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人
一九七六年,甘肃天水县郊外。
黄沙蔽日,宛如末世,一行人正在黄土地里行走,他们是一伙盗墓贼,正前往不远处的一处古墓。
“快点!天马上要黑了。”
其中一个刀疤脸催促着,他是这伙人的老大。
“快到了,前面就是。”
眼镜仔用手一指,前面不远处已发现隐藏的盗洞。
“来人把它挖开。”
几个小喽啰搬开石头,一阵阴风吹过,下面是深不见底的盗洞。
“留两个人放哨,老六,咱们下去。”
这是一个喇叭口型的墓口,好像一个人工修成的隧道,越往里走越宽敞,地面上有积水,漂浮着死人头发和动物尸体,腐臭味并不能阻止他们,清脆的蹚水声响彻在墓道里,犹如地狱敲响的丧钟。
不多时,已到了墓道的尽头,前面是一个石门。
“老六,砸开它。”
几个手下拿着捎镐叮叮当当凿起来,不多时便凿开了一个豁口,里面吹出一阵阴风。
“老大,是主墓室。”
“进去瞧瞧,小心点!”
盗墓贼们蜂拥而进,看着一屋子的随葬品全都搓着手,准备大干一场。
“都别动,先看看情况。”
刀疤脸环视四周,发现墓里没有棺材,只有一具尸体坐在石板上,尸体早已腐化成一具骷髅,看上去像个修行人,低着头双手合十。
突然!
一个眼镜男拿起一个奇怪的东西,大喊道:“老大,你看这是什么?”
不等刀疤脸看清楚,不知从哪儿吹进来一阵怪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同时还伴有一阵奇怪的嗡嗡声。
“快走!”
盗墓贼们拖着东西,狼狈的跑出去,又一阵风吹来,尸体被吹倒了,石板上赫然出现四个血字——盗墓者死!!!
深夜!山脚下一块平整的地方,盗墓贼们搭起了帐篷点起了篝火,许多人围坐在篝火旁,吃着肉喝着酒大声说笑,刀疤脸看着眼前的战利品,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几箱金银珠宝,足够他们过完下半生的了。
“大哥,咱们发财了。”
老六,拿起一串珠宝炫耀着,突然!他发现那个怪东西也被人拿了出来?
“大哥,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刀疤脸拿过来看了看,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像个雕像,没有任何价值,正要扔掉它,突然刮起了一阵怪风,卷着黄沙扑面而至,吹散了篝火也吹散了人群,盗墓者们争先恐后往帐篷里钻。
刀疤脸感觉身子似被吹空了,冷风从头顶一直渗透到脚底,瑟瑟发抖!狂风中,奇怪的嗡嗡声又响起,跟在墓道里听到的声音一样,搅的人心神不宁,暴躁的想挖出自己的心脏。
刀疤脸撕开衣服,让冷风直吹自己的胸膛,恍惚间!山边突然炸开一道强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宛如太阳一般,奇怪的声音再度响起,亮光中出现血红的魔爪,带着无数黑色如卷毛般的蛆虫向他冲过来,刀疤脸怒了,抄起铁锹挥打蛆虫,在他眼里,所有东西都是血红的魔爪,包括他的同伴。
挥打间,铁锹削掉了一个盗墓贼半边脸,疼的他在地上哀嚎,与此同时,一个人扑上来,咬住他脖子,直到把他咬死!另一边,一个人大笑着挖出同伴的心脏,一口吞下,片刻之后,又用刀子挖出自己的心脏,临死的那一刻,他的嘴角还带着微笑。
刀疤脸看向老六,此时的他,在刀疤脸眼里形如怪物,头长犄角身披长毛,宛如恶魔一般,他冲过去和老六厮打在一起,滚滚黄沙将两个人埋没,一阵哀嚎过后,鲜红横流,老六被拦腰截断,死不瞑目,临死前还瞪着那尊雕像,嗡嗡的发出哀嚎之声!
二零零六年,国际交流中心大学里,学生们都在等待高教授的到来,这次交流会院方非常重视,邀请了很多大学教授来讲课,高新延就是其中一个,此刻他正坐在办公室里摆弄着一个地球仪,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摞文件,那是今天他要讲的课题。
早上八点半,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豹纹皮裙的女人走进来,拿起桌上的资料就走。
“喂!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太没有礼貌了。”
这个女人叫唐蜜,是高新延的私人助理,他的工作安排,以及部分生活起居,都由她打理。
“高新延教授,你已经迟到十五分钟了,在不去的话,学生们会投诉你的。”
“好了知道了,这次是非学术性研讨,不用那么紧张。”
“可是待会我们还有两所学校要赶,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高新延看了看手表,确实有点来不及了。
“好吧!你先去,我马上就到。”
封闭式的课堂上,高新延讲述着自己的观点。
“各位同学,欢迎你们的到来,相信你们也都知道,我的课程名额十分有限,不过今天我可以破例多收几个学生,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迟到了。”
“太好了。”
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能成为高教授的学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为了公平起见,我出一道题,如果谁能答对了呢!就优先录取,这个问题就是,如何画一个圆的正方形?”
唐蜜把稿纸发下去,同学们都陷入了沉思,貌似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题目。
“我给大家三分钟的时间,请同学们抓紧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议论,大家都在挠头思考,三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稿纸被重新收了回来。高教授一张一张翻看着,似乎对每一张都不是很满意,他在一百份名单里只挑出了四张合格的,其余的全被他丢进了垃圾桶里。
“为什么这样?太过分了。”
同学们议论纷纷,高新延却假装没听见。
“你们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连看都不看就把那些有答案的试卷丢掉了?因为我只收交白卷的这几份,原因很简单,其实我出的这道题,大家根本就不需要回答,我刚才是问如何画一个圆的正方形?基本上这个问题在逻辑上就有矛盾,如果你们对这个有漏洞的问题不清楚就随便作答的话,那就变成我们自己有问题了,就好像一些关于狐神鬼怪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弄清楚这些鬼神的迷信,盲目相信的话,我们就会变得和刚才答问题的同学一样,流于肤浅和盲目,因为,他们没有经过理性和科学的分析,所以,我希望读我这个课程的同学,不要犯这个错误。”
“原来是这样?”
底下又是一阵喧哗。
高新延面带微笑,问道:“怎么样?交白卷的同学,要不要修读我的课程?”
“当然要了。”
四个男生走过来,并排站在他面前。
“好,既然你们需要,等下了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记得带上你们的学籍卡。”
“谢谢高教授。”
“不客气。”
中午的时候,高新延正在打游戏机,唐蜜又突然闯进来,很慌张的样子。
“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早上给你签的那份文件放哪了?”
“在……?在那边。”
高新延指了指桌子,始终没抬头,他的注意力全在游戏里。
“拜托你不要老打游戏机好不好?这份文件你到现在还没有签呢!”
“拿过来我签。”
“你呀!别整天玩这种白痴游戏,早晚会变白痴的。”
“什么白痴游戏啊?不要用你狭隘的眼光,来看待新鲜事物的发展,如果你打的过我?我剁个头给你坐。”
“你可是大学教授,整天沉迷于游戏,传出去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大学教授怎么了?大学教授不能有自己的爱好吗?”
“唉!男人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正在这时候,门外走进一个娘娘腔,他叫韩国仁,是高新延的发小,也是他的同事,在大学试验室做课授讲师,刚才他也正在打游戏,忽然见画面不动了,这才跑过来看看。
他对唐蜜说道:“打游戏也要用脑的,小姐,里面又有机关又要解迷,你以为容易啊?”
对于他们的这个爱好,唐蜜始终不屑一顾,故意调侃娘娘腔说:“先生你贵姓啊?你有么事情啊?”
“你问谁?神经啦?”
“说你啊!你呀!别带高教授去那种地方了。”
“我高兴,今晚我就约他。”
唐蜜一脸委屈的说:“高教授啊!你不要去那种地方,又脏又乱,还有病菌,我很担心你呀!”
韩国仁差点笑出来,故意气她说:“怎么样新延?晚上一起去扔飞镖,谁输了谁请客。”
高新延一边整理电脑一边说:“你早十秒钟来约我,或许我会答应你的,现在不行了。”
“又是谁约了你呀?”
“罗教授,我的老师啊!刚给我发的邮件。”
“那就是没戏了。”
“当然了,你说是应酬你重要呢?还是尊师重道重要呢?”
韩国仁不说话了,表情很沮丧。
唐蜜却在一旁幸灾乐祸,笑着说:“我替高教授说声对不起啦!骚瑞啊!”
“痴线……。”
雾凇山脚下罗教授家,高新延正在品尝一杯红酒,罗教授是他的老师,为人正直喜欢旅游,虽然年近花甲,但精气神还不错。
“怎么样?口感还可以吧!”
罗教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