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破迷津的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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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7、求助无果

    任凭徐光耀如何地鼻涕眼泪,如何地求告,吴阶不动半点声色。他的冷漠与狠毒不是一天两天的,而是在他的宦海沉浮中一点一点的炼成的。他不需要怜悯别人而他却需要别人的逢迎与恭维:“不要——再哭了,请——起吧!”

    可是,徐光耀是抱没有结果不起的,他没有马上起来,他以为他长跪不起,吴阶还不会生出怜悯?再说啦,给一个在势的宰相叩头求助,不比在街上给路人下跪好得多?

    徐光耀真就打错了定盘星,吴阶何人,他若有半点慈悲,他也不会害死无辜的人啊!

    吴阶此时就差一刀砍死徐光耀,如是有必要,他会的。他不想沾上已经倒霉的徐洪半点晦气,他在想,给你小子点面子没有轰出去也就不错了还敢求救?躲都躲不过来。

    为了一了百了,他发出了逐客令:“大侄子,实话告之,我不会去为你们求情的,现在有人还在告我呢,我自身难保哪有能力救你们呢?你走赶快死了这份心吧!”

    “啊……”徐光耀愣怔一下,“有人也告你吗?”

    “怎么没有?好多呢!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不定哪日也沉下去了。别以为只有你徐家的日子不好过。”

    这会儿徐光耀沉默了,吴阶都在喊不好过。吴阶若不保,那么他父亲那几个人不全都完了吗?谁还能救谁呀?他的心渐渐凉了,几乎沉到谷底。可是,反过来又一想,不对吧?吴阶他现在不是活得很滋润很自在吗?他父亲的案子已经时隔多日,眼见已销声匿迹,吴阶若有事早就应该有事了。想到此,他又发话了:“大人位高权重,且能力无边,无人敢弹劾大人。大人若能伸出援手,一定能救我父于水火。”

    “嗨!我不是说了吗?我无能为力。”

    “大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望大人开恩,侄儿求菩萨保佑大人。”

    看样子,若不答应救徐洪,徐光耀可能长跪不起,可答应了,就会被徐光耀缠住。吴阶觉得对于他来讲,左不是右也不是那就不如一刀两断。

    “我说侄儿,若不是看在徐皇后的份上我早就将你驱赶出去。你想想,你父现在是皇帝缉拿的死刑犯,我吴阶可是清清白白,别以为我沾了他们什么光,你们尽可去查银票,哪一张哪一份是我吴阶的?我一分一毫没有拿到。”

    这时,徐光耀傻了眼,吴阶说没有沾光,若这样,我给他跪着也是白跪呀!吴阶有何理由帮我呢?

    “你没有……你没有拿到银子吗?”徐光耀疑惑地问,“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在谁的手里?”

    “不知道在谁的手里!我一点都未得到!不信你们去各个钱庄去查银票,看哪一张是我的,是谁将银子送到吴府的?”

    吴阶严辞厉句,徐光耀脸色白一阵红一阵,他懵了,不知他记错了,还是父亲记错了:“我……我……”

    “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来!我与你父毫无瓜葛,从此一刀两断,不要再烦我!送客!”

    这时,帷幕旁边等候的两名侍卫将徐光耀架了出去。

    “大人,大人……”

    徐光耀临走嘶喊了一声,声音非常凄凉。

    过了一会儿,一切都归于沉寂。

    门里高枕无忧在唱戏曲,门外一个失魂落魄的人跌跌撞撞。

    徐光耀走后,吴阶像推出去一个瘟神,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说当时徐洪答应给他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不过是让他搪灾,为他们遮掩罪行,为他们遮风挡雨。

    那银子是白给的吗?你徐洪有那么大度吗?算我脑袋灵活,不然我也与你们一起沉沦了。哼!可后来,他又想到沉甸甸的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一百五十万两啊,可不是小数目。只是提取它们还不是时候。很久不提,他又怕泡了汤。他在时时惦记着钱庄里的那笔似乎已经到手的银子。

    朝堂之上,何人敢提军饷被劫案,有一个郎中令密奏皇上说徐洪与驭虎山庄的人合伙抢了军饷,不久这个郎中令就被吴阶弹劾发配边疆。所以,从那以后无人敢上奏军饷被劫的事。

    他一直在想:“能压我都压了,力量也尽了,谁让你们做事不牢露出破绽。如果你们做事谨慎,何苦我今日还不敢取那笔银子啊!”

    “哼!你们不来求我,我都在恨你们呢!一群饭桶,一群蠢猪!我这么替你们遮挡,你们都不能全身而退。得意忘形之徒谁敢与你们为伍?”

    吴阶坐在圆桌旁继续喝他的上等好茶,他觉得这样的好茶怎么能给那小兔崽子喝?他喝了岂不白喝?岂不浪费?

    他驱赶徐光耀,就因为他没有把柄在徐洪手中,你说你给我银子了,证据呢?证据何在?我有没有到钱庄去取?你们有没有送与我?钱庄有没有我名下的一百五十万两银票?没有哇?没有!

    他越喝越高兴,那无头无绪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也不能石沉大海,终有一日,他会心安理得地取回。想到此,他高兴地唱了起来:“轻歌漫舞绕丝竹,君王醉梦玉香楼……”

    这是他近日为皇上谱的小曲,他自认他的音律完美无瑕,登峰造极,无人能比。

    “哈哈哈……青史流芳名,功名垂日月……哈哈哈……”

    想到在南陈的三个在逃犯,再想到自己扶遥直上九万里,他陶醉了……

    徐光耀回到金桥客栈,看到奄奄一息的祖父,不免有些伤心。在吴阶处受到的冷遇让他更加灰心丧气,更加恨他的父亲:“老不死的,你也太昏庸无能了,咋我们弄成这样?还算皇亲国戚?

    这时,他更恨自己当皇后的姑母:“屁姑母,啥都不当。一个废物皇后!”

    “呸!”他现在谁都恨,甚至都恨自己。恨自己那些年狂花的那些银子,要知现在何改当初?

    他跑到无人烟的大野地里,望着灰暗的天空,抬头向天,嘶吼一声:啊……

    那声音很凄惨很悲凉,乌鸦在他的头顶飞旋了一周,将粪便拉到了他的头上。他更加绝望不由得嘶嚎起来:“老天爷,你救救我吧!老天爷,你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