细语的道:“族长和村长都没有发话,你算什么东西敢命令我?又置族长、村长于何地?”
“你…”黄玉超气急,却又奈何不得黄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请仁和村第一场参赛者赶紧入场!”
“去吧,黄尘!大局为重。”
黄尘这才不急不慢的往场上走去,章山村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上场也不废话,全身骤然一紧,身形电闪般扑向黄尘!猛然翻动双掌,印向黄尘的胸口。
掌印击出,震动空气,竟然发出“嗤嗤”破空之声!
南金东箭!
黄尘心中一动,身形却纹丝不动!
眼看掌印就在印在黄尘的胸口,章泽怡心中一喜,忖道:“看情形是个没有搏斗经验的小子,这下他死定了!”
章泽怡这个念头始在心头一转,尚未想完,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从对面小子的身上传来,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条黑鳞大蛇一口向他咬来,接着眉心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一击得手,黄尘面无表情立在原地!对手死于大意,黄尘并无任何得色!
但章泽怡的倒下却有石破天惊之威,周围的人群却是顿时炸开了!
开什么玩笑?一击而杀,这得是多大的差距啊?炼皮以下之人甚至看不清黄尘到底有没有动!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章泽怡自己得急病死的。
外门看热闹,内门看门道!比如知道章泽怡实力的同村人,比如炼筋之上的高人,特别是镇守大人,黄尘拳招一出,他的眼睛便不由一亮,他从黄尘的招式中,似乎隐隐看到了拳意的影子!心中顿时骇然,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的错觉,也不敢相信黄尘领悟了拳意。
不用镇守催促,章山村便人前来收尸,但当他们抬起章泽怡时,才发现他还有一口气,不由复杂的看了黄尘一眼,最终感激的对着黄尘拱手致谢之后,匆匆抱着章泽怡离去。
与此同时,还有一人主动走入场中!
此人离黄尘还有丈余之地,便双掌翻展,幻起一片如山拳影,弥弥散散,劲气仿若春蚕吐丝,层层重重,严密凌厉,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无懈可击!
他竟然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来和黄尘缠斗,给后面的兄弟创造机会。
作茧自缚拳,一套神奇的拳法,一套从头到尾,没有一式进攻的拳法,堪称人畜无害。
黄尘就在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似是静静的欣赏一件新奇的物品。
章泽祖却在黄尘盯着他的一瞬间,感到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般霎时寒毛竖起,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黄尘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拳法,只见它拳拳连衡,式式不断,拳出成圈,式出成层,圈圈层层几乎没有破绽!于是他不断用神识寻找着作茧自缚拳的破绽,用目光追逐着作茧自缚拳的破绽!
顿时一股危险到了极点的感觉从章泽祖的心头升起,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被锁定,只要自己稍有松懈、不,只要自己稍微慢上一丝,都有可能就是杀身之祸!毕竟章泽怡的死忙就在眼前。
章泽祖的作茧自缚拳越打越快,浑身越来越难受!自己压根连一招完整的拳法都打不出来,一招还未打完就得立刻变招,否则灭顶之灾就要降临。
不一会的功夫,章泽祖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简直比大战三百回合都累!他忍不住在心中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恐怖的人,还偏偏叫自己碰上。”
章泽祖泪流满面了,四周的人却是见鬼了!一个一动不动,一个拼命打拳,一动一静就如两条平行线,这是什么样的打法?
“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哇哦!”
仁和村的人再也忍不住了,齐齐发出惊呼,黄尘居然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又赢了一场!
“黄尘,”
“威武!”
“黄尘,”
“威武!”
人往往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敬畏,人群中突然暴发出欢呼,刚开始还有点参差不齐,但渐渐的便统一起来,声震四野。
章山村所有的人的脸都黑了起来!奇耻大辱,当真是奇耻大辱!千百年的山争从未有人投降过,更别说是在对方一招未出的情况下便投降。
章云湖甚至连杀死章泽祖的心都有了,可谁叫他是自己的唯一孙子呢!于是,只好憋屈、愤怒的道:“江泽豪,你上!”
除了章山村的人,场中还有一个人的脸也是黑的,这个人便是黄玉超!山争之前,他是整个仁和村的宠儿,集万千赞美与目光于一身。
但现在变了,黄尘抢走了他的荣耀,他突然觉得叫黄尘加入战队就是一个错误,而叫黄尘第一个上场就是错上加错!所以,他要纠正这个错误。
“黄尘,你给我下来!”黄玉超的尖叫声犹如一记平地焦雷,霎时镇得仁和村的众人鸦雀无声,齐齐望向黄玉超。
黄玉超只得讪讪的道:“他…他累了…”
黄尘这次倒是听话,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