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第一娇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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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装糊涂,也真糊涂

    说回到现在。

    不到半个时辰,半琴就领着浑身血迹斑斑的暗甲入了庭芳院。

    远远便见练武场上有道身影在上蹿下跳。

    走近了,可不就是苏柒在那里剑出惊鸿,挥汗如雨,崩裂的伤口溢出成片的血花肉眼可见的绽放在衣襟上。

    妖异又刺目。

    半琴看得喉咙一紧,心口一滞。

    怒视向一旁守着一众侍女,尤其是那木头桩子一样的妙音,“你就放任姑娘!”

    妙音无奈,姑娘说一不二,她拗得过?

    “姑娘,您身上还有伤,伤好了在练吧!”她喊道。

    苏柒理也不理她,自顾自甩着剑花,一个接一个的,盛大开放如牡丹。

    半琴跺了跺脚,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直接站到了苏柒剑锋之下,不偏不倚,不躲不避。

    苏柒嗤了声,轻飘飘收了势,把剑随意往地上一扔,看向暗甲和暗丙,“上来,陪我练练。”

    半琴眼中涌现出一点不可思议来,姑娘这是发什么疯。

    往日里最怕疼的,今儿却可足劲儿折腾自己,生怕不够疼!

    刚要开口,苏柒抬手就定了她的穴,不仅动弹不得,嘴巴也发不出声了。

    暗甲连忙跪地,沉默不言。

    苏柒忽然觉得扫兴,摆摆手,“妙音,你们都退下去。”

    话音落下,众人齐刷刷走了,院子一下就空旷起来。

    苏柒拿脚一踢刚扔下那把剑,剑直直飞出,擦着暗甲的头发丝儿钉入地面。

    “听说乙是你的亲弟弟?”苏柒揉了揉有些酸的踝关节。

    暗甲抿唇,“属下……。”

    苏柒一笑,“他要杀我。”

    暗甲骤然抬头,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当天,他被陛下的黑羽卫拦下,然后硬塞给他了一颗他家姑娘最爱把玩的小香球,又交代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听完后,他什么都没来得及问,那黑羽卫就不见踪影了。

    他赶忙找到暗丙会合,才发现暗乙不见了,林中又突起大火。

    赶过去,火里的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暗乙倒在一边,似是自戕,让他肝胆俱裂。

    好在手心攥着的那香球,和黑羽卫莫名其妙的叮嘱,让他勉强冷静下来。

    照着台本,把戏演完。

    然后顺着香球中追踪蝶的指引,一路追出去了六百里。

    抵达了一处万人坑。

    刚填好的万人坑,还有千百只手从土下伸出,遥遥抓向天空。

    李绝跪在坑前,又哭又笑。

    “好啊,好啊,我聪明一世,到头来还是做了马前卒不自知,你要舍了我,我却做鬼也得缠着你,地狱非得一起下不可!”

    声音阴森,话的内容更阴森。

    恰此时,自家姑娘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吓了半死。

    只见苏柒越过他们二人,上前和李绝开始颠三倒四的聊天。

    声音小,离得远,他一个字没听清。

    说了一会儿后,苏柒锁了李绝的脖子,将他身上的骨头一块块拆了。

    是他从没见过的狠辣。

    再之后,便是把李绝送给那位徐校尉,护送姑娘回京,入宫和陛下禀告那矿下之金,那矿坑的塌陷和那六百里外的活人填出来的万人坑,以及带着暗丙到刑堂自领护主不力的罚。

    他对于弟弟乙的死耿耿于怀,也猜了很多其中内情,唯独没想到,他要杀姑娘,他图什么?

    苏柒深深看他,“你全然不知?”

    暗甲摇头,重重俯首,“若知,属下岂敢纵容这大逆不道。”

    苏柒一笑,“可我怕,你也会想杀我。”

    暗甲身体一僵,“但凭姑娘处置。”

    苏柒眨眨眼,“唔,那你下一趟江南吧,去查查,乙他为什么要我死。”

    “还有,在那边把我误闯矿洞发现了金矿的消息也传开,注意控制着别传回盛京。”

    据爹爹当初与她介绍的,甲乙两兄弟是从江南收来的孤儿。

    而另一个要杀自己的君子剑山豪也是江南绿林的一代豪侠。

    那万人坑也在南下的方向。

    因此,一切的源头便从江南查起罢。

    暗甲重重叩首,“请姑娘放心,属下定会查个一清二楚。”

    而后从怀中取出半块焦黑的木牌,递给苏柒,“此物乃我弟弟临行前交给我保管的,虽不知何物,但或许于姑娘有些用处。”

    苏柒接过,也不细看就收了起来,摆摆手,“你这便出发吧!”

    说完,她就往屋里走去。

    边走边吩咐,“琴儿,去请母亲来。”

    她此刻憋得慌,有些话,不吐不快了。

    半琴这才发现自己的穴道不知何时解开了,顿时没好气的开口,“妙音,你去。”

    然后黑着脸追上了苏柒。

    回到房内,苏柒任由半琴絮絮叨叨给她重新换完药,躺下闭目养神了起来,没过多久,苏夫人就来了。

    “急着找娘做什么呢?昨晚还梗着不许娘陪,这会儿反悔啦?刚给你下锅了一条大鱼,我还有些担心朱师傅能不能控好火候去掉所有腥味,以往做鱼我都守着的……”

    往日里最爱听的絮絮叨叨的温馨,此刻却让苏柒忍不住打断。

    “母亲,方才陛下来过了。”

    便当是她受了伤,玻璃心了,以往压在心头的那些东西一齐爆发,不说出来便要生憋死了她!

    苏夫人一愣,随后道:“陛下最疼你不过,知你伤重坐不住的跑来也是他的作风。”

    苏柒一笑,“还是独自一人翻墙来的,但委实有些过于冒险,不单是可能遇到的刺客之流,便是翻墙这行为本身就危险。”

    苏夫人拍拍她的手,“不管怎么说,陛下是担心你,你没当面同陛下说这些吧?”

    苏柒摇摇头,“那可是陛下,我怎么敢?”

    然后,她咽下一口唾沫,似定了决心,问:“母亲真的不觉得陛下对我恩宠太过吗?我却十分惶恐。”

    “但君臣有别,女儿不敢妄自揣度,是以想问问母亲,这份恩宠,女儿当真可以照单收下吗?”

    闻言,苏夫人沉默了,过了很久,她站起了身,“陛下既给,你多想无益,人与人之间,除了礼教纲常,更多还是真情实意。”

    “好了,我去厨房看看那熬的鱼,午膳来娘的院里用。”说完,她又继续补充。

    看着苏夫人明显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苏柒叹了口气。

    过往太多的疑惑与奇怪,随着时间慢慢竟然变成了明白……

    但,那个明白,她却不敢多想,不敢多猜。

    因为,在这个书中世界,皇权大过天,更大过所谓真情。

    她宁愿糊涂。

    装糊涂,也真糊涂。

    【未完待续】