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麦子善，不是说好唱《蓝莲花》的吗？”林新月风风火火地来到麦子善的公寓。

    麦子善开了门，扯着嗓子说道：“我先唱山海……”

    林新月愣了一下：“你嗓子怎么了？”

    “哑了……”

    “好疼。”麦子善又补充了一句。

    林新月只能缓和语气，“你不是说要唱蓝莲花的吗？这首歌肯定能把音乐家的那篇文章击碎！”

    “击碎他们只是顺便的事，主动给他们递刀子，让他们开心会儿，我还能击碎他们。”麦子善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换句话说，他们无所谓，我想唱什么就唱什么。”

    林新月愣了一下。

    原本，她以为麦子善要发布《蓝莲花》，这首歌清静，意境幽幽，全程都是安静中带有疯狂。

    无疑是反击音乐家最好的一首歌。

    可是麦子善扭头唱了《山海》，一首需要拼命唱的歌，一直唱到嗓子哑。

    而且，这正中音乐家下怀，他们攻击的点，就在于摇滚试图用声音来掩饰“无内核”。

    现在这首歌，已经被杨笛越过她发布了单曲专辑。

    麦子善的第一张专辑，单曲专辑。

    还附带了现场MV。

    已成定局。

    没有按照她预期的定局。

    “不用担心，等我嗓子恢复过来，我就唱蓝莲花。”麦子善说完，从兜里摸出一个胖大海，含在嘴里。

    “你没事吧。”林新月已经换上了关心的语气。

    “没事。”麦子善摆摆手。

    看着林新月一脸担忧，麦子善继续说道：“你放心，不要过分担忧音乐家这件事。”

    “成不了艺术家的人，才会成为批评家。”

    林新月笑了，当初她就是这么怼付光宇的。

    “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开点药。”

    “多谢林姐了。”

    林新月开心的走了，丝毫没注意麦子善又触犯了她的禁忌。

    ……

    章天海把煮好的鸡蛋，放在冷水里，安心地等待着。

    嘴里忍不住哼着，“我给不起。”

    哼了好大一会，人似乎都变得年轻了。

    “必须要去下现场，必须去。”他喃喃自语道。

    他打开手机，搜索山海。

    单曲专辑，只要一块九。

    现在的销量在十五万左右。

    这只是第一天的成绩，算是开了个好头。

    若是能保持住，章天海预估，最终销量应该在三百万左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专辑的发行平台有点少。

    估计是因为音乐家的那篇文章。

    不过麦子善毕竟是刚刚出道的歌手，而且这只是单曲专辑，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章天海麻溜地付款，又换了好几个账号，各個都买一遍，再戴上耳机，再听一遍。

    边听心里还在可惜，麦子善的其他歌为什么不赶紧发专辑？

    他若是想听，还要打开星光夜或者逗音去听。

    很快，章天海沉浸在音乐里。

    他人老了，现在就需要这种带劲的歌。

    砰砰砰。

    砰砰砰。

    章天海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这一段没有鼓点啊。

    砰砰砰。

    不对，有人敲门啊。

    章天海取下耳机，果然是有人在敲门。

    透过猫眼一看，居然是于青。

    “这笑面虎又来了。”

    打开门，于青带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都是一些礼品。

    “章老师，我又来了，系里不是要给您办退休晚会吗？我寻思着，我提前把礼品给你送来。”

    章天海指了指墙角，“就放那吧。”

    于青人太自傲，这是章天海对他的评价。

    一种一路从本科读到博士的自傲，觉得自己无敌了，很喜欢争取主动权。

    就跟个初中生争取男性主导权一样。

    可章天海都快退休了，哪有心情陪着他玩过家家，但要命的是，于青还总喜欢拿他当假想敌。

    因为他论文数量和引用量是一流的，教出来的成名学生也是最多的。

    于青就动不动地和他对着干，给他的退休前的生涯整的挺恶心的。

    章天海戴上耳机，继续听。

    “章老师在听啥呢？”

    “山海。”

    于青愣了一下。

    他今天心情高兴，其实就是因为这首歌。

    他都已经攻击了这种“大声音乐”。

    结果这个麦子善头这么铁。

    来了个声音更大的。

    真的是把他开心坏了。

    很重视音乐家的几个专辑发行平台，压根就没上架这首歌。

    “章老师很喜欢这首吗？”他问道。

    “嗯。”

    “只能说个人口味不同吧。”于青撇了撇嘴。

    章天海看着他，取下耳机，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说到口味不同，你最近有没有读音乐家主编的那个文章？”

    于青愣了一下。

    那篇文章其实是他写的，只不过为了不暴露，用了付光宇的名字。

    章天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想，我能不知道那是小子写的？你那论文风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于青有点尴尬，“还没看呢，最近挺忙，没时间看什么杂志。”

    “嗯。”章天海砸吧砸吧嘴。

    继续说道：“没看就不用看了，写的是真的差劲，狗屁不通，就这水平还当主编呢。”

    章天海说话时，继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于青努力遏制住面部表情，艰难地笑了笑。

    “就这都能当主编，我真的为评论界担忧啊。”章天海边说边摇头。

    “嗯。”于青低着头。

    “全篇都在说什么‘大声音乐’，实际上摇滚这种类型，可以不大声，现在的音乐市场，其实已经有一部分的民谣歌手发展出了近似摇滚的曲风，只不过还不流行罢了。”

    “可那篇文章呢，全篇抓住一个摇滚特点，开始大幅度输出。”

    “可是，你仔细想想就不是那么回事，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程序员挂在嘴边的话，这不是bug，这是特性。”

    “声音大，这是摇滚的特性，而不是bug，是这种类型决定了情感的表达极端性，你怎么可以攻击人家的特征？”

    “这就类似于我说你喜欢戴帽子，这有什么好攻击的？我不能因为你戴帽子，就假定伱是个秃头吧，或者为了遮掩你头上的绿，所以你戴上了帽子？”

    “你看看，从逻辑上根本说不通嘛，完全是无理取闹。”

    章天海一口气输出完毕。

    于青看着他，感觉此刻自己想犯罪。

    ……

    【彩蛋章关联到83章节咯，是山海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