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刺杀
鸡鸣声响起,又一天。
还在睡梦中的李凤夷,说着梦话,念叨了一句,也不知…老玄头衣服带够了没?
许久…
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看着窗外的晨光。
估摸一下时分,片刻。
起床,走出了内室,自己套上锦绣衣衫,喊了声“来人”,丫头们拿来,清洗用品。
洗完脸,走出大院,边走边啃瓜子,向老怪物的院子而去。
一开始挺担心老怪物院子,会臭不可闻,走近了一闻,纯粹多虑,王府的茅房准备香料无数,也熏不到哪里去。
从远处,看到老怪坐在台阶上,低头抚摸铁链,头也不抬问道:“娃娃,你还真是不怕…?”
李凤夷坐在他身边,轻笑道:“老玄头说你是个,怨恨分明,一生不曾滥杀无故。
还是江湖上耍刀,顶瓜瓜,第一人。
所以,不怕!”
哈哈大笑,摇头轻言:“这话半真半假吧!
我许断海一生不胡乱杀人,此事不假,但也远远算不上,用刀最厉害的人。
娃娃,别张嘴,胡说,爷爷不喜!”
李凤夷嬉皮笑脸:“老玄头说的,假不了。”
老人呵呵一笑,问道:“娃娃可知,那王权道掌教,到了几品?
爷爷当年进入静州之地,就耳闻,他武学资质一般,但专于道法,阵法,有些玄奇。”
李凤夷想了想,道:“只听闻,他曾经两指断开静沙江。”
老怪点头恍然道:“哦,先天境,在先天当中也算强者啊!不比玄光头差。”
李凤夷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老爷爷打得过?”
老魁洒然道:“小娃娃,爷爷送你一句话,打不打得过,得打过,才知道,不是?”
李凤夷难免内心暗笑:“这话嘛,豪气干云,可不咋样,还不是在湖底呆了十几年。”
老怪物敲了一下李凤夷的头,“别以为爷爷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李凤夷脸上堆着笑,“嘿嘿”。
……
跟老怪物道别后,单独走向杨师师所在的西厢院,冷落了,美人一段时间,成天孤芳自赏,不好,不符合,养花需浇水的道理。
心情一般的李凤夷见到杨师师后,变好了一些,对他而言,杨师师就是个菩萨心性的傻女人。
二十年人生,李凤夷就没做过辣手摧花的勾当,反而直接因真心,间接因系统救下过,十几二十条卑微如尘土的女婢性命。
杨师师随意躺在卧室的床上,逗弄着那只胖嘟嘟名叫“小白兔”白猫。
每逢下雪时,那只白猫都喜欢钻进雪里,让人分不清是猫,还是雪!
李凤夷脱了鞋子,爬上床,躺在杨师师身边,闭目养神,轻声道:“昨天,八角湖畔出了些骚乱,逃了位囚犯,最后…是我把他骗得团团转,厉害不厉害?”
杨师师浅笑道:“骗子。”
李凤夷睁眼把她转过身,狠狠拍了一下她的翘臀,教训道:“马屁!不会拍吗?爷亲手教你。”
杨师师俏脸微红,李凤夷正要趁胜追击,门外传来声音:“少爷,龙虎山的书信到了。”
听闻。
李凤夷顾不上调戏小妾,胡乱穿上鞋子,跑到门外,接过书信,见到怀香满头细汗,笑着替她擦干,随后,结伴而行。
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坐在椅子上,抽出信纸:“呦,那姓张的牛鼻子,还写得一手好字啊。”
仔细看去,寻仙在龙虎山的修行被称作“精进万分,一日千里”,……对折掉一半水分,书信末尾提及…想家,所以,牛鼻子恳求李凤夷回封家书,让他徒弟能安心修行,李凤夷放下书信,大手一挥:“研磨。”
屋内顿时素手研磨,忙碌起来。
李凤夷提笔后,想了许久,不知如何下笔,抓耳挠腮起来…
怀香坐在稍远处,捡起棋子又放下棋子,无聊至极。
李凤夷坐直腰板,往窗外望了望,不出意外,冬雪,那大丫头又在发呆了。
二位大丫头,怀香性子柔弱,对谁都好说话,冬雪却截然相反,对李凤夷虽然亲近,却不盲从。
那些年,因系统任务,而附带的麻烦,是冬雪给他收拾好的。
说起冬雪,是母妃亲手牵到他跟前的,不像丫头,倒像是半个妹妹,天生的冷脸冷心,每年还有几段时间不在王府,李凤夷也从未过问。
李凤夷竭尽全力才勉强回了封家书。
写完信,李凤夷伸了个懒腰,到了屋外,果然看到,院落回廊上,站着出神的冬雪。
李凤夷走了过去,笑问道:“府上,可有动静吗?”
冬雪果断的回复:“有。”
李凤夷精神一振,好奇问道:“是奔藏经阁,还是找李静!?”
冬雪摇头:“暂时未知。”
李凤夷一脸惋惜地感慨道:“现在乐子越来越少,就连那些不入流的刺客,都知道是一个圈套,不上钩了。”
李凤夷外出游历前,那些年,闲来无事,就有意,让戒备森严的王府,在某段时间里,放松外院的戒备,但内紧,称为“困兽之笼”,勾引那些垂涎藏经阁绝学秘籍的江湖好汉,或者是江湖仇家、刺客等。
李凤夷则坐在望鹤楼,顶楼上,啃着瓜子,喝着茶,观看那一场场的困兽之争。
有次,引诱出了大小三批不速之客,一顿关门打狗,看的那个热血沸腾,据说拖出去剁了喂狗的尸体,有十七具之多!
游历归来,今日是第两次。
前一次没收获,想必刺客、侠士都了解此为困兽之局,就不当上钩的鱼虾,就是不知今日如何。
所以此刻,李凤夷转身向着望鹤楼的方向而去。
无聊至极,可见一斑。
……
刚走出了世子大院,冬雪突然停足,望向前方,不远处。
李凤夷小声问道:“怎么了?”
她轻轻道:“有人。”
顺着冬雪目光望向前方。
李凤夷看到张傻子与那如妹子走来,一路相谈。
心中疑惑,二人为何能来到内院。
见到李凤夷,张傻子愣了一下。
则如丧考妣,昨日在外院已听闻,明白过来,眼前这位自称伴读的坏家伙就是如假包换的世子李凤夷。
紧张的,小跑过来,作揖到底,颤声道:“见过世子…殿下。”
没等李凤夷搭话,跟随过来的如姓女子,突然间,大步向前,冲来,衣袖间掏出了一把匕首。
突然其来的变故,张家傻子一脸惊慌?
在李凤夷,没反应过来时。
匕首已经快到其胸口,就在此电光一闪的瞬间,冬雪以指代枪,刺向了那如姓女子的手腕,匕首掉落地上…
砰!一声。
那如姓女子被冬雪一脚,踢向了远处,撞在了木柱上,躺在了地上,那如妹妹却是凄婉一笑,嘴角带血,神情复杂望向李凤夷。
张家探花郎,还在那一头雾水,盯着眼前的一幕,脸色苍白,双脚颤抖!
在此变故,回神过来的李凤夷,刚想说…
突然,变故再度发生!那…张家傻子,惊慌失措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决绝。
他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朝李凤夷刺杀而来。
片刻之间,冬雪也反应不过来。
但令在场,几人惊讶的是,那不懂武学,只爱勾栏听曲的纨绔世子。
居然摆出了一个出拳的动作,在这如此危险的瞬间,避开利剑,以一种奇怪的拳法,将那张姓探花郎一拳打出三尺之外。
张傻子一身衣服,在此拳的劲力下,碎裂开来,胸前的拳印隐隐若现。
也就在此刻。
远处传来王府卫兵的兵戈嘈杂声。
西北王义子中排名老二马冲披甲走入屋内,手上拿着二幅画像,这位西北军陷阵第一的将军眯起那双丹凤眼,看着摆出收拳姿势的李凤夷。
片刻的诧异,才对李凤夷称呼后,转头看着那对年轻刺客,眼神瞬间冷冽,冷笑道:“如小小,张玉,随我走一趟吧。”
张探花见此军中杀神,已知事已不可为,便闭上双眼,静待处置。
那看似体弱的如妹妹被带走前,还朝李凤夷吐了一口唾沫,十分硬气,结果被马冲一脚,又趴下,如软泥般趴在尘土中。
李凤夷对此面不改色,接过马冲手上那二幅画像,是自己,只有几分相似,却有十分神似。
可见在两人目中李凤夷相当不入流,连正眼都不愿多瞧瞧。
两人被带走后。
李凤夷拿着画像,盘坐在尘土上,笑了笑,抬头问道:“看来今天,府中动静,便是这一双苦命鸳鸯。
冬雪,院内那边没事吧!
她平静道:“没事。”
李凤夷带着苦笑,自嘲:“有一次跟老酒鬼喝酒,被我灌醉,我问一些事,也回一些事。
说我身边有两拨死士护卫,其中一拨四人,只有四个代号,甲乙丙丁,是母妃逝世前,亲手培养的。
另外一拨他没说。
你给我说说看,有几位在院里?是丫头,还是其他仆役?”
她闭嘴不言。
李凤夷盯着冬雪双眸,“你应该是,是吗?”
她依然不言不语。
李凤夷叹气,低头又凝视画像,“这儿安全了,你先退下吧。”
她轻轻离开,无声无息。
她回到世子大院,凝脂腴态的大丫头怀香坐在大厅椅子上,拿着小铜镜,中指沾满了类似胭脂的鲜血,一点一点被涂在嘴唇上。
冬雪满眼厌恶。
这名在院内公认羸弱软绵,最受宠的大丫头,同样不看冬雪,只是歪了歪脑袋,对着镜子笑眯眯道:“美吗?”
冬雪微微笑了一声。
声音异常刺耳。
怀香抿了抿嘴唇,早晨阳光下,那张脸庞十分妖冶动人,娇媚开口:“就比你美。”
冬雪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怪话:“你活不久。”
怀香没反驳,只是自语自言:“活不到人老珠黄…那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